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岭独自踏上了去往比尔星域的星舰,班次非常早,整个舱内大部分人都在睡觉。
鉴于周围环境太过安静,季岭也打了个哈欠。
一觉睡醒,星舰已经落地。
比尔星域的海洋冰大部分都融化了,只有少部分海域还漂浮着些许粉色的冰渣子。
钟仪在站外等他,身穿联盟发放的冬装,看着身姿挺拔。
“钟仪哥。”季岭打了声招呼,随着他坐上车。
一路通畅,季岭熟稔地从车门边的小箩筐摸出个辣条,“这也是虞秋深买的?”
钟仪清了清嗓子,忍着笑,“他让我承认是我买的。”
“哦。”季岭叹喟一声,“那就谢谢钟仪哥了。”
车开进地下停车场,季岭随着钟仪走进电梯。
最近整个第一星际都很安宁,塔图的工作也即将收尾,纽林大厦透露着一股轻松的氛围。
旗帜在风中飘扬,季岭乘坐电梯到达顶层。
临近一间会议室,钟仪的态度也端正起来。
他微微躬身,朝季岭比了个迎进的动作。
“请。”
季岭挑眉,推门而入。
门内有好几个人,除了虞秋深,还有季淮和一位年迈的老人。
他的装束很简朴,干净的白衬衣,花白的头发,慈祥的笑容下却让人望而生畏。
“虞指挥官,季中将。”季岭脱帽敬了个礼,缓缓往里走。
“嗯。”虞秋深清了清嗓子,向他介绍,“这位是时将军。”
季岭一怔,连忙又向他敬了个礼,“时将军好。”
时桓笑了两声,数落虞秋深和季淮,“你们吓他干什么?平时不见你们对他这个态度。”
“尊重您是应该的。”季淮笑了一声,转头光速变脸看着季岭,“找个地方坐下,杵着干啥。”
季岭:“…………”
季岭坐下后,虞秋深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今日邀请你们过来,是有一件事要说。”
几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脸上。
紧接着,虞秋深深吸一口气,“等今年暑期征兵和嘉奖大会结束后,我会最后一次递上分权辞呈。”
季岭怔了下。
从他还在加德纳军校的时期,虞秋深提议分权的风声就已经放出来了。
直到如今,这项提议在峰会上依旧是屡屡碰壁。
第一次是季岭的父亲季璞言,第二次是副总理靳城。
同一项提议上报超过三次,遭到反对后,将会被永久剥夺上报资格。
“嗯。”时恒点头,有些感叹,“连续被投了两次反对票,还要继续吗?”
“嗯。”虞秋深点头。
时恒无奈叹气,“恕我直言,今年也会被否决的,尽管我和白上将愿意支持你,内政方的傅检察长和财政外交首长也不会同意你的上报。”
“没必要把宝贵的上报机会用在一个必定通过不了的议案上。”
“……”虞秋深无声叹喟,“我想,如果通过了,这会是给所有人最后的一次机会,也能在很多方面做到永绝后患。”
“显然。”季淮笑了下,手指间夹着烟,“无论是罪恶还是正义,都做不到永绝后患。”
季岭听得云里雾里,忽然被一阵烟熏到眼睛,没好气地瞪着季淮,“室内抽烟有没有素质啊,出去抽。”
季淮把烟掐灭,“刚才不是还装腔作势地叫我季中将?”
“……”季岭懒得搭理他。
他重新坐端正,开口问道,“你们特意发个邀请函,以雅兹分部的名义把我叫来,应该是要说关于雅兹的事情吧?”
“嗯。”时恒点头,他手里杵着拐杖,“雅兹近来多了些流动人口,雅兹总部有发觉到吗?”
季岭愣了下,立即皱眉,“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约……”
时恒想不起来,虞秋深便替他回答了,“年后到最近的时间,雅兹分部没有发觉也很正常,因为输入端实在太杂,数量也不算太多。”
“我们之所以注意到这件事,是因为在两个月前,我们收到了一封来自科拉的密函。”
“密函内容,是一封求救信,具体的发出时间在七年前,来自雅兹。”
虞秋深手指相扣,表情沉重,“然而,我们查遍了整个联盟档案,无论是雅兹分部还是总部,都没有收到过那封求救信。”
季岭狐疑道,“有查到求救信是谁发出来的吗?”
“有啊。”季淮礼貌地笑了下,放出一张照片,“认识吗?”
是个长相清秀的男孩,看气质像是个年纪不大的omega。
季岭摇摇头。
季淮点头,“不认识就对了。”
“?”
季岭想踹他一脚,“不认识给我看干什么?”
“看了不就认识了吗?”季淮瞥他一眼,“这是雅兹分部七年前的一位士兵,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失踪,直到两个月前重新出现在了雅兹境内,身份信息全部是假的。”
“还有个有意思的事。”
季淮笑吟吟的,“他在和你之前勾搭过的那个雅兹反叛军相亲。”
虞秋深:“?”
季岭:“………”
他要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把季淮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