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雅兹比季岭想象的还要破很多。
街道上都是碎瓦片和垃圾，还有些季岭几乎没见过的纤维编织袋子，似乎是用来搬家后剩余的。
季岭跟在虞秋深身后，往科学院里走。
“虞指挥官……这是已经经过改造后的雅兹吗？”季岭怯生生地问。
“是。”虞秋深摆了下手，“可惜我没有拍照的习惯，不然可以给你看看十几年前的样子，或能成为季少爷难忘的记忆之一。”
季岭哽了一下，“你为什么也这样叫我？”
“柏尧教的。”
“……”季岭心累，“不要只跟他学糟粕。”
“争取下次学到精华。”
斗了一番嘴，两人进到科学院里，好在科学院内观并不符合雅兹的风格。
虞秋深似乎看出来季岭的心事，便给他解释，“科学院是前年才建的，之前雅兹从来没有过关于武器的研究院。”
“啊？”季岭汗颜，“那为什么雅兹还那么多战事。”
“拎着。”虞秋深把行李箱重新递还给他，“雅兹从前和科拉一样是家族制，没有固定的管理，很多人私自售卖武器给雅兹内部，所以打了很多年仗。”
“这样啊。”
两人进了科学院电梯，缓缓上行到四楼。
“科学院现在宿舍很紧张，或许今晚我们要住在一起了。”虞秋深淡淡地说，“你会介意吗？”
“不、不介意啊。”季岭两手放在行李杆上，“您要是介意的话……我可以出去开个房。”
“一起住吧。”
说完，虞秋深带他走进了寝室房间。
季岭之前住的都是单人间，设备全是季淮买好让人安装好的，陡然走进一间家徒四壁的房间，季岭像来到新世界。
“你睡上铺吧。”虞秋深随手放完东西，走进浴室，“先铺一下床，我洗个澡。”
说完，他拿着浴袍走进浴室关上门。
季岭环顾了一圈，房间干净整洁，虽然面积不大，但生存是足够了。
虞秋深东西也很少，桌上一个杯子一支笔，还有几本书，季岭打开行李箱，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找了些虞秋深没放东西的角落塞进去。
季岭打开衣柜时，发现衣柜居然只有四件衣服，这人居然舍得在旗袍店给他买十几条。
磨蹭了十多分钟，虞秋深换好睡袍出来了，他果真是每天都要洗头的，白色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
“床怎么还没铺？”虞秋深问。
季岭立马站起身，“刚刚在收拾衣服。”
虞秋深走近一看，眉头略微蹙紧，“季岭同学，你这些衣服不是都长得一样吗？为什么要买这么多件。”
“没有一样啊。”季岭拎起一只手袖，“这里有星星，别的都没有，还有这件是扎染渐变的，和旁边这个拼色不一样。”
“好的。”虞秋深点头，“受教了。”
很快季岭抱着棉絮和床垫爬到上铺，虞秋深在下面一边吹头发，一边翻着一本很厚的老书。
身后的动静一直没停，虞秋深头发吹得差不多，转头一看，季岭坐在床上，棉絮在他手心里，似乎在和被套僵持不下。
脸上粘了几缕棉絮的毛，看着有点搞笑。
“拿下来。”虞秋深站起来，伸手去接，“我给你弄。”
季岭连忙摇头，“不、不用了…我努力一下肯定可以套上。”
“拿下来吧，季岭同学。”虞秋深好无奈，“你再努力一下，我们今晚都不用睡觉了。”
“……”
季岭听出来虞秋深在调侃他的生活能力，也不勉强，把被套和棉絮一块儿递给了虞秋深。
淡蓝色的床单在他手上很快恢复了整齐的模样，他把被褥的四个角先塞进去，“你像这样先放好，然后拿起来抖一下就装好了。”
“哦……好神奇。”季岭脸上有点热，毕竟他已经是个二十岁的alpha了。
“嗯。”虞秋深把被子递还给他，“拿上去吧，然后快去洗澡，十二点之前要睡觉。”
季岭一骨碌爬下来，一边找自己的睡衣和浴巾，脑袋都快伸进衣柜里。
虞秋深看得无奈，把人拎出来，手指在衣架上勾动，“这样拨开找，会了吗？”
“唔…嗯。”
季岭这下是真羞愧了，拿着浴巾就冲进浴室。
浴室里还没完全干透，有沐浴露的清香夹杂着一点虞秋深的信息素。
季岭头一次和这么多信息素待在一起，身上止不住地燥热起来，连腿都有些软了。
这人可能是o开头或者e开头，但绝逼不是a开头。
他能被一个alpha的信息素勾得神志不清吗？！！
季岭暗骂着，旋开花洒飞速地冲洗，然而信息素像是消散不尽了似的，时不时让季岭闻见一缕，小alpha又一阵不自主地燥热。
没过几分钟，季岭就出来了。
他脸上有些慌乱，身上的睡衣还没穿好，歪歪扭扭地露着小半截腰肢。
“季岭同学。”虞秋深扫了一眼他身上的睡衣，觉得十分眼熟，“为什么不好好穿衣服。”
季岭红着脸，看着像有点生气了，但又不好意思说被他的信息素勾引得没法安生洗澡，只好瞪着一双小圆眼睛，“还没拉好，不是故意的。”
“嗯，知道不是故意的。”虞秋深收回目光，“不是故意的也要好好穿衣服，alpha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季岭：“……”真无语了，这人。
他把脏衣服放进洗衣机，调好程序走回来，发现虞秋深还在盯着他看。
季岭有点慌神，手足无措地望着他，“看我做什么……虞指挥官。”
“没。”虞秋深收回目光，很轻地开口，“你很瘦，太瘦了，alpha这么瘦的话，不健康。”
“我挺健康的。”季岭试图自证，“我每年体检都数据都很健康。”
“嗯。”虞秋深完全没听进去，“肯定是因为挑食，不吃蔬菜也不吃鸡肉。”
季岭纠正道：“是老的鸡肉。”
“可是你已经和omega一样瘦了。”虞秋深认真地看着他，“我的爱人，和你一样瘦，这样是不健康的。”
“……”季岭发现完全没法和这人沟通。
他红着脸，没支吾几声就爬上床，脑袋蒙在被子里，“以后一定吃，关灯吧……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