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节主线人物:凝光
柔水立刻大声呵斥:“休得无礼!”
凝光抬手制止了柔水,反倒是用温柔的声音问:“看你的年纪不是很大,竟然有这样的胆识,既然你觉得心有不公,愿意跟我好好讲讲吗?”
“跟你讲?跟你讲有什么用,你们这些高官厚禄之人,会睁开眼睛瞧瞧我们这些底层人民吗?跟你讲如果有用的话,我们也不至于走上这样的路。”
凝光依旧没有动怒,而是耐心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这总可以告诉我吧。”
少年双臂抱在胸前,气势昂扬地说道:“我叫许巳!在家排行老六!”
“我承认,璃月因为幅员辽阔,总有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但是我凝光,根本不介意去讲,我也是出身低微,从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做到如今的「璃月七星」之一。”
“我自以为我是最能体会底层人民的疾苦的,如果你们有什么冤屈,完全可以跟我说。可你们一味地抵触,什么都不愿意讲,我又该如何为你们解决问题呢。”
许巳冷笑一声,坐回到牢房冰冷的地面上:“你们这些大官,一个个都是说得都比唱的好听,到真出了事的时候,也不见你们有什么用。”
山风有些听得不耐烦了:“凝光大人好声好气地跟你说话,无非是想让你把事情讲清楚,好让我们解决问题。你可倒好,张口闭口就是讽刺,一句有用的都不讲!”
柔水附和着:“就是啊,你一直怪我们「玉京台」不给平民百姓解决问题,我们问你有什么问题,你又绝口不提,现在到底是谁在无理取闹啊。”
许巳冷眼望着二人,凝光轻咳一声,示意着旁边看守的千岩军打开牢门。
山风劝道:“凝光大人,他根本不像是真有冤屈,分明就是单纯来骂人的,您何必……”
凝光摆摆手:“话虽然骂得难听,但是正因如此,方显情感真诚。”
“许巳,我可以单独跟你谈谈吗,你心里或许对我们有埋怨,有恼怒,甚至有憎恨。但是我现在迫切地想要知道,你们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才把你们逼成了现在这样。”
“如果骂够了,喊累了,就去我那里喝杯茶水,润润嗓子吧。”
许巳有些错愕,他满心以为,自己这么卖力地嘲讽,凝光多半会气得甩手离开,但是她看起来相当冷静,一点情绪都看不出来。
“这就是女强人的气质吗,好啊,既然你愿意请我喝茶,我也不怕浪费你一杯水!”
千岩军将许巳单独放出来,解开了他的手铐。
在山风和柔水无奈的表情之下,许巳冷哼一声,晃动着脖子,扭动肩膀,松着筋骨。
他也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把一路上遇到的千岩军和秘书官的目光全当做无物,昂首阔步地走在凝光身后,似乎他不是一个阶下囚,而是贵宾。
对于一个出身普通,身世凄惨的乡野小子,这一点反倒令人大为诧异。
凝光带着许巳走进了「月海亭」,甘雨正忙于扫查毒品的后续善后事务,忙得不可开交。
看见凝光走进来,甘雨虽然凌乱,但还是故作轻松地甜甜一笑:“凝光大人,下午好啊。”
凝光回应了一个温柔的笑:“甘雨,最近事务繁多,还要辛苦你了。”
甘雨笑着摇摇头:“没关系的,凝光大人,这都是我的分内之事嘛。”
“请坐吧。”凝光邀请许巳坐下,自己则是坐在了他的对面。
许巳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二人对坐在「月海亭」外,荷花池上小凉亭里的桌子两侧,立刻就有秘书官走过来,替他们倒好了茶。
许巳冷笑着:“哟,这个时候都挺麻利的,怎么干正事的时候见不到人呢?”
几个倒茶的秘书官,一脸迷茫地看了一眼许巳,转头离开后,窃窃私语着:“哪里来的小子,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凝光大人还亲自接见他。”
许巳听得到,但他压根不在乎别人的话,他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自己清楚得很。
凝光将茶杯主动推到许巳面前:“小兄弟,我已经表达过了我的诚意,也无非是想让你说出你们认为的不公之处,好让我们有机会解决问题。”
“可如果你一直只是讽刺我们,却不说出问题所在,于我于你,都没有任何意义。”
许巳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让他眉头紧皱:“苦不堪言,一点也不好喝,跟我们「青墟浦」的甜稻子,简直没法比。”
凝光眉开眼笑:“原来你们来自「青墟浦」,那里的水稻确实不错,味道甘甜,颗粒饱满,每次品尝我都要感慨一句。”
许巳紧接着说道:“那您知道,「青墟浦」一个月前闹了一场蝗灾,百姓们的庄稼颗粒无收,不但没有收入,甚至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吗?”
“什么?”凝光还是表现出了略微诧异,因为她对此确实毫不知情。
许巳不屑地嘁了一声:“你倒是不会弄虚作假,看你的样子,应该是的确不知道吧。”
“那么问题来了,我们「青墟浦」灾民,这一个月来这么努力地向「璃月港」求救,向你们求救,为什么没有任何人给出任何回应。”
“我们不指望你们立刻给出一个解决方案,但是也不想听到,我们拼命地挣扎了那么久,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许巳越说越激动,愤怒地将茶杯摔在凝光面前。
桌子被拍得嗡嗡直响,茶杯也被许巳砸得粉碎,碎片刺进许巳的手心,当场鲜血淋漓。
凝光不动声色,只是默默地站起身,向「月海亭」的秘书官们招呼着:“准备纱布和伤药。”
“我不需要!我需要的是解释,是救灾的人!是谁能来弥补我们「青墟浦」这一个月来,饿死渴死的那些人!”
许巳狠狠地瞪着凝光,在他眼里,没有等级与规矩,只有满腔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