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名医生走到李幼薇的身旁,正严肃地向她介绍母亲的病情。
“李小姐,您母亲的肾脏功能衰弱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程度。”
医生贵利摘下口罩,满脸疲惫但神情专注,“我们需要尽快找到合适的肾脏供体进行移植手术,否则……”
他欲言又止,但眼神中流露出的忧虑让李幼薇明白时间所剩无几。
李幼薇低头看着手中的诊断报告,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图表如同生死判决书一般沉重。
她抬起头,直视贵利医生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我明白,只要有一线生机,我就绝不会放弃。请你们尽全力寻找合适的供体。”
墙上挂着的时钟,秒针滴答走动的声音在此刻格外刺耳,仿佛每一声都在提醒她时间的流逝与生命的脆弱。
李幼薇紧握手中的存折,这不仅是她的全部积蓄,更是她作为巡捕司队长多年辛劳的见证。
面对眼前母亲预计高达百万的肾脏移植手术费用,她心中五味杂陈。
刚升职为巡捕局长,她本以为能保护好家人。
可除去日常开销和母亲长期的医药费,也只存下二十万。
违法的事,她更不想干。
她即便倾尽所有,但是离那个百万手术费的目标,仍然显得捉襟见肘。
就在这个时候,走廊回荡起渐近的脚步声。
李幼薇的父亲李永全神色紧张且恭敬地引领着大哥李永康一家向李幼薇走去。
他的步伐略显蹒跚,时不时偷觑身后的兄嫂,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透出几分卑微与忐忑。
李永康挺胸抬头,脸上挂着得意且故作亲切的笑容,挽着一身名牌打扮的妻子马璐璐。
后者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显然是知晓了眼前的境况,并对此感到满意。
“幼薇啊,我们听说你妈病重需要手术。”
李永康首先打破了走廊里的静谧,“你一个人担子太重,做大伯伯母的不能袖手旁观。”
他边说边看向妻子马璐璐,后者立刻会意地点点头。
“是啊,幼薇,”马璐璐接话道,言语中满是对自身慷慨的赞扬,“我们这次来,就是想帮你解决这个问题的。不过嘛……”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意味深长地看着李幼薇。
一旁的李贤珠,表面上装作关切的样子,实则阴阳怪气地说:“幼薇,真没想到你会为了钱这么烦恼,看来做巡捕也不是那么风光嘛。”
李幼薇见状,尽管心知肚明他们的到来可能并非出于纯粹的亲情关怀。
但她仍强颜欢笑,礼貌回应:“谢谢大伯父、大伯母还有贤珠姐关心。母亲的手术费确实让我一筹莫展……”
李永全见状,心如刀绞,他知道亲哥哥家并非无力援助,只是他们习惯了看轻自家亲人。
他鼓起勇气试图说服兄长:“永康,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们现在确实遇到了难处,能不能……”
然而,李永康摆出一副商人的架势,打断了李永全的话:“老四,不是我不帮忙,但你也知道家里的情况,每一分钱都有它的用途。”
“这样吧,我会考虑一下,不过也不能保证什么。”
马璐璐贴近李永康耳边,用几乎难以察觉的动作和声音低语:“我看不如这样,正好前两天马总提起他那个残疾儿子还缺个贤惠的媳妇。
你看幼薇不仅长得标致,能力又强,若能嫁过去,不但解决了咱们这边的难题,还能和四海装饰搭上线,以后咱们家的生意也能跟着沾光。”
她的眼角余光悄悄瞥向李幼薇,嘴角浮现出不易察觉的冷笑。
李永康听闻此言,眼中闪烁着赞许的光芒,心中暗叹自家夫人果然精明过人。
尽管马总的公子因腿部残疾行动不便,且风评不佳,但李幼薇又不是自己女儿,想那么多干嘛?
一旦这门亲事谈成,李永康作为中间人,自然将成为最大的受益者。
届时,马总出于感激之情,必定会在商业合作上给予更多关照,他的生意也会随之蒸蒸日上。
李永康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与贪婪的光芒,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转向李幼薇时又恢复了刚才的温情模样:“幼薇,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乱,但我们有个建议或许能帮你解决燃眉之急。”
“马总的儿子虽然身体有些不便,但他心地善良,而且马总的企业实力雄厚。”
“如果你能接受这份婚姻,不仅可以解决你母亲的医疗费,还能确保你们家今后的生活无忧。”
在一旁的李贤珠看到父母这番表演,脸上掠过一抹幸灾乐祸的神色。
她本身也是美女一枚,对美貌出众的同性向来怀有微妙的竞争心理。
尤其是对李幼薇,这些年来一直是她心头嫉妒的对象,她打心底里瞧不起李幼薇一家。
但她很快收敛起来,假装关切地走上前去,抱住李幼薇的肩膀。
口吻却是酸溜溜的:“幼薇,婚姻嘛,有时候就得现实一点,早早找到了个好归宿,你也不用这么辛苦。”
马璐璐故作关怀状拍了拍李幼薇的肩膀,看似安慰实则试探地说:“幼薇,你也老大不小了,婚姻大事可不能耽误太久。”
“你堂姐说得对,若是能找到个条件好的人家,对你母亲的治疗也能有个保障。”
当李永康一家的话语在空气中悄然散开,李幼薇原本感激涕零的表情瞬时凝固,眼中闪过震惊与愤怒的火花。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亲人,那种利用她的婚姻去换取利益的提议令她感到冰冷彻骨。
她嘴唇紧抿,双手紧握成拳,刚要开口驳斥,却被一旁的李永全敏锐察觉到她的怒意。
他赶忙握住李幼薇的手腕,低声劝道:“小薇,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你妈妈的病情,咱们得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
李幼薇的目光顺着父亲宽厚起茧的手掌,移向了重症监护室的透明窗口。
母亲虚弱而无助的身影映入眼帘,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拽住,疼痛不已。
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显然是在极力压制心中的不满与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