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岭气得一晚上没吃下饭,周舒敲了几次门,他都闷在里面不出声。
作为一个alpha,要是因为这种事被气哭,说出来实在丢人。
但季岭一想到温驰那张可恨的脸,就忍不住浑身发热,巴不得回到现场重新发挥一下,一脚把人从拳击室踹到室外。
不知不觉到了九点,手机准时响起。
虞秋深:今天学院课程很多,学习得怎么样?
季岭红着眼睛,恹恹的不太想理这个老变态。
虞秋深:omega参加体能训练似乎有优待,身体不舒服要及时和老师说,不用勉强。
优待。
他不是omega也有优待,喜提五千字检讨外加体能课评优资格取消,还得赔温驰那个狗比医药费。
想到这,季岭气不打一处来,只给虞秋深回复了一个嗯。
虞秋深:今天发生什么了吗?
虞秋深:感觉你似乎不高兴。
陡然被老变态这么一说,季岭浑身上下的委屈像是找到了个闸口,一股脑地倾泻出来。
软o小凛:被欺负了。
软o小凛:不开心。
季岭趴在床上,脸颊鼓得像个包子。
虞秋深:被谁欺负了?有和老师反映吗?
虞秋深:如果是合理情况下,向老师反映,都可以让坏人得到惩治。
合理情况下。
季岭想了想,他无凭无据,甚至在那一百多人眼睛里,事实就是他信息素失控,一脚将温驰从拳击台上踹下来了。
软o小凛:不算合理情况。
软o小凛:但我很不高兴。
软o小凛: tat
消息发过去,似乎为难到了虞秋深这个大直a,他反复输入了好几次,都没能发出消息来。
季岭更气了。
这混蛋要是敢跟他说什么一切要以合理为优先,找到证据才能证明清白之类的话,他就把这个老变态拉黑……
虞秋深:好的。
虞秋深:不要不高兴。
季岭:“………”
好他妈硬的一句安慰。
季岭在床上翻了几下身,气得像条鱼似的在床上蹦哒了两下,才翻身趴进枕头里。
身后的毛绒尾巴左右晃着,尖部一簇淡灰色的毛垂着,随着摆动在空中飘荡。
虞秋深:生气对身体不好。
虞秋深:实在不高兴,可以找一篇论文读一下,或者出去跑跑步。
软o小凛:不要!!
软o小凛:我现在生气得只想打人!你立马赞同我的观点!不许说我不对!
软o小凛: 我真的要闹了!!!
软o小凛:???
季岭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另外半张脸气鼓鼓地盯着屏幕,黑色毛发间立着一朵灰色混色的毛绒耳朵,像块儿布丁似的柔软晃动。
这四句话实在是太不符合软o小凛的人设了,季岭有点后悔,他还没俘获到虞秋深的心,不能随便对他发脾气,否则很容易把这条大鱼给吓跑。
但是他真的!很生气!
果然。
虞秋深不回复了。
季岭看了一眼时间,明明才九点零八分,属于他的十分钟还没结束。
老变态居然还会使用冷暴力。
季岭的耳朵垂了下,尾巴慢吞吞地缩回被窝里,直到时间慢慢跳到九点十分,他才把手机放到床头,关掉床头的小夜灯。
没一会儿,枕套上就多了一块湿润。
-
季岭第二天到实验楼时,虞秋深已经骂了一整轮了。
隔着一扇门,都能听见他在里面点评别人的论文,语气之凉薄用词之深刻,足以让挨骂的人夜难安寝。
季岭从精神上可怜了一下办公室里的人。
他刚要走,办公室里的人就出来了,陡然对上虞秋深的眼神,季岭差点抖了一下。
他又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没犯错误,怕什么?
虞秋深合上手里的文件,抬眸盯着他,过来两秒钟:“进来,季岭。”
“……”
房间里干净整洁,明明凌晨才刚从雅兹回来,居然能抽出时间立马打扫办公室,季岭对这人意志力的认知再次被刷新。
虞秋深手里握着一支钢笔,笔尾在桌面上点了两下,好整以暇地掀起眼帘:“听说你昨天打架了?”
季岭:“?”
他嘴角抽了下,有点没忍住:“您这是听的第几手八卦……都传成我打架了?”
“哦?”虞秋深点头,“我也认为你看上去不像会打架的学生,可以告诉我一手情报是什么样吗?”
昨晚还冷暴力他,现在倒是好奇起来了。
季岭在内心翻了个白眼,表面毫无波澜:“体能训练课,信息素失控了。”
他言简意赅地总结,略过了其中的一部分。
反正那些东西对于大指挥官来说,也是无足轻重的一部分。
“好的。”虞秋深点头,“以后要注意安全,尽量不要再发生这样的情况,毕竟体能训练评优分值占比也很高。”
季岭表情古怪了一下。
这人为什么要关心他的评分……
“还有。”
虞秋深一句话,把季岭的思绪牵回来。
“你们小组上周交上来的论文我批改完了,原文带注释发你邮箱了,记得查收。”
季岭点头。
“你可以出去了。”虞秋深吩咐完,低下头继续工作。
季岭如临大赦,立马溜出办公室顺带替他关好了门。
头一次以不挨骂的姿态从虞秋深办公室走出来,季岭有一种升华了似的飘然感。
好心情持续到走进实验室,柏尧和陈羽生两人坐在他的位置两旁,看样子是已经蹲守多时了。
“怎么样,崽?”柏尧先开口。
季岭挑起一边眉头,漫不经心似的:“真不好意思,没挨骂。”
“wow——!”陈羽生震惊道,“不错嘛,还有一个幸存者。”
季岭诧异道:“不至于吧?真顺着骂了一遍?他火气这么大不会是来例假了吧。”
“啧,何止。”柏尧摇摇头,“你知道他今早问我什么吗?他问我写的这个是什么体裁,我愣了一下,说这不是论文吗?然后他点头说,他以为这是小说呢……头一次见到侮辱性这么强的。”
季岭听完笑喷了一声:“他还挺幽默的。”
电脑启动,季岭边输入密码,边继续听柏尧吐槽:“隔壁组更惨,他给人家论文用红笔划线,别人以为划红线的是可以留的,还高兴了一下,结果他说红色是看不下去的。”
“太惨了,还好这次我和崽儿一个组。”陈羽生笑得像个筛子,刚勾着季岭的肩膀,脑袋探到他屏幕上,就看见一串清晰的字。
【写得好,让人刚看两眼就想关闭文档。】
陈羽生:“……”
季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