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秋心怔然片刻,随即了然地点点头。
在莫莫起身离开时,苏秋心暗自叹了口气。
看来,南煦在女孩心里的位置趋近于零啊。
她颇为惆怅地盯着莫莫的背影,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
苏秋心收拾好心情,面上挂着温柔和煦的笑容。
莫莫开门时,南煦正紧贴着门缝。
他一时没稳住身形,踉跄着往房内迈了两步。
“进来吧。”莫莫扔下这句话后,转身回到桌前,坐在苏秋心对面。
南煦惴惴不安地打量莫莫的面色,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宝宝?你们说了些什么啊?”
“没什么。”莫莫拿起茶壶,往苏秋心空荡的茶杯里倒了些水。
南煦漆黑的眼眸在两人身上打转,见莫莫这里问不出来,转而望向苏秋心。
苏秋心似是早料到般,故意撇开视线,笑意盈盈地向莫莫道谢。
南煦眉心微蹙,心中莫名慌乱。
他刚刚被关在房外,企图偷听。
但即使他紧贴着门板,也完全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安静得仿佛没有人一般。
上次方清姿和莫莫在包厢内的谈话时,他好歹能隐约听见一些琐碎的言辞。
这次太安静了,静得他心慌。
可偏偏两人都不愿意告诉他,甚至有种统一战线的感觉。
这顿饭,吃得他坐立难安。
桌上的两个女人却像认识多年般,毫无顾忌地说说笑笑,甚至互相夹菜,完全忽略他的存在。
吃完饭,苏秋心领先一步出门。
南煦和莫莫跟在后面。
在跨出门槛的那一刻,莫莫清淡的声音在南煦耳畔响起,“你有一个好妈妈。”
南煦狐疑地望着远去的两人,脚步停滞不前。
眼看着莫莫要跟着苏秋心上车,他才反应过来。
“妈!你干嘛?”南煦拦在莫莫面前,紧张地望着苏秋心。
苏秋心翻了个白眼,“要把她卖了!”
莫莫忍不住笑出声。
南煦将莫莫一把扯到身后,面色黑沉如墨,声线也低了几度,暗含警告,“妈!”
苏秋心一巴掌拍在南煦背后,憋闷地抱怨,“也没见你这么紧张过我。”
说罢,她不再理会激动的南煦,拉着莫莫要上车。
南煦眼疾手快地将苏秋心推进车厢,接着一骨碌将自己塞了进去。
他另一只手还紧紧拉着莫莫不放。
南煦坐在车里,仰头望着站在车门的莫莫。
“要去哪里带着我一起。”他的语气染上惶惶不安的意味,又带着一股子不容拒绝的气息。
莫莫眨了眨眼,紧挨着南煦坐下。
南煦夹在两人中间,怕挤着两边的女人,畏畏缩缩地收起长腿,憋屈地蜷着。
莫莫没有挣脱南煦的手,任由他牵着。
毕竟她刚刚答应了苏秋心,暂时留在南煦身边。
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在车厢内显得尤为突兀。
莫莫眸光微闪,指尖摩挲着手机边缘。
她思考片刻,特意将车窗降下,接着拿出手机。
不过,这次她没有着急看短信,而是直勾勾盯着南煦。
南煦瘪瘪嘴,识趣地扭头。
黑漆漆的后脑勺散发着委屈的气息。
莫莫再三确认南煦无法偷看后,指尖颤抖地点开屏幕。
盯着熟悉的号码,她不由地浑身颤抖。
【莫国中在筹划为莫国华报仇的事宜,他是组织二把手,你小心点,尽量呆在南煦身边,组织暂时不敢对南家出手。】
她看完短信,瞬间冒出一个念头。
苏黛还活着。
现在不是叙旧的好时机,她立刻关掉屏幕,呆愣地望着窗外。
她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现在的心情。
庆幸?害怕?还是……疲惫?
为什么过普通人的生活这么难呢?
和诗大学门口,陈逸晨戴着鸭舌帽,浑身黑色。
阴影下的黑眸极速转动,努力辨认。
温新眸色暗沉地盯着前方瘦削的身影。
他原本想去公寓找莫莫。
按照她家教下课时间,这个点应该回去了,但是家里没人。
给她打电话也不接。
他查了手机定位,发现信号又被屏蔽了。
他有些担心,想来学校看看,结果看到这糟心的一幕。
“不是告诉过你吗?”温新温热的大掌落在陈逸晨肩上,“不要再来找她。”
陈逸晨身形一僵,缓慢转身。
他将压低的帽檐抬起,露出疲惫倦怠的双眸。
“我说了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的联系方式?”
陈逸晨的声音有质疑,也有审视。
“我想了很久,你的态度变化太大。”陈逸晨顿了顿,“你为什么这么维护她了?”
温新眸光闪躲,没有直面陈逸晨的问题,只是面上染上不耐烦。
“你喜欢上她了?”陈逸晨声音坚决,语气肯定。
温新收回陈逸晨肩上的手,胡乱搅着嘴里的薄荷糖,唇瓣紧抿。
砰。
温新嘴里的糖掉了出来,在空中形成抛物线的轨迹,落在地上,碎成两半。
他侧头捂着嘴角,舌尖舔着尖利的虎牙,感受到一抹血腥气。
“你他妈真是好样的。”陈逸晨出狱后,第一次情绪爆发,“让你照顾兄弟女朋友,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温新放下手,舌尖抵着左腮,轻嘶出声。
确实有点疼。
温新不再躲闪,直视陈逸晨,语气郑重,“我怎么了?”
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让陈逸晨愈发气闷。
陈逸晨不再说话,拳头愈发凌厉。
在监狱两年,他怀着愧疚,面对欺凌从不反抗。
养成了被殴打欺压的习惯,但不代表他的血性被磨灭。
喜欢的女孩被自己视如手足的兄弟抢了,他怎么可能冷静?
大概三分钟后,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人拿出手机拍摄。
温新不再忍耐,一把钳住陈逸晨的手腕,控制他的行动。
“够了。”温新顶着肿成猪头的脸,面色严肃,“我们俩的事情私下解决。”
陈逸晨双眸晦暗,压低声线,语气恶劣,“我当初就不该救你,就该让你死在那冰冷的河里。”
温新眸光颤动,一言不发地松开陈逸晨。
陈逸晨冷漠地睨着他,压低帽檐,转头离开。
“等等。”温新突然出声,“最后一次。”
陈逸晨顿住脚步,没有回头。
“这是最后一次帮你,以后两不相欠。”温新声音冷淡,透着决裂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