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之事,日后再议不迟。”
得知牢倏已经在蹲局子,黄泉倒也不惊讶,因为龙洲肯定有那个实力的,毕竟游戏里的七天将全员令使,就是不知道有多少同位体存在。
“此番前来,除去打听倏忽,还想向各位请教一二,关于龙洲之事。”
“哦?”
敷长正捋着胡须,饶有兴致地问道:
“敢问道友,想了解龙洲的哪些方面?必当知无不答,言无不尽。”
黄泉顿了顿,开口问道:“耳闻此地名为罗浮,那么是否存在一位将军?”
“将军?是说......”
还没等敷长正开口,一旁的莉莉薇就抢先一步,兴奋地嚷嚷道:
“这题我会,黄泉姐姐,你是指那位「闭目将军」吧?”
“论在罗浮称得上将军的,也只有神策府这位了。”
此时,一道声音传来,才麟已经沏好茶,而他身边那位坐轮椅的青年润润嗓子,正气十足。
“原来在化外民的耳里,还是「闭目将军」这个戏称听的更多吗?在下詹天远,化外民一词指非龙洲本地人,不是贬义。”
詹天远放下茶杯,微笑道:“有诗攒曰——”
“闭目藏睛坐中阵,不屑浮名伴此身。”
“举头移锋惊电起,追魔扫秽敬弓神。”
“「闭目将军」,就是因为他运筹帷幄的身姿,而诞生的一个戏称。”
黄泉将视线转向詹天远身上,看来牢景是没跑了,不过他在这个世界是命途行者,还是令使呢?
其实有一个猜测在来到龙洲,见识到药王秘传后就已经埋藏心中了,再加上刚刚的诗中提到了“弓神”,这种猜测愈发强烈。
要知道巡猎「岚」可是为数不多偏心护短的星神,当「巡猎」的命途在此世开放,那么到底有多少龙洲人会在同一时刻成为命途行者?
“我已明了,然则那药王秘传在龙洲,又是怎么个情况。”
黄泉话音落下,却无人接话,狐青丘左看右看为不冷场,于是呵斥道:
“黄泉姑娘是帮忙击退十王司秘密通缉重犯,传丹使珠露的功臣,在场也无外人,有何不可畅言?”
“一些事情本座也就明说了,药王秘传第一次大规模活动在三十年前,他们在罗浮偏远山区种下建木之种,以血肉滋养,生根发芽.......”
关于药王秘传在龙洲的发迹史,经过狐青丘的讲述,黄泉也大致有所了解,这个组织本质上就是以长生为幌子,为自己牟利,跟剑如颜说的一模一样。
接下来没什么好问的了,黄泉找个地方坐下来看这几对师徒打帝垣琼玉,莉莉薇则手痒难耐,渴望打牌,于是围观几局了解规则后便兴奋地想要上场,众人也是乐呵呵地让着她玩,氛围极其融洽。
说到底,以前想来龙洲更多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而在知道系统更多的秘密后,对任务也就没那么上心了,而且这个系统逼格实在是低,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摆脱禁言。
总而言之,现在黄泉想以自己的方式,脚量大地,去见证这个世界,寻找自我,寻找存在的意义。
“碰。”
“我的黄泉姐姐在西国的神诞会上,可是还拿过冠军。”
莉莉薇骄傲地挺起胸膛,仿佛冠军是她自己一样,一边吹水打屁一边拿牌,还把自己和卢卡斯的梦境战斗讲地有声有色,让人忍俊不禁。
话语间,还聊到了龙臻给的那张符篆,只不过在莉莉薇嘴里变成了“黄纸”。
“吃。”
“那可不叫黄纸,不过这个我有印象,当初提着你走的时候,能感受到你身上有一张灵力极其古老充沛的火属性符篆。”
“喂喂喂,这事不用说了吧?”
才麟不动声色地将一张好牌喂给莉莉薇,龙洲人修行讲究一个修身养性,物法皆修,和西国的全员脆皮不同,龙洲修士的身体强悍了数倍不止。
在这把全员记牌勾心斗角的神仙局里,莉莉薇时不时靠人家喂才获得了不错的游戏体验,相对应的,她也因为玩的爽,被套了不少话......
黄泉看在眼里,倒是不怎么在意,反正开心就好。
“小友天赋过人,手气如虹,你我既然如此投缘,正巧在龙洲人生地不熟的,居无定所,不如来仁宗挂一个客卿闲职,每日不必做什么,想走也可随时离开,如何?”
就在莉莉薇又胡了一次过后,敷长正的燕国地图终于到底。
“好好好,黄泉姐姐,免费的蹭吃蹭喝蹭玩,这不得答应了?”
莉莉薇兴奋地起身,来到黄泉面前,未发觉对方正极力假装不认识自己。
“算了,你开心便好。”
黄泉嘴角抽搐一番,主要是莉莉薇因为玩的太嗨,导致直接把心中真实想法露骨地给说出来了,虽然这也很符合她的性格。
不过挂个客卿在仁宗里倒也无不妥,毕竟仁宗和这儿的人给黄泉的印象极好,如此一来不仅身份问题解决了,背靠仁宗,也能打探到更多关于药王秘传的消息。
... ...
与此同时,另一边,丹鼎司内部。
“魁首,当真如此?”
被称为魁首的女人肌肤胜雪,发髻高挽,几缕青丝轻轻垂落,平添几分温婉,那茶盏边缘绘有几朵淡墨兰花,与她的气质相得益彰。
“就去这么做吧,神策府的那位,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倘若他宁杀错不放过,又或者是找到了其他证据,那么魁首之位便让「圣女」继承。”
女人微微低头,鼻尖轻触杯沿,细嗅那一缕清幽茶香,但让人细思极恐的是,她不像是在品茶,而是在与茶水对话,可明明嘴唇没有动,声音却依旧发了出来。
“魁首,若无他事吩咐,妾身便撤去化水之术,须臾片刻,杯中便会变回普通茶水。”
茶杯里传来细微的声音,只有那个女人能够听见。
“去吧,务必将圣女救下。”
女人缓缓睁开双眸,一片纯白,因为她是个瞎子,轻轻品茶,一抹满足的微笑悄然绽放。
她清楚自己正在被监视,也清楚景元并不确定自己究竟是不是,依旧处于怀疑阶段,但故意弄地十分明显,让她察觉到后露出马脚。
只要在被监视后,与以往丹鼎司里千篇一律的日常有所不同,那么怀疑就会逐步增大,唯一解就是当不知道。
女人不敢松懈,因为与自己对弈的,是神策府的神策将军——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