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岭已经习惯起床看不见虞秋深的人影。
    不过好在虞秋深已经给他补了标记，后颈一片酥酥麻麻的，留着属于虞秋深的味道。
    “小狗小狗！！！”
    喻年一大早就来敲门，声音震天响。
    季岭裹着浴袍，遮住身上青红一片的痕迹，起身开门，“大清早的……你最好有事。”
    “有啊。”喻年举着一张文件放在脸前，“今天，雅兹去科拉的商队就要出发了。”
    “这事啊，我记得来着。”
    季岭打了个哈欠，“小狼说要跟着去，你要过去吗？”
    “我不了。”喻年面带羞赧，“小狼，给我买了家，我要去收拾一下，然后接我家的小章鱼们来雅兹。”
    季岭冷笑一声。
    妈的，用的还是他的钱。
    “行。”季岭点头，“等你家人来了，我请吃饭。”
    “好嘟！”
    说完，喻年美滋滋地转身，“今早小狼宝宝吃油泼辣子面，你吃吗？”
    “不了……大清早的。”
    季岭屁股还疼着，不想吃一碗刑具下去折磨自己。
    距离过年还有三天，雅兹大街小巷都开始出售年货。
    指挥部人虽然不多，但大都是吃住都留在指挥部的，过年除了这儿也没别处去。
    季岭询问了虞秋深从前是如何在指挥部过年，结果某只雪豹过年也忙着焦头烂额，压根不存在休息的说法。
    闻言，季岭只得放弃参考他的意见，和宿雪一块儿去集市上闲逛。
    雅兹的年货和科拉有许多不同之处，比如在科拉年夜饭一定要有八宝饭和鱼，雅兹这边水源稀少，很少有海鱼出售，就连淡水鱼都见不到几条。
    于是，雅兹的饭桌上更多的是家禽和牲畜，还有季岭没吃过的小动物。
    蛇、鸟什么的……
    宿雪刚要对着一串辣烤菜花蛇流口水，就被季岭拉着衣领带离了现场：“太残忍了，怎么能吃萧池？”
    “唔……”宿雪擦了下嘴角，“可是我也，吃章鱼子。”
    “那不一样。”季岭伸了个懒腰，“我们先逛逛春联啥的，年货买齐了，再给你买小零食。”
    “好嘟。”
    宿雪一听有得吃，忙不迭跟紧了季岭。
    年货店人来人往，季岭在几张福字间徘徊。
    指挥部的大门似乎不适合贴这种小的福，而且这个尺寸的春联，说不得连大门边上的柱子都没法包裹严实。
    “修狗！”
    季岭闻声，回头，“怎么了……又有什么想让我……”
    买字还没出口，季岭看见宿雪举着一张跟他人一样大的福字，他头顶的呆毛恰好立在福字顶端，瞳眸眨巴得像星星。
    “买，这个。”宿雪眼巴巴地看着他，“帅。”
    “……”
    季岭无奈地勾了下嘴角。
    虽然看起来有点蠢，但可不是他想买的。
    -
    宿雪有了掏钱的金主，进了零食店像个脱缰的马，抄着口袋把平时没舍得买的零食都装起来了，美其名曰过年就得放纵一把。
    于是，季岭头一次在零食店支出四位数。
    不过他刷的是虞秋深的亲属卡，四舍五入算是虞秋深请宿雪吃零食。
    两人刚出店门，一位年纪中等的妇人拦住了季岭。
    “你是那位……宣讲的小帅哥对吧？”女人笑吟吟的。
    季岭挑眉，喉头一滚，“是我，怎么了？”
    “哎。”女人一喜，掩唇，“没，我男人今天就要去科拉卖木材了，听说还没去已经被预定了一半的货，咱们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得感谢你啊！”
    “那不用。”季岭莞尔一笑，“这是大家的功劳，不用感谢我。”
    说完，季岭发现面前一条街道，许多人都探出头，跃跃欲试地望着他。
    将近半年前，季岭也来过这里一次。
    那时虞秋深还在和他闹别扭，他拎着一大袋茯苓糕，坐在前面的路边，和一位卖茯苓糕的阿伯闲聊。
    如今短短半年，卖茯苓糕的阿伯已经有了自己的铺面，家里的年轻人也报名了这次的科拉商会竞选，要把那些香香软软的糕点带到几万光年外的科拉星。
    寒风拂过，天边露出雅兹冬日里罕见的阳光。
    季岭呼了口热气，露出洁白的一排牙：“大家新年快乐，明年我们去更大的星球！”
    “新年快乐。”
    无论是妇人还是小孩，此刻似乎忘却了生活的苦难，只是单纯享受这一句祝福，以及冬日里的阳光。
    宿雪咬着一块牛肉干，“新年快乐……”
    “刚买的就开了？”季岭瞥他一眼，“那你过年吃什么？”
    宿雪头顶的呆毛被吹得晃悠了一下，他掀起眼帘，神色淡然，“过年，再买别的。”
    “……”
    季岭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我可不给你买。”
    “唔……”宿雪眨了眨眼，“好吧，那牛肉干，留着过年吃，我吃鱿鱼条。”
    “这似乎不是吃什么的问题吧？算了。”季岭随他去，“别吃太多不消化就好，过年期间可是要健健康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