南国安仰面躺在病床上,心情极好地开口,“张力!”
“在,老爷。”张力推开门,反手将病房门关上,走到南国安床边。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中。”
“对了,南钰那边怎么样了?”
“大少爷还是不肯答应将高桐赶走。”
南国安眉宇染上一抹烦躁,“算了,反正只有两个多月了,等等也无妨。”
“是。”
“幸好……南煦这边进展顺利。”
砰。
病房门被踹开。
南国安警惕地睁眼,张力连忙护在他面前。
门板躺在地上,南煦的脸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
南国安心中一紧,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张力,质问的意思很明显。
怎么南煦来了也不知道说一声,不知道他刚刚说的话有没有被听到。
南煦像疾风一般冲到南国安面前,双手紧紧拽着他的衣领,几乎将人从床上提起来。
眼眸猩红,声音狠厉。
“你把莫莫弄到哪里去了?”
南国安被勒得面色发白,呼吸不上来。
张力连忙拉着南煦的手臂,试图将人拉开。
“二少爷,冷静点啊,老爷还在病中,您冷静点啊。”
“快松手啊!老爷呼吸不上来了。”
张力急得面色涨红,却没办法将南煦拉开。
他只好往外跑,想喊人进来帮忙,“快来人啊!快来控制住二少爷……”
出了门,发现他们的人都被绑了起来,丢在走廊一侧。
走廊被清空封闭起来。
穆席站在门口,挥了挥手。
张力也被五花大绑地丢进那堆人里。
嘴被封上,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说话!”南煦暴怒的声音从病房内传出。
“咳咳……”南国安按着胸口,一边换气,一边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南煦冷眼看着他,眸底没有一丝感情。
他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气势,如同以往在战场上对待敌人一般。
声音冷硬无情,“穆席的人看到莫莫被绑上了你名下的车,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南煦直起身子,从怀里缓缓掏出一把枪,对准南国安。
“她在哪里?”
南国安眼眸微颤。
他望着那漆黑的枪口,竟然奇异地平静下来。
“呵。”南国安嘴角扯出一丝讽刺的笑意,“怎么?现在为了那个女人,都要弑父了吗?”
砰。
子弹出膛,消音器也无法掩盖那愤怒到极点的枪响。
南国安握着右肩,上面的衣服被划破,留下一道血痕。
他冷眼回头,盯着墙上的洞口。
“她在哪里?”南煦歪了歪头,眸底染上嗜血的恨意,“你要是对她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
“怎么?”南国安打断他,“杀了我?”
南国安仰头望着他,再次强调,“我是你父亲!”
“你疯了吗?”南国安错愕的视线紧盯着南煦上膛的动作。
他以为南煦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真的会对他开枪。
南煦一腿跪在病床边缘,俯身逼近南国安。
枪口也长了眼睛似的,直直抵上南国安的眉心。
他疏离冰冷的眸子里,透着偏执的疯狂。
“对,我是疯了。”
“我早就疯了,你不是知道吗?五年前就疯了。”
南煦欺近南国安,在他耳畔一字一句地威胁,“所以,我真的会做出杀人的行为,你最好老实点告诉我。”
南国安呼吸一滞,他明显感觉额头枪口的灼热。
也注意到南煦微微扣紧的食指。
气氛焦灼,紧张到心跳如擂鼓般喧嚣。
南国安曾经也是上过战场的人,怎么会怕南煦这样的威胁。
他面色从容地掏出手机。
“想知道她在哪里?”南国安垂眸解锁手机。
南煦扣着扳机的手微颤,他直起身子,森寒的目光落在南国安手中。
一张照片映入南煦眼帘。
只需要一眼,他就认出,照片里的人是莫莫。
“宝宝……”他眼眸微动,轻声呢喃。
下一刻,他注意到莫莫眼角的伤痕,还有凌乱的衣服,粗粝的麻绳毫不客气地绑着她。
南煦的呼吸颤抖了,声线也不稳。
“你绑架了她?!”南煦质问的声音阴森森的,像地狱里索命的黑白无常。
南国安嘴角勾了勾,抬手握住手枪,轻而易举地将枪口对准南煦的心口。
“你不是疯了吗?”南国安讽刺道,“现在冷静点了吗?”
南煦握着枪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放了她。”
南国安抿着唇不说话,复杂的眸光落在南煦身上。
“我说!让你放了她!”
南煦的声音变得尖锐,喉咙嘶哑,每一个字都在破音的边缘,无一不诉说着情绪的崩溃。
握着枪的手颤抖,食指眼看着就要扣动扳机。
南国安眼疾手快地抢过枪。
砰!
打偏了。
天花板上多了个洞。
“你在干什么!?”南国安一脸震惊地望着眼前几欲癫狂的南煦。
如果那枪口对准的是他,子弹的目标是他。
这一枪打下去也不奇怪。
但他明明将枪口对准了南煦的心脏。
他可不信南煦会失手。
南煦眼眶发红,没在意被南国安夺去后又扔远的枪。
他又毫不犹豫地从腰上抽出一把匕首。
冷光乍现,锋利的刀刃抵着南国安的喉咙。
南国安还未从刚刚的震惊中回神。
他喉结微动,冰冷的触感划拉着他的肌肤。
像洞穴里的蛇一般,阴冷地盯着他,不期然给他一口致命的毒液。
南煦的理智似乎完全崩塌,没了任何耐心。
刀尖缓缓往里推去,血液顺着伤口流出。
温热黏腻的触感,粘在南国安的领口。
“她在哪里?”
南煦嗜血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感情,像审问俘虏般,黑沉沉的视线如同深渊,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南国安这才反应过来,南煦似乎……真的疯了。
疯得彻底,疯得完全。
他咽了咽口水,梗着脖子,“有本事……真的杀了我啊。”
噗嗤!
是刀尖刺入皮肉的声音。
“回答得我不满意。”
南煦直起身子,冷冷地看着南国安胸口的刀把。
他擦了擦手上的沾染的鲜血,“那就在这里待到能听懂人话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