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岭最终还是没叫醒虞秋深。
    他宿舍离实验楼得有一公里多，虽然偶尔副官会过来接送，但一来一回不知得浪费多少休息时间。
    都二十八了一点不会照顾自己。
    季岭心里莫名别扭，他最近对虞秋深的关心有点过多了，就算是真的为了当初的计划，似乎也不应该到达在意虞秋深是否劳累的地步。
    以及……季岭一想到现在真的和虞秋深在谈恋爱了，第一反应不是激动或者报复达成的爽，而是惶恐。
    最后总要删好友的吧？哪怕虞秋深都不知道他是谁，这段很荒唐的故事就要画上句号。
    不会再有人每天夜里只属于他十分钟，温柔地叫他那些原本让alpha觉得羞人的词汇……甚至连答应要讲的枪械设计都还没提上议程。
    季岭越想越别扭，一股脑把文件扔进虞秋深的邮箱就窝回了被子里。
    虞秋深这个坏家伙……居然在别人面前偷偷说他坏话，虽然是他本人听见了，但也罪不可赦。
    七点刚到，坏家伙就给他发来了讯息。
    虞秋深：乖宝。
    虞秋深：是我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不回复我呢。
    季岭：“……”
    好吧，态度很诚恳，勉强原谅他一次，虽然季岭已经忘记虞秋深犯了什么错了。
    软o小凛：困倦猫猫头.jpg
    软o小凛：没有不理哥哥！没有生气！小凛昨晚好困！
    过了两秒。
    虞秋深：好。
    虞秋深：乖宝今天课多吗？
    虞秋深：开心猫猫头.jpg
    季岭吓得从床上翻起来。
    虞秋深都会发表情包了？第一星系要毁灭了吧。
    软o小凛：猫猫盯着你.jpg
    软o小凛：为什么偷我的表情包！
    虞秋深：可爱。
    软o小凛：不可爱。
    虞秋深：为什么不可爱？
    软o小凛：因为我不是猫猫头！
    软o小凛：生气猫猫头.jpg
    虞秋深：好吧。
    虞秋深：我是猫猫头。
    季岭：“…………”
    虞秋深这是在…撒娇吗？联盟最高指挥官还有这一面？太让他惊喜了。
    不过虞秋深确实是一只猫，而且还是很可爱的毛茸茸大猫。
    季岭舔了下唇瓣，他觊觎虞秋深那尾巴许久了。
    软o小凛：好吧猫猫头。
    软o小凛：可以给我看看你的尾巴吗？乖猫猫。
    虞秋深没回。
    季岭知道这纯情的肯定是躲在屏幕后面不好意思，要是不给他加把柴，这团老火不知道得多久才能起点火星子。
    软o小凛：在？
    软o小凛：哥哥？看看尾巴。
    …
    软o小凛：尾巴不能看，那尾巴尖尖总可以吧？
    软o小凛：小狗星星眼.jpg
    …
    软o小凛：一点点。
    软o小凛：给我看看，今晚和哥哥打着电话睡觉好不好？
    这招似乎对虞秋深的诱惑力大到足以让最高指挥官忘记要保持矜持的规矩，他踌躇不决许久，才回复季岭。
    虞秋深：打电话睡觉，是一直都不挂断吗？
    虞秋深：乖宝。
    软o小凛：是的！
    虞秋深：好的。
    虞秋深：晚上给你看。
    虞秋深：尾巴尖尖。
    “耶！”
    季岭在床上打了个滚，写了一夜论文的疲倦在此刻消失得一干二净。
    -
    夜色降临，季岭坐在手机面前，满心期待地等待虞秋深的电话。
    大指挥官比上战场还要紧张，认真洗澡后还给头发上了精油，柔顺地披在肩畔，大有古代妃子侍寝前的繁复。
    九点零一分，虞秋深拨通了电话。
    “喂哥哥！你迟到了一分钟，等会多看一分钟。”季岭一来就蹬鼻子上脸，哼哼唧唧地撒娇，“哥哥……尾巴尖尖。”
    “知道。”虞秋深抿着唇，过了半秒钟打开摄像头。
    显然他没有软o小凛那么会找角度，很直男地怼着脸拍上去。
    好在五官实在抗打得过分，尽管脸上还有些水珠和洗澡留下的热气，依旧抗打得不行。
    “哥哥你长得真好看。”季岭说了句真心话，倒是一点没忘记耍流氓，“尾巴……哥哥，看看。”
    “你看吧。”虞秋深敛下眼眸，一手抓着尾巴尖，有点不好意思地拿起来给季岭看。
    和想象里的差不多，大约有季岭的小臂那么粗，只入镜了十公分的长度，尾巴尖的绒毛很密，越往下毛发逐渐聚成一绺。
    季岭脸都要凑到屏幕上，吸了吸鼻子，“好可爱……哥哥是什么手感啊。”
    虞秋深闻言，指尖捏了一下尾巴尖，指腹陷得很深，“就是普通尾巴的手感吧，应该没有你的尾巴那么软，毕竟是猫科动物的尾巴。”
    “大猫。”季岭喜欢得不行，开始哄骗对面的纯情指挥官，“哥哥…再看一点点好不好？我保证就再看一点点。”
    “不能了。”
    虞秋深把尾巴放下去，季岭才注意到他穿着一件淡灰色的睡袍，尾巴是从睡袍底下伸出来的。
    那大尾巴不是得有一米长！？
    “求你了求你了…真的好想看看。”季岭开始撒泼打滚，大有今晚看不到尾巴就会当场去世的架势，“你给我看看吧哥哥，我给虞哥哥造小雪豹，好不好？”
    虞秋深呼吸一滞。
    尾巴尖莫名地伸出来，在镜头上左右摇晃了几下，看起来是比尾巴的主人要开心得诚实。
    “生小雪豹…你知道生小雪豹要怎么样吗？”虞秋深声音嘶哑得几乎发颤，隐约有点属于猫科动物的闷响。
    “嗯？”
    季岭趴在床上，盯着屏幕上时不时出现的雪豹尾巴，一点没走心地胡扯：“造小雪豹，那就是哥哥要标记我，然后就会有小豹豹？”
    “凛宝。”虞秋深轻声唤了一句，“生小雪豹，要永久标记，永远都洗不掉，你会愿意吗？”
    “操。”季岭差点没忍住绷人设了。
    这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被虞秋深吓了这么一通，季岭是一点也旖旎不起来了，“唔……这种事情，我还小呢哥哥，以后再说呗？”
    “好。”虞秋深哄着他，“凛宝要是不愿意，我们就不。”
    “不聊这个话题了……”
    “嗯，乖宝想聊什么？”虞秋深问。
    季岭也不知道该聊什么。
    他们现在好像算是在谈恋爱，但他不知道谈恋爱的人应该聊些什么。
    早知道找柏尧问问了。
    “嗯……等我去网上找一下。”季岭翻出平板，浏览器输入情侣聊天一百问放在面前，“咳咳！接下来是对虞指挥官生活日常的采访，请虞指挥官如实回答！不许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