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的声音，还在持续输出。
    施左侠几次想出声提醒，自己现在是直播状态，六十多万人看着呢，多少给自己留点面子。
    但很可惜，每次都被儿子无情打断了。
    “那个小村庄的事情，我就不谈了。”
    “反正说过好多次，您也不听，而且有些事情需要时间验证，短期内看不出影响。”
    “我又不可能像个预言家一样，精准讲出每一件善事隐藏的暗雷。”
    “既然这样，那我就跟您好好掰扯一下，以前做过的那些破事吧！”
    像是想起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电话那边。
    儿子的音量陡然拔高了几分。
    而且语气也阴阳怪气起来：
    “以前家里是养过宠物猫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猫总会想着法的翻窗逃离，想拦都拦不住。”
    “那时候我在上初中，大部分时间不在家待，就不深究其中的原因，反正肯定也是你干的好事。”
    “咱们今天就说说，小区外面那些流浪猫的事情。”
    “自从家里猫离家出走，你没事就喜欢买点猫条，当成小零食喂给附近的流浪猫，有时候还带着我一起喂。”
    “最开始时候，那些流浪猫都挺喜欢吃。”
    “每次你一回小区，就跟举办阅兵仪式一样，全小区流浪猫都跑出来迎接，算是当年的奇景之一，被好多爱猫人士传为佳话。”
    “如果只是这样，那还挺好。”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买那些假冒伪劣的廉价猫条，而且每次都是成箱的买，直到过期也用不完！”
    “那玩意不能当饭吃的，吃多了肯定会窜稀，或者出现各种不良病症。”
    “而对于流浪猫来说，生大病几乎是和死亡画等号的。”
    “刚开始，我还没意识到问题，后来逐渐发现的。”
    “自从你开始大量喂食猫条，流窜在咱们小区周围的流浪猫数量，就在以惊人的速度锐减。”
    “傻一点的流浪猫，舍不得走，就被你用劣质猫条硬生生喂到病死。”
    “而聪明一点的，窜稀几次就能发现问题。”
    “每次见到我和您，那些幸存的流浪猫就仿佛见到生死仇敌，先威胁式的远远低吼几声，然后就是拼了命的逃窜。”
    “您别不承认啊！”
    “包括你单位的看门狗，广场的鸽子，公园小树林里的松鼠，甚至动物园里的各种动物，都被你用各种手法喂窜稀过。”
    “您要是还不信，现在就去郊区的动物园里逛一圈，看看那些动物的反应。”
    听完儿子电话里的描述，施左侠一阵错愕。
    自己以前经常喂养小动物不假。
    也的确如儿子所说。
    因为喂养数量太大，所以每次都买便宜的东西喂。
    但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把周围小动物都喂怕了……
    “难怪了，我后面再想喂它们的时候，一个个就跟见了鬼似的。”
    “那时候我还挺伤心，以为它们是忘恩负义……”
    施左侠喃喃自语着，尬笑了一声。
    而儿子这边，完全没有停的意思。
    “快到冬天了，你去敬老院送了许多棉服，但买的是便宜尾货。”
    “棉服看起来漂亮又大气，但里面的棉花分布不均，每个网格都是一边薄一边厚，保暖能力堪忧。”
    “明明挺沉重的棉服，老人穿在身上直打哆嗦，一时半会还找不到原因，急得敬老院的院长快哭出来，以为是老人们集体染上风寒了。”
    “幸好后来，院长无意间发现问题，及时把棉服拆开改缝了一遍，才没让老人们冻感冒了。”
    “因为类似的缺德事情干太多，你每捐一次物资，就会变着法坑他们一次，敬老院的院长忍无可忍，都把你列入黑名单了。”
    听到这里。
    直播间好多观众都惊了。
    老爷子做善事有一手的。
    这得干多少缺德事，才能被敬老院拉黑？
    啧啧，真是替那位院长心疼啊……
    直播间这边，观众们骚话说个不停。
    电话里。
    儿子越说越生气，把施左侠说得不敢吭声了。
    “幸好那时候，爸你还在单位上班，精力集中在工作上，做得糟心善事没有太多。”
    “但等你退休，就开始疯狂作妖了。”
    “你口口声声说，想为祖国的花朵做一点事，就买了个小推车，在广场免费给孩子们做吃，每天都要消耗五六斤优质白糖，送出去几百个，持续了两个多月。”
    “刚开始还挺好，孩子和家长都表示欢迎。”
    “但到后面，经常有小孩子偷偷溜出来吃，吃得长蛀牙了也不停，那些家长就绷不住了。”
    “其中的好多家长，一度怀疑你是市里牙医派来的营销鬼才，还因此去几家牙医门店闹过。”
    “那些家长们联名抗议了很久，当时事情闹得挺大，市长都惊动了。”
    “你被举报了不要紧，反正你属于没事找事，关键是其他正经小贩也被牵连，害得没法继续摆摊了……”
    电话那边。
    儿子气得哼哼几声，又开始说起另一件事。
    至于施左侠的反应如何？
    他已经被儿子说到自闭了，这会正以手捂脸，假装没看到那些调侃自己的弹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