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岭第二天请假了，周舒陪着他去了医院。
腺体科人异常的多，季岭挂完号，坐在门外等待。
发热期无法控制的alpha出门需要佩戴止咬器，黑色的铁质牢笼遮盖住小半张脸，注射了抑制剂的alpha恹恹的，靠着椅背怀里抱着自己的外套。
今天周舒来找他时，发现小alpha已经快要昏迷在床上了，整个人汗涔涔的，就差直接打急救电话了，仔细一闻淡淡的白茶味道，才发现是发热期到了。
“岭崽崽，你告诉哥哥。”周舒笑吟吟的，“是不是在外面勾搭omega了？这次怎么会这么严重？”
“勾搭个屁。”季岭懒懒的，“水。”
周舒给他从包里拿出来，为了方便某个戴止咬器的小alpha喝水，今天特意换了吸管杯，只不过上面是玉桂狗的图案，这是周舒买来原本带回去给自家妹妹的。
季岭喝了几口，又缩回衣服里。
很快广播喊到季岭的名字，周舒不能陪着进去，把人送到门口就让他一个人进去了。
检查室里很干净，一张白色的躺椅和旁边庞大的分析仪器，医生是一位年纪较长的阿姨，她和蔼地看了一眼季岭：“小alpha啊？坐在椅子上吧。”
简单看了几眼季岭的病例主诉，女医生问：“从前发热期都没有这么严重过是吗？”
季岭点头。
“有过omega吗？”
“没有。”
“从来没有过吗？”
“没有过。”
“好吧。”医生走到仪器旁边，“过来椅子上趴下，后领口要撩下去。”
季岭配合地趴下，隐约感觉湿漉漉的棉签在后颈上反复涂抹了下，然后尖锐的针刺破肿胀的腺体。
他低哼了一声，“有点痛……”
“腺体太肿了。”医生又问，“最近有没有和omega接触过呢？肢体接触也算。”
季岭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我身边几乎没有omega，就算肢体接触也是隔着衣服的，没有直接接触啊。”
“你起来吧。”
医生拿着腺体液放进分析仪器里，高速离心分析后，很快打印出一份报告单，“你的腺体状态非常兴奋，一般出现这种情况都是遇到了非常高契合度的omega并且有过性行为，但你连omega都没有接触过的话……”
季岭嘴角抽了一下，“性行为是完全没有的！”
“知道。”医生笑了下，“注意一下最近身边的人吧，虽然概率很低，但还有一种可能性，对方不是omega也不是alpha，不知道最近的医学报道你有没有关注，星际出现了非常罕见的第四种性别。”
“叫做enigma。”
“enigma？！”季岭蹙眉，“是那个能标记alpha，也能标记omega，甚至可以直接消除已有alpha标记的变态吗？”
“是啊。”医生淡淡道，“已知整个星际登记可查的enigma不超过十个，除了联盟军队里隐藏资料的高官权贵，第一到第八星系，成千上万个星球地区，如此低的概率，我更愿意相信你是遇到了高匹配度的omega。”
季岭整个人有些不淡定了。
联盟军队隐藏资料的高官？他脑子里出现一张清晰的脸。
不是吧？虞秋深连开挂都要开这么彻底吗？
“唔……如果是enigma的话，只闻到一点信息素会诱导发热期增强吗？”季岭小心翼翼地问。
医生沉默了一会儿，“我没有见过enigma标记过的人，但听科拉一位着名的腺体学学者的讲座，他见过一位被enigma强制标记的omega，只要那位enigma稍微释放信息素，他就会立刻进入发情期且失去理智，这样的能力太可怕了，所以联盟对登记enigma的管控非常严苛。”
直接诱导发情期……
季岭吞了一下口水，这简直是彻彻底底的变态！老天创造这样的物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吗？？？！
“好了，先不用过于担心，毕竟可能性微乎其微，我先给你开些药回去吃，等下次发热期再过来复查。”医生给他开了张单子，“另外，这段期间也不可以有性行为，知道了吗？小alpha。”
季岭：“……”
为什么这些人都喜欢叫他小alpha。
-
医生给他开了一大包药，一日三餐分配下来几乎要吃整整一把。
季岭气得想吐，他从小就不爱吃药。
但要是不吃，他可能刚出门没一会儿就会变成一只散发着白茶鲜甜味的行走大茶包，然后以扰乱社会秩序的罪名被逮捕。
中午吃了一堆药，季岭下午到实验室时，脸还是臭的。
“诶？”柏尧看他终于来了，把人拉过来，“崽崽，什么情况？翘班见多了，头一次见你请病假啊？今早虞秋深走之前，还关心了你，但周舒请假没给你报明原因。”
“就……发热期呗。”季岭后颈还贴着腺体贴，周舒眼光十年如一日的差，什么维尼熊撅着大腚的图案，“虞秋深关心我干什么？”
“不知道，他昨天不是请你吃饭了吗？估计怕科拉季家小少爷金贵的肠胃吃出问题来。”柏尧稍微逮着个机会就要戏弄他一下。
“粥怎么可能吃坏肚子……而且他不是没事吗？”
陈羽生把他浑身打量了一遍，“别吧，你的身体素质和我们虞美人比起来可差远了，据说他昨晚一夜没睡，今早来实验楼待了一会儿，直接飞去科拉参加战后表彰大会。”
“？”
季岭突然想起来，早上看见手机上有个三分钟的通话记录。
他昨晚和虞秋深打电话了吗？！
完了……季岭手心捏了一把汗，他不敢保证自己昨晚那个状态不会对虞秋深说出什么虎狼之词。
很大可能性，虞秋深是因为他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