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池离开了夏袅的洞府,御剑朝离主峰最远的那座峰去。
他从原身的记忆里翻出,这个人是宗门里为数不多还对原身有好感的人,至于原因嘛,那人社恐,没受过原身的毒害。
赤竹峰是整个宗门离主峰最远的峰,也是除了雨竹峰以外最有钱的峰。
赤竹峰峰主是个炼器师,他的赤竹峰才算是真正的寸草不生,因为赤竹峰之下是一条矿脉,虽然只是一条低级矿脉,但是对于锦阳宗来说已经够用了,再高级点他们也护不住。
赤竹峰的弟子比起其他峰的要多得多,因为矿脉的原因,赤竹峰的弟子炼器不会需要太多的原材料。
“砰!砰!砰!……”
隔着老远,楚秋池就听到赤竹峰上传来的阵阵敲击声。
以防弟子们看见他破口大骂,楚秋池是直奔的赤竹峰峰主的洞府去的。
要问赤竹峰的弟子为什么看到他会骂,其一嘛,赤竹峰弟子的性格都比较暴躁,直来直往的,其二嘛,大概就是原身坑了他们峰主太多次了。
楚秋池到赤竹峰峰主的洞府前的时候,他正躺在躺椅上晒太阳,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翘着二郎腿。
看他如此享受,楚秋池有些于心不忍,一脚把他踢醒了。
那个人醒来,眼里还带着些许迷茫,看见是楚秋池来了,赶紧起身,“掌门。”
楚秋池点点头,把那个人弄走,还抢走他手里的扇子,躺在了他躺的躺椅上,说:“许远,我想麻烦你一点事。”
他还以为许远会立马同意,结果许远就像个傻子一样站着,也不说话。
不会吧不会吧?掌门又来借钱了?许远在心里想,可没钱了啊!才买了一批矿石,不够用了,装听不到吧!
楚秋池看了他一眼,他这次倒是没低着头了,但是眼睛却到处乱看,就是没看他。
楚秋池气笑了,一把把手里的扇子扔到他怀里,说:“我又不是要借钱,你不回话是什么意思?”
“啊?啊!”许远听到这句话才像是打开了开关,“掌门有什么事吗?”不是借钱就好说。
“嗯……宗门里赚钱的产业有什么啊?”
原来是要去祸害别人啊!那就好那就好,许远在心里松了口气,才说:“雨竹峰的丹药,赤竹峰的灵器,灵植峰的灵植,还有大长老的符。”
靠,这么少的赚钱产业,原身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态去欠钱的?
“行吧。”说完,楚秋池就从躺椅上站起来,还没等许远回话,他已经御剑出了赤竹峰。
“去看看宗门里的灵植吧,不行,得先去趟藏书阁,这些灵植他可不认识。”这样想着,楚秋池赶紧调转剑的方向,往主峰去。
明明穷得一批的锦阳宗,藏书阁却很大,当然,外强中干,里面除了一楼和二楼都很空。
守着藏书阁的是一个筑基期的弟子,平日主要负责记录。看到来藏书阁的人是楚秋池,那名原本正在和女弟子聊得很愉快的弟子脸立马就拉下来了。
但是迫于楚秋池的修为和身份,他又不得不恭恭敬敬的对着楚秋池行了礼。
“掌门。”
那名女弟子也连忙行了一礼,“掌门”。
楚秋池摆了摆手,径直走进藏书阁。
虽然原身的记忆里其实有关于这个世界基础知识的,但是他总感觉原身的记忆不可靠,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更靠谱些。
楚秋池这般想着,脚下的速度也更快了些。
他首先找到的是基础灵植和天材地宝录,其他的他没碰,因为看不完,他可不是什么正经的学霸。
拿完东西,给守阁弟子登记后,楚秋池厚着脸皮从两名弟子的白眼中走出去。
随即问心出鞘,他就御着剑往灵植峰去。
他坐在剑身上,心想,原身留下的这些烂摊子,也还好他活了很久,换个人穿越过来,这漫天的因果,弟子们的白眼,谁遭得住啊!
灵植峰平日里有弟子照顾,楚秋池到的时候正好赶上弟子换班,所以整个灵植峰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灵植的叶子发出的“沙沙”声。
楚秋池随便找了快灵田,就翻起那本基础灵植坐在旁边辨认起灵植。
随着他辨认的灵植越来越多,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的记忆也越来越多。楚秋池一心二用,一边记灵植的生长喜好,一边观察土质。
许是他没见过外面的灵植,等他把灵植峰所有的灵植看了一遍后,他初步决定,先种灵植,单卖灵植带来的收益确实不大,但是这不是有他师姐吗?丹药的价格不就要翻本钱翻好几倍嘛!
他刚才观察过了,灵植峰主要的灵植都是低阶灵植,可以炼低阶丹药,高阶丹药炼不了,他楚秋池就来个以量取胜!
(夏袅:累的是我不是你,你当然好意思喽!)
