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打开。
    一个长发披肩，穿着露脐短装，身材火辣女子出现，正饶有兴趣，看着倒在地上一片的几人。
    “林……林部长好呀！”庞阳尴尬一笑，给了个敬礼的手势，连忙爬起来解释着。
    “那啥……我们不是故意偷听的……都是袁司命鼓动我们，不信你看！”
    庞阳扫视一圈没找到袁申，一抬头，发现袁申正坐在不远处喝茶，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见状不妙，姚瑶立刻拿出演技，眼中冒着金星，神情满是崇拜与热情。
    “哇……林姐姐，你好漂亮呀，实力还这么强！有你这样的上司，我们每天都充满干劲呢！”
    闻言，林呦呦浅浅一笑，与面对陆凌时完全不同，温柔十足，摸了摸姚瑶的脑袋。
    “小瑶瑶，行了，这么多年没去拜访老师，连你都长这么大了，居然也不记得我。”
    姚瑶微微一怔。
    原来林呦呦也是姚远的弟子吗？
    曾经或许还见过。
    “你们不是要去吃饭吗？”林呦呦笑了笑，又斜瞥了一眼房间内，“刚我好我今天偷了懒，专门来见见老师，还有这个狗男人，带上我一起吧。”
    “哦……好！”姚瑶稀里糊涂的答应着。
    随后，一行人在林呦呦自带气场的紧张压迫的，完成了这次聚餐。
    第二日，林呦呦与陆凌再次在办公室密谋了什么，之后便回去了西南分部，陆凌还为此目送了好久。
    值得一提的是，袁申没有立刻离开。
    按照他的话来说，京都太过于无聊，好不容易接到外出任务，得好好玩两天。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些遗憾，眼神有些莫名的复杂与诚恳，仿佛心中藏着什么事。
    如今的宴海市，逐渐回到正轨，即使妖众事件前面曝光，也没有对这里产生太大影响。
    白杨小队也卸下紧张的氛围，安心修炼。
    宴海市明面上，有恢复实力的陆凌，袁申也暂时逗留，暗中又有姚远这位绝强者，可谓是固若金汤。
    想必瞑教也不敢在打这里的主意。
    这天，袁申与陆凌慵懒躺在夜晚下，享受着夏日清风。
    “司命大人，还有想去的景点玩儿吗？总不能一直赖在我这不走吧，京都已经开始向我要人了。”陆凌看着他玩笑问道。
    袁申一怔，一改往日的嬉笑与轻松，一脸认真道。
    “催什么，一周后我就要离开，听说瞑教又在针对京都动手脚，我得回去坐镇，在此之前我可以传授这些孩子一些阵道之法，看他们能领悟多少。”
    “而且，我的时间不多了，心力憔悴，大限将至，想多为华夏创造一些阵道好苗子，免得大阵无人操作，后继无人。”袁申眼中闪过一抹遗憾道。
    陆凌愣了愣，发现他并不是在开玩笑后，点点头，淡淡问道。
    “你还有多久？”
    袁申望着朦胧的月亮，缓缓伸出两根手指。
    “两年？”陆凌皱眉问道。
    袁申点点头，苦笑一声。
    “可笑啊，寿短竟是司命之【未】的标志。我们肩负华夏阵道一脉繁荣，皆以身为阵，炼化心神，我的老师也是在这个年纪牺牲的。”
    陆凌沉默片刻后，吸了口烟，才缓缓吐出几个字。
    “袁兄大义，【未】亦大义。”
    袁申摆了摆手道：“你就别恭维我了，最让我犯愁的，是我那徒弟天资平凡，我死后恐无人承担九座大阵，以及京都无数小阵的运行。”
    说着，他白了陆凌一眼。
    “你们真以为，我这一路只是游玩过来的吗？我找了许多城市，都没有发现天赋绝佳者，如今宴海市最后一站，陈大哥的儿子却让我眼前一亮，我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见袁申唉声叹气，还要补充什么，陆凌已经猜到，立刻学着他的语气，阴阳怪气道。
    “哎呀……就是可惜那个叫黎明的年轻人……”
    见陆凌猜到他要说什么，袁申哈哈一笑，沉郁的气氛少了许多。
    陆凌笑了笑。
    “也得亏我运气好，不然按照进度，我也得两年之后才苏醒，只怕见不上你最后一面。”
    说到这，袁申来了兴趣，眉头一挑。
    “老陆啊，你真是那位大神的转世身？”
    陆凌不置可否。
    袁申见状，心中已经明了，后咂舌道：“获得认可的神明使我见多了，但还是第一次见到神明转世身。能与你这位传说中的大神，共同饮茶聊天，也算我这辈子没白活……哈哈哈……”
    陆凌苦笑摇摇头。
    “当初镇妖院那一届，我的修行天赋最强，但毕业后却没有获得任何神明或神兽认可，为此受了很多打击，还失去了很多重要的人……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我本身就是神明转世身，不可能获得其他神明认可……”
    “而且，我虽是他的转世身，但没有他的记忆，只获得一个召唤他的底牌，用之即死，并且我预感这天不会太久，仿佛一切都在一盘大棋中，只能循规蹈矩而行。”
    袁申叹了口气，摸了摸两鬓白发，有些惆怅。
    “每代人有每代人该做的事，或许我们的未来，也都是被消失已久的神明算计好的，代代如此……周而复始，直到妖众被彻底肃清。”
    陆凌闻言，冷笑一声。
    “妖众会不会被肃清我不知道，但镇妖司如今内讧严重，每个部门都养着一群尸位素餐的寄生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被自己给颠覆。”
    袁申听到这，也是神色一变，深深看了一眼陆凌。
    “老陆，这件事还是少说为妙。我在京都这些年，发现监察部早就被黄道青率领的激进派占据。直属杜老管辖的司命部，他们也在想破脑袋往里钻，野心勃勃呀。”
    “说便说了，他们又能如何，激进派还不至于只手遮天到这个地步。咱们那位司长也是，躲在密室十几年不出来，所有事情都交给黄道青和杜老两个副司长处理，真能沉得住气。”陆凌越说越生气，想什么说什么，口无遮拦道。
    袁申更加谨慎，立刻打断他。
    “老陆别说了，司长闭关，毕竟是因为上次关外一战落下的隐疾，是最大的功臣。”
    陆凌撇了撇嘴。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说说而已，换别人我早骂他了。”
    袁申无奈，拍了拍额头。
    “你呀你，真是和陈大哥一模一样的脾气。”
    “可别，我可没那个实力和勇气，跟黄道青干架。”陆凌摇了摆摆手，随后眼神又黯淡下来。
    “反正我不相信陈大哥会真的为瞑教做事……”
    提到这件事，两人皆是沉默下来。
    最后，他们又换了话题，絮絮叨叨。
    星空无垠，浩瀚璀璨。
    那之下，有两个似乎都寿命无多的中年男人，在院中交谈，时不时发着牢骚，叙旧往年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