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他有的是时间,他等得起。
说罢,萧济没给南煦反应的机会,径直离开。
关上门的瞬间,眸中掠过一丝阴沉。
指尖的戒指在血痕上反复摩擦。
“我会找到你的,不管你跑到哪里,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萧济低哑着嗓音,暗自咬着后牙,“敢跑?就要付出代价。”
虽然是威胁的话语,嘴角却轻微颤抖,连带着眼尾都染上一抹薄红。
房内的南煦眼睁睁看着萧济离开,面上的平静再也维持不下去。
他着急地掀开被子,双脚刚触及地面,整个人一阵头晕目眩
直直倒在冰凉的地面上。
浑身瘫软得不受控制。
他不顾腕上的伤口,用力撑着身子,竭力站起。
最终还是失败了。
紧闭着双眸倒在地上。
穆席在南煦走后,就一直心绪不安。
但是有孔清秋拦着,他只能耐着性子坐下。
给手下人打了电话,让他们跟着南煦。
孔清秋倒是没阻止他联系手下。
她悠然地询问着南煦的情况。
穆席支支吾吾地说了些。
但其实他也不清楚。
这么多年,南煦把自己隐藏得很好。
要不是这段日子南煦的任务接连失败,他都没察觉出来。
孔清秋合上本子,面色严肃。
“听你的描述,他这种情况属于比较严重的抑郁症了,出现幻听幻视,有自杀倾向,不及时治疗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你说的情况和他刚刚和我聊的东西大相径庭。”
孔清秋顿了顿,“这孩子真会伪装,幸好我把你留下来多问了两句。”
穆席皱紧眉头,“可是他不想治疗。”
他语气透着难以言喻的烦躁,“您也看到了,今天来的时候就是强行绑过来的,结果现在又跑了。”
“那就再绑过来。”孔清秋扶了扶老花镜,语气利落又干净,“反正也不第一次了,孰能生巧。”
穆席叹了口气,“绑过一次了,他的警惕性会提高的,第二次不容易了。”
她拍了拍穆席的肩膀,语气饱含深意。
“你说他是因为女朋友死了才变成的这样的,就更要让他过来了,毕竟他的女朋友在a国啊。”
穆席诧异地抬眸,有些好笑地望着孔清秋,“是吗?”
“对啊。”孔清秋取下老花镜,擦了擦镜片,仔细地将眼镜收起来。
“他女朋友在的话,估计他更愿意治疗,病情也会好得更快。”
孔清秋嘀嘀咕咕道:“只不过不知道那小姑娘会不会答应配合治疗。”
穆席忍不住笑出声,配合道:“应该会吧。”
他没把孔清秋的话当成一回事。
毕竟他亲眼见到莫莫被火化,还举行了葬礼。
一个死人,怎么可能出现在a国。
死而复生这样离奇的事情,真的会让人发笑。
况且,孔清秋和南煦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怎么会知道南煦的女朋友是谁?
他只当是孔清秋老糊涂了,毕竟已经八十多的高龄了。
不过他也有些惆怅要不要把南煦绑过来了。
万一孔清秋在治疗的时候犯了老糊涂怎么办?
他暗戳戳瞥了眼桌面上的老花镜。
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又想到穆茹信誓旦旦的模样。
似乎真的除了孔清秋,没有别的人能治好南煦了。
他幽幽叹了口气,“好吧,我去把他绑过来。”
死马当活马医。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穆席神色一凛,掏出兜里的手机。
瞥了眼屏幕上的备注,连忙接通。
对面说得又密又快。
穆席紧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挂断电话。
孔清秋眯着眼睛觑了他一眼,拉了拉腿上的毛毯,“怎么了?是那小孩出事了吗?”
“嗯。”穆席声音低沉,“他回国了。”
“老师抱歉,我先回去抓他。”穆席一脸正色地鞠躬离开。
孔清秋怅然地盯着腿上的本子,上面记录了穆席刚刚说的,关于南煦的所有症状。
思虑片刻后,她拿出手机,眯着眼找出通讯录里的最近通话。
穆席揉着额角,疲惫地闭上双眸。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他低声抱怨,飞机的速度却愈发快了。
医院里,穆席紧紧盯着南煦腕上的纱布。
薄唇紧抿,眉头紧皱。
连身边医生的叮嘱都没听进去。
孔清秋说得对,再不治疗,这人真的会没了。
他不顾医生的嘱咐,强行连人带床绑走了。
莫莫和方清姿在房内收拾东西,温新去了书房掩盖踪迹。
手机铃声陡然响起。
客厅的两人神色一凛,背脊僵硬地望向手机的方向。
国外的工作很人性化。
放假期间,非必要情况不会打扰。
再加上她们为了让自己藏得更好,基本上不会和这里的人结交深厚的感情。
所以,放假期间,他们三个人和失踪没两样,没人会找他们。
可就是这么敏感的时间,莫莫的手机响了。
任谁都会紧张。
莫莫抿抿唇,对方清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方清姿了然地将糖糖抱在怀里,捂着她的嘴。
神色紧张地望着莫莫。
莫莫深呼吸,拿过手机后,瞥了眼上面的备注,紧绷的身子松懈不少。
莫莫接了电话,对方清姿做了个安心的手势。
方清姿放松了不少,但还是不敢松开糖糖。
糖糖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充满好奇。
乖巧地窝在方清姿怀里,双手抓着方清姿的手背,露出小鼻子,一声不吭。
“喂,孔老师。”莫莫轻声道。
“啊,莫莫啊。”对面传来苍老的声音,“你还在a国吗?”
莫莫紧抿唇瓣,没直接回答,“怎么了孔老师?有什么事情吗?是之前案子的受害人出事了吗?”
孔清秋游学期间,也会做一些国际医疗援助。
恰巧莫莫有个案子的委托人也申请了国际心理治疗援助。
很意外地,她们在这个受害人无意下相遇了。
“也不算吧,就是你男朋友好像得了抑郁症,很严重的那种,自残、自杀,你知道吗?”
莫莫一头雾水,音量也拔高了不少,“我男朋友有抑郁症?”
方清姿也诧异地望过去。
温新那死皮赖脸的样子可不像啊。
“啊,不对不对,前男友吧。”孔清秋拍了拍脑袋,“看我这记性,你之前说过我都忘了,就是那个叫南煦的。”
莫莫呼吸一滞,接下来孔清秋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