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作者:虎哥少颗牙   掠夺与守护最新章节     
    各种嘈杂喧闹的声音在我耳边骤然响起,有人声的呼喊尖叫、有金属敲敲打打,有马匹的嘶鸣咆哮、还有骆驼脖颈上悬挂的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所有声音相互交织在一起,混乱而又独特。
    待我终于适应了强光并缓缓放下手臂后,眼前的景象令我惊愕不已,不由得张大了嘴巴——仿佛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之中!
    我静静地伫立在一座简陋的木屋旁,目光所及之处,人群熙熙攘攘,仿佛置身于一个热闹非凡的大集市之中,有牵着骆驼的商人。有赶着羊的老人,有头顶货物的蒙面女人。在我正对面,同样矗立着一间由简易木板搭建而成的铁匠铺。铺子里,两名束着长发的男子赤裸着上身,一个人手持一柄大铁锤,另一人则紧握一把小巧的铁锤子,他们默契地配合着,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铁块,发出清脆响亮的声响。
    就在这时,一支由五六名身着黑色盔甲、手持长戟、骑马飞驰而过的小队吸引了我的注意。他们风驰电掣般地从我眼前掠过,只留下扬起的一片尘土,令街边众人咒骂不止。这些人身上所穿的服饰,宛如我看过的小人书中描绘的古代人一般古朴典雅。
    我惊愕地呆立当场,脑海中一片空白。突然间,一个满脸刀疤的男人领着另外两名身材瘦削如竹竿的男子,朝我走来。当他们看到我独特的穿着打扮以及短发时(因为从桥上掉落下来不慎丢失了帽子)。
    那名刀疤男二话不说,伸手猛地抓住我的衣领,竟然单凭一手之力将我整个身体提了起来。一把大剑抵在我的脸上。大剑上的青光映出我满脸的污垢。
    “你叫什么?是哪里来的细作!”他凶神恶煞地吼道,另外两人迅速将我围住。
    我挣扎着,心中充满恐惧。刀疤脸锁住我的衣领,令我呼吸困难。
    我吓得全身一哆嗦说道:“我不是细作,我叫胡易天,胡易天。我从洞里逃出来的。”这时,我注意到周围的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事情,好奇地望过来。一个本已从我们身边走过去的素衣女子,也好奇的看向这里,看了我一眼,愣了一下立刻站住。
    “吴都尉,请放开他!”一个清澈的声音传来。我转头看到正是那个身着素衣的年轻女子,面容清丽,眼神坚定。
    “这是我远房表弟刚从北地东里逃回来的,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她走上前来,对那刀疤脸先行一礼说道。我也害怕这刀疤脸,他脸上的刀疤,从右眼一直划到左边唇角。当时是多么凶险的一刀。令他看起来凶恶无比。我没有作声。他看着我身上的衣服说:“你表弟从北地东里城过来的?穿得倒是厚实,发型古怪、衣服样式古怪、布料古怪、就他穿的鞋都古怪。他那里都古怪,不是细作是什么?”刀疤脸突然厉声吼道。
    我也不知道那个女的为什么会说我是她的表弟。又为什么说我是从北地东里跑出来的,他们一定听错了。
    我大声申辩道:“我不是细作,我是从洞里逃出来的。”我还是知道细作是奸细的意思,小人书里说过。
    “北地东里来的?”刀疤脸围着我转了一圈,然后停下来,直勾勾地看着我,“看着细皮嫩肉的,这可不像是北地那种苦寒之地来的人呐......说句不好听的,我在刀尖上舔血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是细作。”我又大声喊道
    “嗯,你不是细作,为什么会是胡人的打扮,口音也不是我关中人。”刀疤脸怒声道
    他身边的一个瘦竹杆说道:“都尉大人,这小子的口音应该是赵国人。”
    刀疤脸反手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怒道:“现在那里还有什么赵国,都是我们秦国人”
    “咯,小的知错了。”
    “吴都尉,他真的不是细作。是我的表弟。他是年前被胡人掳走。刚从胡人那儿逃出来。他有什么事儿我可以担保。”
    刀疤脸上下打量了一番女子,松开了手。“哼,丹姬,最好如此,看好了他如果敢在老子地盘上撒野,小心脑袋搬家。”说罢,他带着手下离去。四周众人见无热闹可看,便都散了。
    女子微笑着看向我,眼中透着关切。“你没事吧?此地不宜久留,跟我来吧。”她领着我,穿过指指点点的人群,来到一间酒铺里,走进屋后一间较为安静的屋子里。
    她满脸忧虑与关怀之色,轻声询问道:“请问阁下贵姓大名?”被她如此一问,我竟然有些不知所措。正当我思绪纷乱之际,想到那瘦竹竿称我为赵国人时,便顺口答道:“在下名叫赵易。刚才我说自己叫胡易天是骗他们的。”我不想再因为我的姓再误会我是胡人了。
    话音刚落,只见那女子突然变得极为兴奋,急切地问道:“莫非你是从代城逃出之人?”
    面对她的追问,我无奈地点点头,表示默认。就在此时,她猛地抓住我的左手,刹那间,我左手上七星宝钱赫然显露无遗。她见状,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眼眶,呜呜咽咽地哭泣起来。我不禁心生诧异,为何她一见我便痛哭流涕?
    紧接着她跑了出去,不一会抬来了一盆清水和一块白色棉布。示意我洗把脸,我满脸的污泥,是在洞里水潭边沾上的,我也正觉得难受。正好就着她的棉布。将脸上的污垢清洗了一遍。她毫无征兆地跪倒在地,并迅速向前扑倒在我面前,泣不成声地说道:“公子啊,您可让我们好找!您当初从代城辗转逃至胡地,如今怎会又逃至此地?您身旁的三百侍从们又身在何处?上郡此时正在征招辅兵,即将启程出征攻打匈奴,局势十分危险。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您快快随我速速离去此地吧。”言罢,她不由分说地拉住我的手,径直将我带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