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一股极其危险的信号迅速在我脑海中炸开，我浑身都不自觉的抽搐了起来。
这是来自身体本能的恐惧，即便我知道，沈玹柔一定不会杀我，可还是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你……”
我不敢低头，甚至不敢去看沈玹柔的眼睛，即便再三给自己心理暗示，这个头也低不下去，生怕沈玹柔一个不小心给我噶了。
“哎……”
沈玹柔靠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那股无形的阴冷气息肆意地抚摸着我滚热的心脏。
这让我迅速冷静了下来，开始思考她这么做的意义。
“公子难道没有发现，最近你的杀气很重吗？”
我点点头，坦白道：“老实说，我最近一直在盘算，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一个人。”
我能感觉到，沈玹柔在看着我的眼睛，却并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只能慢慢试探着把手搭到她的肩膀上，见她没有反抗，这才稍微放下了心。
可能是察觉到我心脏的下沉，沈玹柔一边轻轻揉搓着我的心脏，一边娇笑道：“公子你在怕什么，小女子不过是想瞧瞧，公子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是否一致罢了。”
我故作轻松道：“咱俩都认识这么久了，我会骗你吗？”
“哦？”
沈玹柔勾住我的下巴，将我的脸转向她，颇有兴趣地问道：“那，这么多姑娘中，公子最中意哪一个？”
这……
好端端地问我这个干嘛？
考虑到心脏还被鬼捏在手中，我咳嗽了一声，正色道：“我怎么想的，你还不清楚吗？”
“呸，淫贼！”
沈玹柔呸了一口，往旁边靠了靠，那股阴冷的气息也终于从我体内抽离了出去，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我顺势一把勾住她的腰，笑道：“得罪了老板还想跑？”
沈玹柔身形忽然虚化，下一秒便站到了床前，摇头叹息道：“哎，公子现在不光有色心，还有色胆了，真不知道这几个姑娘，谁会先入了虎口。”
没等我回答呢，沈玹柔忽然正色道：“今日并无他事，只是略感公子最近杀气颇重，担心被人迷了道心，此番已经确认公子道心未曾变化，小女子回店了。”
说着，便化作一股青烟消失不见了。
我叹了口气，心说这么快就走了，也不陪我一会儿，但又回想起刚刚被那阴寒气息包裹心脏的感觉，不由得一阵后怕。
沈玹柔在担心什么？
不知道，不理解。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便真的哪儿都没去，一心在屋里练习炁的运用，把我所有学过的，知道的知识全部过了一遍，并不断琢磨推敲，击杀方二泉的可能性，不知道抓掉我多少头发。
殷洪春元旦的时候给我打了电话，说林嫦曦又来南京看他了，问我有没有时间，要不要一起出来聚一下。
我跟他寒暄了几句，推说最近有点忙，走不开，忽然又想起了林忆灵的事情，便问他道：“春儿，你还记得咱们上回去暗香碰到的那个女孩子么？”
“记得啊，怎么了？”
殷洪春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道：“我靠，老蒋，这也行？你这是要做‘金陵银枪小霸王’？”
我呸了一口，道：“那女孩被抓了，你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有没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人找上门之类的？”
殷洪春沉吟了一会儿道：“没有，完全没有，监控我已经让小马给删干净了，从现场痕迹找的话，根本不可能找到我们。”
嗯？
这就很奇怪了，如果现场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向我们，那林忆灵是怎么被抓到的呢？
“老蒋，老蒋……”
殷洪春喊了两声，我连忙应答，在确定了我真的没有时间之后，殷洪春才恋恋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挂掉电话后，我从床底下的盒子中翻出了那柄林忆灵送给我的匕首，仔细地端详了起来。
匕首通体雪白，看不出材质，长三十公分左右，宽六公分，刀背刻着两道类似于血槽的纹路，刀柄是木质的，倒写着一个灵字，刻着一只金翅大鹏鸟，看上去颇有些古怪。
这是林忆灵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虽然我和她并不熟悉，只有两面之交，可她却活生生的在我面前魂飞魄散。
如果是与其他人结怨，我倒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偏偏结怨的，是跟我打过一架，又差点儿让薛十四身败名裂的方二泉。
经历过的诸多事情已经让我想得很透彻，我已经踏入了一个现代社会边缘的一个世界，这个世界一般的世俗法律根本无法解决问题，能解决问题的，只有实力。
所以，不管是因为林忆灵，还是为了能让我自己睡个好觉，方二泉都必须死！
转眼间，就到了四号，我做好了自认为万全的准备，带着薛十四一同前往了牛首山。
前往牛首山的路上，我才想起自己虽然听说过这个地方，却一直没有详细了解过具体信息，不由得埋汰自己，这是一个“杀手”应该忽略的信息吗？
牛首山，说起来也是一个文化旅游区，地貌丰富，植被种类多样，海拔242.9米，占地约5000公顷，因为东、西峰对峙的形状像牛头双角而得名，目前牛首山上只留下了东峰，西峰的山体在1937—1958年期间受到了两次破坏性的铁矿开采，形成了一个60多米深的矿坑。
旅游区内的主要景点有佛顶宫、佛顶塔、佛顶寺、牛头禅文化园、禅境大观、如莲剧场、舍利大殿、舍利藏宫、佛顶前苑等等等等，是个正儿八经的佛教道场。
据说，释迦牟尼佛顶骨舍利就供奉在牛首山佛顶宫内。
当然，这跟我没什么关系，有兴趣的可以自己去玩一玩转一转，我真正在意的，是西峰的那个矿坑，简直就是杀人藏尸的风水宝地。
但很快，我就被打脸了，因为根据我在网上搜集到的信息来看，不知道哪个蠢逼设计师为了实现牛首“双峰双阙”并峙的盛景，将佛顶宫建在了西峰遗留的矿坑之上，占地面积足有13.6万平方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