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刀刃没进了沈安情的肩膀,她白着脸闷哼了一声。
秦南惊,大步上前,一脚踢开了姚露。
“安情,你怎么样!”
秦南焦急万分,怎么都没想到沈安情会冲上去。
刚刚陆砚迟都护着苏苡落抬腿了啊。
陆砚迟能踢开姚露的,她这是冲上去干嘛啊!
沈安情惨淡地看向走上来的苏苡落。
她张唇笑了笑,“苏苡落,这一刀子还给你和阿砚,之前是我对不起你们,我真的很抱歉。”
苏苡落蹙着眉头,她虽然没有想要原谅秦振堂。
可她并没有太怪沈安情。
秦振堂是秦振堂。
沈安情顶多有点私心,但并没有真的做出什么伤害人的事。
可沈安情突然冲上来顶刀子。
是想继续替秦振堂求情吗?
苏苡落皱着脸,但还是也拿出纸巾,叠了好几张摁住她的肩膀。
沈安情笑容更苦涩。
“你别多想,我没有想用这个,要你和阿砚原谅我爸爸。”
也是在刚刚,她看着姚露疯狂的样子。
她顿悟了陆砚迟刚刚那句反问。
她怎么保证,秦振堂在能出狱后,得到的是醒悟,而不是更浓的怨恨?
刚刚那句拘留,意思是眼前这个持刀的女生,已经对苏苡落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然后,被警察局拘留过了吧。
可这个女生在被放出来后,想的不是自己做错了,而是更恨苏苡落了。
然后提着刀子,就冲动地来杀人了。
多可怕的冲动啊。
她突然就明白陆砚迟说的话了。
她哪里有资格去左右法律改判的刑罚。
要左右,要减刑,也是在牢中根据犯人的表现减刑。
像她这样,企图在法外求情的,不是在帮助爸爸,或许是在害爸爸。
到时候出狱后再犯法,面临的可能就是死刑了啊!
所以她不会再奢望替爸爸减刑了。
她只希望爸爸能在牢里真的悔悟。
而这一刀——是她送这个持刀的女生,进监狱的。
伤人未遂,在判刑时,没多久吧。
可要是这一刀子直直接接捅下来伤了人,那就至少三年起步,十年也可了。
所以她这算不算替苏苡落解决了一个好大的麻烦。
那阿砚,是不是可以没那么讨厌自己了。
“苏苡落,对不起啊……”
沈安情又看了苏苡落一眼,然后又看向陆砚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虽然不是要害,但失血过多,还是让沈安情晕了过去。
秦南着急地抱住她。
陆砚迟手掌滴着血,一步一步走到姚露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苏苡落怕他冲动,立即抱住他。
这公寓楼道是有监控的,如果陆砚迟这个时候打姚露,那就不是正当防卫了。
陆砚迟眼神冰冷,连用脚踹姚露都嫌恶心。
他极冷地道,“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姚露脸色发白,她终于意识到冲动之下,她的后半生真的完了。
可她依旧不甘。
她瞪着陆砚迟,几近歇斯底里地道,“陆砚迟,你就真的一点不记得我了吗?”
陆砚迟用看蟑螂的眼神,“我为什么要记得你。”
姚露突然咯咯咯地笑,“哈你不记得我了,你竟然真的一点也不记得我了……”
可她记得啊。
那时她和陆砚迟是一个幼稚园的。
那时的陆砚迟性格不是现在这样的。
他很聪明,在一群小屁孩中出类拔萃。
他们还在念一加一等于二呢,他已经乘法口诀都背完了。
同学老师都喜欢他。
他也不会拒绝和同学们玩。
那时她是班里比较漂亮的女孩子,和陆砚迟就经常被同学们开玩笑是公主和王子。
再加上他们住一起,他们就经常一起回家。
后来他们还一起升上了小学。
本以为能一直这样要好,可不知道怎么了,陆砚迟在小学里性格越变越冷。
后来她再找他说话,他都冷冷地拒绝了。
甚至也不和她一起回家了。
她闹不明白,直到老街区里一个小孩开玩笑的说,是不是因为陆砚迟嫌弃她黑啊?
她哪里都好,五官精致,可就是皮肤有点黑。
到了夏天就更黑了。
这会儿她照照镜子,真的黑不拉几丑死了。
她忍不住在想难道真是陆砚迟嫌弃她黑?
幼稚园时还好,但上了小学大家都开始知道美丑了。
陆砚迟就嫌弃她黑了?
她很难过,就偷偷用妈妈的美白护肤品。
谁知不但没变白,还过敏起疹子了。
她伤心极了,走在小区里都低着头不敢让别人看到她的脸。
然后她有一天就看到了苏苡落。
那个女孩子,虽然刘海长长的看不到眼睛,但下半张露出的脸,好白啊!
真的是白里透红,白雪公主一样的白!
她那一瞬可羡慕了。
然后她看到苏苡落抬头看了她一眼。
因为刘海遮着,她其实也不知道苏苡落看她是什么眼神。
但那一瞬,自己又黑又起疹子。
那苏苡落这么白,又盯着她的脸,肯定是在嘲笑她吧?
姚露当时气死了,一瞬间就把苏苡落当成了假想敌。
她就告诉和她玩得好的另外三个小男孩,说苏苡落欺负她!
于是那三个小男孩就帮着她一起欺负苏苡落!
用小石子丢,用毛毛虫丢!
把苏苡落吓得哇哇大哭!
她很高兴!
觉得很解气!
可谁知,那个时候,陆砚迟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