“阿嚏!”正在指导弟子炼丹的夏袅突然打了个喷嚏,她迷茫的看了一圈,有些疑惑,谁在骂她?
另外,他看过修真界的地图,离锦阳宗最近的原材料地——无尽森林,这可是白花花的羊毛啊!就在那儿站着等他去薅,不薅白不薅。
根据原身那不太可靠的记忆,楚秋池还发现,修真界的人都没有灵宠这一说,那么他可以试着培养一批灵兽试试水,不能用还可以给弟子们提升提升实力。
当然,这个方案可不可取不好说,还是得等到去外面考察考察才可下定论。
楚秋池往小本本上记下最后一笔,得意的看着他的战绩,不禁感叹,真不愧是他,这小算盘打得咔咔响!
他又去游了几天,才终于把锦阳宗看完,锦阳宗确实不大,但是吧,那些弟子看到他就要打他一顿,耽搁了不少时间。
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洞府,结果又看见他那便宜师兄在他门口装b喝茶。
楚秋池在心里暗骂一声,坐到石椅上,一把夺过裴瑾瑜手里的茶,咕噜咕噜的就咽下去了。
裴瑾瑜伸出去的手还未收回来,呆呆的看着楚秋池的动作,那杯茶,喝过的哎。
楚秋池扔杯子放到裴瑾瑜的前面,裴瑾瑜还以为他还要喝,又给他倒了一杯。
杯子里有茶楚秋池就喝,他们就这样有来有回十多次。
最终还是楚秋池受不了茶的苦味,败下阵来,强撑着笑问:“大师兄,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裴瑾瑜把石桌上的茶具收了,才说:“来看看你的剑挥得怎样了。”
闻言,楚秋池都快气炸了,受了那么多天的气,还以为回来能消停点,结果更气了,他抬手召出问心,气愤的看了裴瑾瑜一眼,挽了一套剑花后,才向地面划了一剑,不轻不重,正好比他那天的要好一点。
裴瑾瑜看了以后满意的点点头,又对着楚秋池喊了一声,“楚秋池,过来。”
楚秋池不情不愿的走到他的旁边,问:“干嘛?”
裴瑾瑜看他的表情,笑了笑,又说:“张嘴。”
楚秋池听了他的话张嘴,随即嘴里就多了一样东西,他刚想提着剑砍裴瑾瑜一顿,裴瑾瑜就不见了。
气无处撒,楚秋池只得愤懑的把剑收好,这时他却感觉嘴里甜甜的,嚼了几口,他才惊觉,刚才裴瑾瑜往他嘴里塞了他一颗糖。
糖挺甜的,楚秋池莫名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情绪,那种情绪怪怪的,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把地面修复好以后,他就回洞府里躺尸了。
他何时这么累过了?哪怕是和别人打架都不曾这么累过。
许是在现代社会养成的睡觉的习惯,楚秋池盯着洞府的顶部,困意袭来,他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夜晚的星星忽闪忽闪的,而在洞府里呼呼大睡的楚秋池却没有看到我这样的好景色。
洞府外裴瑾瑜依然坐在那个石椅上,手里拿着刚才的茶杯。
他抬头望着天空,手里不停摩挲着茶杯,恍惚间,他好像又看到当初师父临终前,让他好好照顾师弟师妹们的场景了。
彼时,他们的师父站在他们面前,面容和蔼的让师弟和师妹出去,独留裴瑾瑜在大殿内。
“瑾瑜啊!师父没多少时间了,我知道,你一向对宗门事务不感兴趣,”师父顿了顿,用很复杂的眼神看着裴瑾瑜,末了又说:“小池性格顽劣,你莫要纵容他,如今他已然成为掌门,为师希望你能尽量帮帮他。”
那时的裴瑾瑜不懂那个眼神的含义,现在懂了,他尤记得,当时的楚秋池其实也没现在那般爱财,他也是名字响彻九宗的天之骄子。
“小池日后若是在管理宗门这一方面上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尽量能帮就帮,但是切记,一定不能让他把宗门搞得一沓糊涂,我不能让锦阳宗上万年的历史断在我这里啊!”那时师父的语气有些激动,双手紧紧的扒住裴瑾瑜的肩膀,眼球里布满血丝。
裴瑾瑜每次回忆起那段记忆,总有一种师父在拼尽全力让他同意的感觉。
师父还说:“瑾瑜啊,你是大师兄,你小师妹尘缘未了,你一定要多注意些,莫要让她的道心不稳啊!”
“也许你并不在意你师弟师妹,但是无论如何你都要记住,在锦阳宗,你从来都不是孤单一人!”
“为师知道,你生来凉薄,对其他人都没什么感情。”
从记忆里回来,裴瑾瑜突然想起这几日他看到的场景,楚秋池在宗门里四处转悠被弟子们排挤,夏袅日日努力炼丹,就为了还清债务……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好像也不虚此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