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斤的大蒜之中,大蒜素的含量大约有0.02克,想要起作用的话,我估计每次怎么也要让病人吃下0.1克的大蒜素,也就是需要五斤大蒜。
咱们的提取手法不够好,不可能将大蒜里的大蒜素都提取出来,打个对折的话,就是十斤大蒜才能提取出够他一次吃得药量。
咱们现有的这些大蒜,只够他吃六七次的。”
盘点了一下原料储备,陆鸣觉得长安的大蒜还是有点少啊。
“如果他的症状可以彻底减轻的话,我可以给他开别的药来吃,不用一直吃大蒜素。”
义妁抽空回答。
“还好你第一次提取就成功了,我又成功找到一个对症的患者,
一瓶药下去就有所好转,已经可以证明大蒜素确实有用,
以后种植量加大,就不用担心不够用了。”
夸赞义妁的时候,陆鸣不忘自我表扬一番,最终下决断给哪个患者用药的可是他,怎么就不算功劳呢。
以后得史书上必须加上一句话,陆鸣—提取大蒜素之父,义妁—提取大蒜素之母,
义妁拿起已经装好的玻璃瓶,塞上盖子后放到一旁的药盒里,
然后回过头甜甜的一笑,“你好厉害,一下就找到了对症的患者。”
“一般般,不要太崇拜我,这都不算什么。”
陆鸣象征性谦虚一下,随后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跟谁学的,从刚才那句话到笑容,我怎么有点熟悉呢?”
义妁把一个新玻璃瓶放到冷凝管下面,每次都需要半个时辰才能接上一瓶大蒜素,
如今已经掌握好火候之后,放好新瓶子就代表义妁有时间去忙别的了。
她回身来到陆鸣身边,略微夹着嗓子道,“小女子为了讨侯爷的欢心,专门去找绿珠学的,
她说你喜欢听别人夸你厉害,怎么样,喜欢么?”
什么情况,两个女人这么快就玩到一起去了?
陆鸣有些惊讶,他还以为这两个人会有一番勾心斗角,然后需要他来平息事态呢,
没想到绿珠这么快就认清现实,和未来的侯府正妻,当家主母玩到了一起去,连这种秘籍都传授给了义妁。
“绿珠有没有告诉你,她是在什么情况下说我很厉害的?”
“这个还分情况么?”义妁有些不懂,“绿珠说我以后就知道了。”
“对,她说的对。”陆鸣一把拉过义妁的手,扑面而来的蒜味顿时让他眼神清澈起来,
“你去洗洗澡再回家吧,衣服也让仆人多洗几遍,我都怕你腌入味了。”
义妁掩嘴轻笑,“等以后确定好提取的各项细节后,我就把这个工作交给别人来做,免得小女子坏了侯爷的兴致。”
那娇俏明媚的模样,让陆鸣有些恍惚,义妁竟然还是个可御可甜的女人,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完全想不到她管教弟弟时是那样的严厉。
“真是全面的女人。”
……
窦太主府上。
“子仲,我命人在长沙国和淮南国等地多方搜寻,
终于找到了一家极其善于造船的孙氏家族,据说他们祖上是公输班的弟子。”
公输班,原本为姬姓,公输氏,名班,因为是鲁国人,所以又被称为鲁班,被称为木匠的鼻祖,留下很多个故事。
一个手艺人,一旦和鲁班扯上关系,往往会被认为是水平高超的佐证。
“你找个时间带孙家人去拜访富民侯,问问他需不需要制造新的船只。”
海外的香料贸易,窦太主可是投资了两千万文钱,这些钱都已经运到了国库之中,虽然是为了给儿女留条后路,
但是那大把的金子和铜钱也不能白白扔出去,窦太主思来想去,自己能帮上忙的地方不多,除了钱之外,也就只能帮着考虑一下船的问题了。
修成子仲躬身在一旁,乖巧的聆听着安排,
“太主,这事交给我你就放心吧,以我和富民侯的关系,根本不用特意找时间,哪天去都行。”
窦太主冷冷看了他一眼,“你心里要有数,香料贸易的事情你们家也是投了钱的,出海的船应该要更坚固才行,
这个孙家造出来的船很不错,你要和富民侯讲清楚。”
说完后,窦太主略一犹豫,“你去的时候问问大蒜素的事情,这种药怎么卖。”
试药的事情,在患病士卒身体好转后逐步流传出来,再加上陆鸣这段时间到处搜寻大蒜,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窦太主刘嫖如今年近七旬,又是上一任皇帝时期的长公主,堪称富贵至极,已经没有多少能让她让在乎的外物,
药物除外。
不管是帝王将相还是贩夫走卒,在生老病死面前都是脆弱的,除了儿女外,刘嫖如今最大的愿望就是多活几年,
只要她活着,就能为自己的儿女遮挡风雨,不论是谁,都要给她几分薄面,
连快要死了的鸡鸣症都能救回来,这种药对她的吸引力比钱财更大。
“太主,那种药不是用来治鸡咳症的么,没什么用啊。”修成子仲也听过传闻,但是他只记住了鸡咳症。
“你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富民侯要娶一个女太医的事情你不知道么?”刘嫖呼吸粗重,被气得不轻,
“我问过太医令的人,据说大蒜素治疗的范围很广泛,只是选了一个得鸡咳症的人来试药,
这药,就是那个女太医亲手做出来的。”
本想再臭骂几句,但一想到修成子仲这些年都是这个德行,刘嫖就懒得骂了,又不是自家孩子。
“你少和那些狐朋狗友往来,多往富民侯身边凑凑,对你有好处。”
修成子仲小心的赔着笑脸,“太主,我知道富民侯要成亲了,这些天到处想办法弄礼物呢,
我不拿个足够好的东西当贺礼,以后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富民侯的好兄弟呢。”
刘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深感自己的精力越发不济,“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香料贸易不是投完钱就万事大吉了,还有那个药,一定要问问。”
“太主放心,钱的事我还能不上心么,”对修成子仲来说,别的可以不在意,钱不能不在意,
“我这就去富民侯府问问药的事情,他哪天方便我再带着孙家人去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