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首先呼唤的是三叔与三婶,这让其他几位伯父和姨妈略感不自在。
按理说,依据辈分顺序,陈飞应先称呼大姨,二伯,而后才是二姨,三叔,四伯。
然而,他直呼三叔与三婶,令众人颇有微词。
但为何陈飞如此称呼,他们心底自然明镜似的。
前些年,陈飞患病时,除三叔陈爱民伸出援手外,其余各家却冷言冷语,嘲笑不已。
\"别挡在石门前,大家都进来吧。\"
陈飞轻轻挥了挥手,引导这些远亲进入屋内,堵塞在外实属不便,在这寒冰之季。
\"是是是,大家入内,老三肯定疲惫不堪。\"
大姑父周海平迅速领悟,立刻驱赶众人入内,随后是最里面的二姑与二姑夫踏进宅邸。
很快,石门外便恢复了宁静。
陈飞向白小天伸出了邀请之手:\"白大哥,请先行。\"
\"陈贤弟,到你家还需客套?快进来吧!\"
白小天爽朗一笑,一把推着陈飞进入,随后示意宋采薇母女一同进屋。
最后,他缓缓步入,关上了坚固的石门。
此刻,屋内已几乎座无虚席,即使是陈府的三间宏伟瓦房,也容纳不下如此多的宾客,算一算,至少有二十多位,这还未包括陈府自家之人。
年轻一代,如陈飞的几位堂兄堂姐,表妹和表弟,只能站在西侧厢房或厨房入口。
陈飞被众多亲人簇拥进入东厢,每个人表现得异常热忱。
\"父亲,母亲,兄长,我归来了。\"
\"新春在医馆值守,无法归家,恳请双亲宽恕。\"
\"儿子向双亲拜年!\"
\"愿父亲母亲寿比南山,无疾无恙。\"
陈飞踏入屋内,未理会众亲友,径直走向火炕,望向父亲陈爱国和母亲徐赛风。
在众目睽睽之下,陈飞跪于地面,向双亲行叩首礼。
在这个时代,过年向父母磕头的传统仍得以延续,陈飞并不认为这是什么陋习。
若连向父母磕头都被视为陋习,那只能说明你已被异域之风吹拂。
尊师重道,跪谢父母养育之恩,乃我国文化传统的重要组成部分,亦是文明延续千年的基石。
尽管陈飞并非土生土长,但此刻对双亲的情感,丝毫没有虚假。
徐赛风眼含泪光,向陈飞频频招手:\"傻孩子,快起身,地上寒凉。\"
她疼爱地令陈飞起立,这心肝宝贝,她生怕受到一丝伤害。
陈飞站起身时,便见宋采薇携着陈思敏之手,欲跪下向陈飞双亲行礼。
陈飞见状,立即拉住,向宋采薇摇头示意。
他愿意亲自向父母行礼,以回报养育之恩。
但他不太赞同宋采薇也向父母磕头,这只是陈飞个人之见,并非大众共识。
然而,宋采薇此刻固执地摇头,挣脱陈飞的束缚,向坐在火炕上的陈爱国和徐赛风跪地行礼。
\"媳妇祝双亲身体健康,寿比南山。\"
她行了一礼,随后转向身旁的陈思敏:\"乖乖,向祖父祖母磕头拜年。\"
陈思敏年纪尚幼,但她也模仿母亲的模样,双腿一曲便跪下,随后稚嫩的声音响起:\"儿媳祝祖父祖母身体健康,寿比南山。\"
\"哈哈哈,这孩子…\"
陈思敏这一拜,屋内氛围瞬间弥漫起古老魔法的气息,仿佛整个空间都在轻轻颤抖,回应着这奇异的仪式。她随着宋采薇的声音,呼唤着“儿媳”,这一声,竟似召唤出欢笑的精灵,围绕在周围的叔叔婶婶、姑父姑母们,笑声如泉水般涌动不息。
宋采薇面颊染上一抹绯红,心中暗笑,这调皮鬼学得倒快。
“应唤孙女,而非儿媳。”她语重心长,对陈思敏轻轻说道。
徐赛风,一位尊贵的女巫,她的微笑中满溢着无尽的慈爱,她从温暖的火炉旁起身,一挥魔杖,陈思敏便被她温柔地揽入怀中,而宋采薇也被一同牵起。
“罢了,稚子无知,此心足矣。”她的话语如风铃轻响,充满包容。
“思敏,可思念婆婆否?”她柔声询问,虽然不是血脉相连,但得知这孩子曾经历拐卖,徐赛风内心却多了一份深切的怜惜。
毕竟是个女孩,养育起来并无大碍。若换作男童,便需谨慎许多。在魔法规则下,男性后代有权承继家族的荣耀与魔法传承,其重要性非同小可。
陈飞瞥向宋采薇,不解她为何坚持行此古老礼节。宋采薇却严肃以对,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既有怒意又似含冤。
陈飞愕然,不明何故会令宋采薇这般反应,自认未曾有失。这前所未有的态度变化,足以让他反思自己的行为。
然而,四周亲友并未察觉这对伴侣间的微妙交流,他们的目光依旧聚焦于徐赛风怀中的孩童,面上的笑容难掩,心中所想则无人知晓。
众亲皆悉,大哥陈飞,竟带回一名遭邪魔拐带的少女。
此举在他们看来,简直是将珍贵的金币洒向未知深渊,寻常家庭尚且为子女温饱奔波,怎有余力抚养非亲生子?
