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带的人？”
“你是猪油蒙了心？还是脑袋缺根弦？”
“就靠着这种人你能做什么事？”
体育局青少年体育处处长陈平在李福生院长面前一言不发，老实的就像是见了老鹰的小鸡仔子。
接到黄文博打来的电话，陈平也以为对方只是简单的汇报一下体测，体考的事，没想到却收到了得罪了李福生的消息。
体育局常设一名正局长，有实权和挂名的副局长六人。
稍显臃肿的组织架构导致局里内部也是派系林立。
当年李福生还在体育局任副局长时，陈平就不是他那一派的人。
这些事黄文博虽不知内情，但是自从进了这青少年体育处，跟着陈平处长时间久了，也知道他早早站的是另一队。
这也是黄文博除了觉得李福生人走茶凉外最大的倚仗。
可事情和黄文博想的似乎出现了偏差。
原本以为自己添油加醋地向陈平描述了林宇又一次“作弊”的行为，再加上之前自己的这位领导确实授意过手下针对林宇。
种种之下，自己不小心说错话得罪人得事可以揭过去。
可没想到的是，处长面对李福生的时候居然像一只小猫一样把身子蜷缩了起来，收起了爪子。
其实这也是黄文博因为看不透情况的信息误差。
一般来说政务单位领导的调动专业性并不强。
今天你可能坐在文化馆的办公室，明天可能就去了宣传部，转头可能又到了政法委。
可体育这个圈子不太一样，有人能调进来，可是未来却出不去，除非上一个大台阶。
今天李福生从体育局以副局长的身份出来到了体育学院任院长，是厅局级副职的一个调动，未来保不齐哪天再回来就是厅局级正职的体育局局长了。
陈平站队的那位现在还窝在体育局没动过，真说起来未来未必有机会和李福生一较高下。
“你们是不是当官当傻了，光会逞官威，不会办事了？”
这时，有人来到李福生办公室送文件，看到了门口站也不是，进也不是的杨晨光，林宇二人。
办公室门被推开，陈平，黄文博刚舒了一口气，回头就看到了林宇二人。
“晨光，带着林宇进来。”
林宇进入了李福生的办公室，找了一把椅子安静地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咱们好好说道说道今天的事。”
“你先看看你们这分组，把这个叫林宇的小伙子和一帮初中生分到一组是怎么想的？有仇啊？”
看着林宇有些不明就里，杨晨光趴在他耳边解释了其中的猫腻。
“这个叫林宇的之前出了事，让我们公信力有所下降，所以…”
林宇这才知道为什么对方对自己的敌意这么大。
李福生一拍桌子。
“所以什么？所以就因为你们的小心思，让其他人有了攻讦咱们体育局的把柄？”
黄文博弱弱地低下了头。
而陈平听到的也不太一样，李福生这话里没提体院裁判的事，却提了体育局的名字，莫非…
“而且就这孩子这点破事犯得上吗？”
“我都懒得多说，就孩子考学，家里面有钱有关系的给孩子找找体育方向的路，这种事少见吗？”
“说难听点，这是信息差带来的优势。就这些个团体项目，家长给孩子找个省排前列的强队挂个名，混个二级运动员证，那也是学校层面教练的问题。我在位的时候也没说把这种事情上升高度吧？”
李福生的话有些让林宇震惊，这么直白的吗？
“而且，你能不能睁开你那狗眼看看？”
“两个健将级的成绩，其中一个都摸到国际级健将的边了，这种水平的成绩你在体育局工作不懂意味着什么？”
“就现在国内的田径环境，这个年龄段的全国性的比赛决赛组都凑不齐一整组健将，你还把着过去那点仇恨，还把火往运动员头上烧？”
“那可能是打了针，或是吃了药呢。”
黄文博不知道是不是脑抽，突然硬着头皮顶了一句。
“打针？吃药？一个测试犯得上？”
“那或者是风速的关系呢，王教练带的那个苗子一直没过健将线，这次也过了…”
黄文博突然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从进入这个办公室开始，陈平的沉默终于让他明白，自己可能未来没有好果子吃了。
“风速？就国际上看，那也得2m\/s以上的风速才会让成绩失去记录资格，但也仅仅是破各赛会记录才考虑的问题。一个测试你跟我谈风速？”
“另外，陈平我得批评你两句。”
黄文博松了一口气，矛头终于不是指向自己了。
“那下面的人不懂事就算了，你还不懂事吗？”
“咱们先把成绩放到一边，咱们就单说说人。”
李福生指了一下林宇接着说道。
“刚刚提到了市体育学校那孩子，那孩子今年要高考升学，未来会去哪座城市不知道，未来跟谁练不知道，未来会不会被其他省队撬走不知道。”
“可这个林宇是咱们师范大学的学生，未来三年就交待在晨光那儿了，他根在这儿跑不了。”
“你就算是给开点方便之门，特殊照顾照顾能怎么样？”
“还有半年就是全国运动会了，如果万一这孩子运气好能拿块奖牌，那是不是省队的功劳？是不是体育局的功劳？”
“这么简单的问题怎么就想不明白呢？官都不会当了？进步都不会了？”
“我不管那些狗屁倒灶的前因后果，明天的测试林宇让他正常参加，正常跑。出了成绩，以后咱们都得照顾着。”
林宇的精神再次受到重击，这怎么和自己想的不一样，怎么这么匪气？
看着林宇一脸别扭的模样，李福生开口问道。
“怎么了？有什么想法吗？”
林宇弱弱地回了一句。
“这些话是不是我不该听的啊？”
又是潜规则灰色地带，又是官面上的弯弯绕，说出来不好吧？
“屁，你一个考大学不老实走弯路的小子，有什么不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