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岭是被抬回房间的,柏尧也喝得酩酊大醉,简单地替他收拾了一下就回去了。
昏暗的小房间,猫咪在他脸上窝着,闷了一会儿,季岭脸都憋热了才抬手把猫咪从脸上拿开:“唔……过去点,好大的小猫味。”
“喵——!”小猫叫了一声。
季岭撑着身子往猫碗里一看,果然已经吃完了。
“好吧。”季岭慢吞吞地过去给它加了些奶猫糕,毛绒小脑袋立马埋进饭盆里吃个不停。
“叮铃铃——!”
“……”
季岭眼皮颤了下,显然是还没从酒劲里缓过来,他缩回被窝里一看,五个未接电话,全是虞秋深打的。
他手指停顿片刻,选择了接听。
“小凛。”虞秋深语气有些紧张,“你……发生什么了吗?今天怎么突然……”
他原本想说黏人,又觉得这个词过于暧昧。
自从开始打电话,小凛已经很久没对他说过像亲亲这样的话语了,更多时候都是在无形地撒娇。
“朋友过生日,多喝了一点。”季岭嘟哝着,“刚才真心话大冒险输了……他们让我给你发语音说想亲……”
“这样啊。”
虞秋深平静了些,似乎还有点莫名无法言喻的感觉,“那今晚玩得开心吗?小凛。”
“还不错。”季岭在床上舒展了几下,“就是一直输……喝了好多,他们总爱欺负我。”
虞秋深莞尔一笑,“那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可是工作日。”
“唔……明天都不想去了。”季岭埋怨道,“身上好痛,腿痛腰痛,脑袋也晕乎乎……哥哥。”
这声哥哥比往日更加悦耳,虞秋深头皮酥了一阵,唇舌陷入片刻哑然。
似乎有点太过了,和他一开始预想的尺度。
现在软o小凛不但占据的是他夜晚的十分钟,还有白日里偶尔的闲暇,就像今天机甲在雅兹落地,看见路边蹲坐的小黑狗,都会忍不住想起小凛。
虽然小凛不是雅兹路边的小黑狗。
他是高贵血统的陨石边牧。
“哥哥……为什么又不说话。”季岭低低地嘟哝,听起来声音是有些困了。
“没。”虞秋深清了下嗓子,“没有不说话,就是觉得你特别……可爱。”
“喜欢我啦?”季岭喝醉了说话不像平时那样掌握分寸,像只幼犬似的一个劲地卖乖,生怕虞秋深感受不到他的热情似的,“哥哥……什么时候可以不叫小凛了,感觉这个听起来好冷淡。”
“会吗?”虞秋深顿了下,“可是之前你说喜欢叫小凛的。”
“现在不喜欢了,已经叫了一个月了,该更新一下了。”季岭语气特别霸道,“我也是会腻的!”
\"原来称呼也是会腻的。\"虞秋深一副学到了的语气,“那现在喜欢什么称呼呢?”
“凛宝啊,乖宝啊,我都喜欢。”季岭摆明了在得寸进尺。
偏偏这小混球得寸进尺恃宠而骄的样子特别惹人喜欢,虞秋深只是无奈,“你要当我的宝宝吗?这个称呼会不会有点腻,似乎都是大人叫小孩才会这么叫。”
“哥哥叫嘛。”季岭缠着他,哼哼唧唧的,“叫一句我先听听。”
“……”
虞秋深闷了一会儿,不太习惯这种称呼,很轻声地启口:“凛宝。”
“不错。”季岭像勾栏处的大爷姿态,“要是能再……唔再温柔一点就好了,哥哥你平时好凶,都不可爱了。”
虞秋深迷迷糊糊的,“我好像没有凶过你,凛宝。”
“凶了……就是凶了。”季岭声音愈来愈弱,“你特别凶,虞秋深……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凶的,我怕死你了。”
虞秋深第一次听他叫自己的名字,丝丝缕缕地撞在他心房上,哑声了许久,也不顾他在控诉些莫须有的名头,“不会凶你了,好不好?凛宝。”
“你发誓。”
“发誓。”虞秋深没犹豫,“不会凶你,凛宝。”
喝醉了的季岭还算好哄,听他这么说,很重地嗯了一声,“一言九鼎,大指挥官。”
“困吗?要不要睡觉。”
季岭勉强撑开眼皮,看了一眼时间,“今天打了二十分钟电话呢,哥哥你已经突破自己,成为两位数时间的男人了。”
虞秋深也不恼他的言外之意,低低地笑着,“以后战乱停下来,会有更多时间属于你的,凛宝。”
“这么好啊……”季岭懵懵懂懂地在想象。
战乱如果停下来了,他会去做什么呢?就算战乱停止了,虞秋深应该还是指挥官,毕竟没有指挥官是因为没有仗打而下岗的。
季岭想不出来,他似乎从出生开始,季家就对他赋予厚望,他一定会和季淮一样成为联盟的将军。
“凛宝,睡觉。”虞秋深哄了两声,“明天不要起不来了。”
“噢……好。”
季岭咽了下口水,隐约想起点什么,一只手把边上睡得很熟的小猫捞起来,“哥哥,我突然知道小猫应该叫什么名字了。”
“嗯?”虞秋深问,“叫什么。”
“猫粮。”
“?”虞秋深愣了一下,“不是说太敷衍了吗?”
“好听。”季岭迷迷糊糊的,“猫粮……多吃胖胖,以后长成圆猫猫,寓意好。”
虞秋深很短暂地笑了一声,“好。”
小猫似乎对这个名字并不满意,弱弱地喵了一声,皱着眉头上的小胡须瞪着季岭。
“意见驳回,就这么定了,猫粮。”季岭打了个酒嗝,彻底把小猫粮熏得不愿意再挨着他这个爹睡觉,灰溜溜回到自己的小纸箱子里。
“那晚安了,凛宝。”虞秋深说完又没挂断电话,等待着电话电话那头的回音。
季岭哼哼唧唧了一会儿,才悠悠然开口,“晚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