唯因陈飞现下身份特殊,众人不敢妄加评论,否则早已以长辈姿态,口诛笔伐一番。
“父亲,母亲,请容我介绍。”陈飞暂且搁置追问宋采薇缘由,拉起白小天走向双亲。
“此乃白小天,陈县牛老麾下的魔法师,此次随我归来,亦欲探望二老。”陈飞平实介绍。
但此言一出,七大姑八大姨们如遭雷击,特别是二姑丈于连奎,身为安镇水神殿的守护者,深知牛老身边魔法师的分量。
然他身份卑微,无缘接触高层法术界。此刻,得知自家侄儿竟能邀请到如此显赫的魔法师,他满面惊异,推开挡路的族人,急切注视白小天与陈飞。
“贤侄,此,便是白魔法师?”他激动询问。
见于连奎神情大变,众人恍然大悟。
牛老何许人也?那是一县之地的最高祭司,掌管着土地与人民的福祉...
在这个年代,世界并非如后世那般平庸,别说是一方领主,许多村民连国王之名都未曾耳闻。
但这里的领主多少还是与民同乐,因此名字流传甚广,家喻户晓。
加之牛天启乃陈城赫赫有名的勇士,曾从战火纷飞的疆场凯旋归来。
其事迹早已载入城志,又怎会有人不知晓。
而牛老的信使,即秘书,更是非凡之辈。
虽地位不高,但手中权柄颇重。
城中诸部门的小头领前来禀告牛老,你敢得罪白小天吗?
他一句话轻描淡写,却可能令牛老对你印象大打折扣。
陈飞瞥了眼这位二姑丈于连奎,在安镇的水源处任职。
并非是水源处的首领,仅是一名寻常信使。
自然,他这信使与白小天的职务,天差地别。
“二姑丈,不应问之事切勿多言。”
陈飞眉头紧锁,向于连奎发出警告。
白小天来到安镇,犹如幽灵悄然而至,城中无人知晓。
若他们知晓,白小天这两日绝无宁日。
尤其是陈城近日发生变故,流言蜚语四起。
此时遇见牛老的信使,岂能让你安稳?
于连奎闻言心惊胆战,连忙附和:“是是是,看我这记性,真是不该问的。”
可是等等,我身为长辈,竟被晚辈斥责?
他顿时醒悟,但望向陈飞,不敢发作。
“白信使,请上座,请上座。”
“老大,沏茶奉水。”
陈爱国听闻白小天身份,吓得立刻起身,急忙向长子陈阳吩咐。
“叔叔,不必麻烦,我不渴,稍坐片刻即可。”
白小天忙摆手拒绝,随后笑容满面地坐于火炕边缘。
他若不坐,陈爱国定然不安。
果然,见他落座,陈爱国才舒了口气,唯恐招待不周。
陈阳并非愚钝之人,即便白小天言明不饮茶,他岂能顺势不泡?
于是他仍沏了一壶茶,为白小天斟上一杯。
“此乃老花茶,品质欠佳,还请海涵。”
陈阳憨笑致歉,向白小天表达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