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意越想越得意,还摇头晃脑起来,挑选首饰的时候比较的可仔细了。
装起来的是女儿,留下来的是儿子。
宋萧萧瞅着她,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收胭脂水粉。
收着收着,忽然听见柳如意问她:“萧萧,你可有打算亲自见小白一面,好好和他把话说清楚,做个道别?”
一提到林陌白,宋萧萧唇边的笑意陡然间淡了几分,在心里叹了口气!
怎么说呢……
伤感是有,但不多。
她对林陌白的喜欢,只是一种淡淡的情愫,并不是那种轰轰烈烈、不顾一切的爱。
她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王爷有多小气,您根本就不知道,他真生起气来,特别难哄,即便我告知他去见小白的原因,他也不会相信我是去诀别的,更不屑跟我一起去。
他没准还会在心里对小白起杀心,所以,目前保护小白最好的方式就是忽略他,不能在乎他的一切,等小白主动来找我吧,到时候王爷也没有理由罚我,我当着他俩的面说清楚就是。”
她其实根本不在意萧煜衡生气难哄,可这一家人的命不还握在他手中吗?
她就不能大意的因为危机解除,就不知所谓。
柳如意听完,赞同的点了点头,“嗯,确实。”
“我也觉得小姐说的对。”一旁收拾衣物的春花聆听到现在,也说了一句话。
三人相视一笑,继续收拾行李。
望星院这边,萧煜衡正在吩咐夙三、夙四,“你二人带领一百锦卫军,去地下密室将那些人押去城外秘密处决,但在处决前,让他们一人写一封家书留下,内容是将自己的罪责告知家属,并表明家属和知情人士都不得对外散播私养军队一事,否则株连九族。”
“是,王爷。”
俩人领命走了出去。
经过商议后,萧煜衡丝毫没有动摇杀心,因为那些人养兵的本质,在宋先鸣的本意上有着天壤之别。
敢反他,无论是谁,他必杀之。
但念在那些人这些年多少对百姓有点贡献的份上,他不对其株连九族,算是恩惠。
坐在左边的宋先生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至少妻儿老小还能活。
至于告知家属罪责,也是让家属知道这是罪有应得,死的不冤,他们为保命,绝不会将秘密泄露出去。
这时夙二走了进来,“王爷,衙门管家来禀报说宋县令的岳父、岳母到了,人在意鸣院等候。”
萧煜衡看向宋先鸣,正好见他再问:“王爷,您……”
“走吧。”
他都没等宋先鸣说完,就起身答应了。
“那就多谢王爷了。”
宋先鸣高兴迎着他,俩人去了意鸣院那边。
依照王室规矩,其妃子家属能见到君王的很少,除非是正三品以上的,或是得宠的。
萧煜衡不仅为那两位老人着想,还能见他们,算是给足了宋先鸣脸面。
意鸣院书房中,两位老人坐立不安!
管家去接他们的时候,已经告知了他们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
但他们依然心慌,尤其看到衙门大门口那辆富丽堂皇的御用马车,以及两边站岗的锦卫军,当时吓得他们算是颤颤巍巍的进了衙门。
没一会儿,书房外传来脚步声,二老赶紧起身。
是宋先鸣先踏进书房,他来不及问好说:“爹,娘,王爷来了。”
话音一落,萧煜衡就缓步走了进来。
他那一身浑然天成的王者之威,即便面容温和,也吓得两位老人腿一软,当即跪了下去,不敢直视萧煜衡的眼睛。
“草民柳志……”
“草民曹婉莹……”
“拜见定北王,吾王千秋万代,福寿无疆。”
萧煜衡走到二人面前,有意偏向曹婉莹这边一点,随后身体传来的微微不适,让他眸子闪了闪!
于是移开一步抬手:“免礼,平身。”
“谢大王。”
萧煜衡:……
二人这一声“大王”叫的他微微拧眉。
但看在是宋萧萧亲人的份上,他并没有放下脸色,温和提醒道:“今后称呼本王为王爷即可。”
二人一听,顿时吓得赶紧改口,“是,王爷。”
他们这才想起来,去年定北王下了五州通令,称他为大王者,军棍五十。
宋先鸣走过来,扶起两位老人,同时也在心里捏了把冷汗,刚刚他差点吓跪了。
萧煜衡在书桌后坐下,管家端来茶水摆上退了出去。
“都坐吧。”
“谢王爷。”
宋先鸣扶着岳母曹氏坐了下来,岳父柳志走上前,向萧煜衡谢恩,“草民多谢王爷仁慈开恩,饶了草民女婿和一家人等性命。”
萧煜衡微微一笑,“无需言谢。”
然后问他:“柳老先生身为夫子,那不知,你可有功名在身?”
柳志恭敬道:“回王爷的话,草民并未参加科考,无功名在身。”
萧煜衡点了点头,示意他回去坐,待他坐下后,问他原因:“柳老先生能教出宋县令这等人才,想必学识渊博,那为何没参加科考?”
柳志顿了顿,然后直言不讳说:“因为旻光年间的圣君昏庸无道,朝廷官场黑暗,科举舞弊成风,那时的学子即便才学出众,若无显赫家世,也难以得到朝廷的赏识,所以草民才放弃仕途一路,但草民又不想辜负一生所学,所以开了家私塾教书育人,希望学子们将来能遇到好的贤明圣主。”
说到这里,他向萧煜衡行了一礼,继续道:“如今,皇天不负有心人,您出现了,您的贤明和仁慈,是我们五州百姓的福祉,您的出现,让我们看到了希望和未来。”
闻言,萧煜衡淡淡一笑!
心中对柳志的坚持和执着表示一丝敬佩!
而后说道:“五州科举将在明年春日开放,其次,本王会调任宋县令去都城任职,到时你二老可要一起搬迁?”
一直在聆听的宋先鸣立马看向他岳父、岳母。
“爹,娘,跟儿子一起搬迁吧?儿子在那边重新给您开一家私塾。”
柳志和妻子相视一眼,笑对萧煜衡说:“草民就如意这么一个女儿,鸣儿在草民心中如同亲子,自然要跟着一起搬迁,指着他给草民和内子养老送终。”
宋先鸣听完,笑的跟个大傻子似的,“嘿嘿嘿……”
萧煜衡微笑点头,“如此甚好。”
四个字,说的任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真正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