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为所谓的幽灵只是虚拟角色的一部分，因此才如此放松警惕。
没想到事实并非如此。
“而且，他告诉我，在丰年的第五区，所有亡灵死亡后都会留下精神体，也就是所谓的幽灵。”
“不可能。”
尚清的反应非常强烈。作为一名道士，他天生具备感知阴阳的能力，能够看到幽灵。
而在当前的实境空间中，幽灵极其罕见，几乎不可能遇见。
尽管他对此感到困惑，但他并未太过关注。
但现在，林御告诉他，在恐怖维度内存在精神体。
这怎么可能？
“我们是否要核实这一点，但无论如何，丰年的第五区绝对隐藏着某种秘密。”
林御向他们讲述了在字画店老板那里见到的林峰肖像。
在他与白夜交换信件时，他就注意到了调查局中展示的林峰画像。
这才让他能够辨认出来。
“问天，你先返回剧团，尚清，给他两张符咒，确保那个幽灵无法再次附体。”
尚清点头，挥笔迅速绘制了两张符咒。问天接过符咒后，终于稍微放心了一些。
他回到剧团，而林御则与尚清一同前往城市东部。
他记得字画店老板提到这些字画都是由城市东部的一个年轻人所创作。
而那些风景画描绘了许多实境空间中知名的景色，而且在他的画中，天空呈现出蓝色。
不同于恐怖维度中完全灰暗的天空。
有可能他仅仅通过想象创作了这些画，但是，江南小镇也能通过想象画出来吗？
另一种可能性是，他亲自去过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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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年的市场每年由五个区域轮流举办，今天轮到了第二区，即剧团所在的地区。
走进城市东部，这里全是住宅区，一户接着一户，如同七十年前的布局，两家共用一面围墙。
林御不知道那位青年的姓名，只知道他是“城市东部的年轻人”。
“老人家，我想打探一个人。”
林御来到一处蔬菜摊位前，望向售卖蔬菜的幽灵。
幽灵肤色呈青白色，外表看似凶狠，然而语气却异常柔和。
“你想找谁？第二区没有人我不认识的。”
他们仍然自称为人。
这与字画店老板一样，尽管明知自己是亡灵，但因林峰的话将自己视为人。
不论答案如何，至少目前看来，这种状态相当不错。
在恐怖维度中经历过的多个副本中，这里的亡灵是最友好的。
“你知道城市东部有一位创作字画的年轻人吗？”
“你是说肖阳吧，你找他是为了订购字画？”
林御点头确认。
老人说道：“那孩子擅长创作字画，有许多来自其他区域的人前来订购。”
说着，老人指向一个方向：“沿着这条路直行，第五家便是他的住所。”
获得所需信息后，林御向老人致谢，并顺手购买了一些蔬菜。
一些小菜只需十冥币，林御特意拿出一百冥币，老人看了一眼钱袋说：“太大了找不开，算了，这些送给你吃吧。”
林御自然不愿接受，将一百冥币塞给老人，说：“剩余的暂时存你这里，等我再来买菜的时候再结算。”
说完，他提着蔬菜离开。
老人试图叫住他但未果，只好作罢。
他知道林御不会再回来买菜。
留下钱只是借口而已。
“第四，第五，大帝，就是这家了。”
尚清站在第五家门前，朝里面望去。
由于大门是由木制围栏构成，可以透过缝隙清晰地观察到院子内部的情景。
院子里阴凉处摆放了几排木架，上面悬挂着一幅幅字画，看上去正在晾干。
仅凭这些字画就能确认他们没有找错地方。
林御敲了敲门，随后从屋内传来一阵咳嗽声，紧接着是一道沙哑的男声。
“谁啊？”
“肖先生，在市场上看到了您的字画，特来请教一番。”
屋门缓缓打开，一位面容苍白的年轻幽灵走了出来。
他看起来很虚弱，不时握拳遮住口鼻咳嗽。
咳嗽得很厉害，仿佛要将肺咳出。
“他这是生病了吗？”
尚清的语气中带有惊讶，他从未见过生病的亡灵。
林御同样惊讶，但他可以看出这位年轻幽灵确实病了。
似乎是肺炎。
年轻幽灵缓缓走向他们，透过木围栏望着二人。
语气中带着惊讶：“人类？”
林御对于他能够分辨并不感到意外，微笑着点头回应。
“你好，肖先生。”
“你好。”
肖阳神情有些恍惚，他已许久未听过这样的问候。
上次听到已经是三十年前。
一丝忧伤掠过眼底。
他打开木围栏，邀请林御等人进入。
“二位如何称呼？”
“叫我尚清就好，这位是酆都大帝，我们都称他为大帝。”
尚清对充满书卷气息的肖阳颇有好感。
肖阳点头示意，再次咳嗽了几声：“请随我来。”
“二位是来订画还是学画？”
林御眼底闪过光芒，微笑着问肖阳：“如果不是呢？”
肖阳停下脚步，回头望向他。
“那你来访有何目的？”
林御并未立即回答，而是提起在字画店的经历。
“店主告诉我，每一幅画都是独一无二的，由一人创作。我查看了那些画，大多是风景画，而画中的风景与这里完全不同。”
肖阳脸色微微一变，似乎陷入了回忆。
片刻之后，他点头道：“确实，画中的风景并不是幽灵领域的风景。”
“那它们描绘的是哪里？”
肖阳避开他的目光，缓缓向屋内走去，冷淡的声音响起。
“书中描述的地方，梦境中所见之处。”
“如果说具体是哪里，那应该是人类心中的理想之地吧。”
“是这样吗？”
林御低头沉思，未再多言，跟随着进入。
肖阳将他们带入了他的画室。
里面陈列了许多画作，在这里林御发现了人物画，画面是一位女子，身着白色长裙。593
回首微笑，眼中流露出疏离与戒备，一片片粉红桃花从她头顶飘落，轻抚她的脸颊。
“这是我最喜爱的作品，也是我唯一的人物画。”
肖阳走到他身旁，一同注视着那幅画。
林御侧目，清晰地看见肖阳眼中的深情。
他看着画中的人以及背景虚化的景象。
林御沉默了，他的猜测在这幅画中得到了验证。
“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到达实境空间的？”
他的提问直接而不加掩饰，没有任何铺垫。
正在观察画室环境的尚清一愣，惊讶地看向肖阳，他曾去过实境空间？
“都已经说是梦了。”
肖阳叹了口气，转身坐在画架前。
灰暗的天空、黑色藤蔓植物以及流淌着暗红色液体的长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