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幼不放心，“云姐，给哥哥做的那份姜茶呢？”
    “在这呢。”
    云姐把姜茶端出来，忍不住唠叨，“先生沐浴完，就叫贺助理一起去书房了……奇怪，平日里先生工作有这么忙吗，这么晚了还在商谈事情。”
    姜幼若有所思，工作吗？
    “我没敢去打扰，正好姜小姐你来了，拜托你给他送进去吧。”
    “好。”
    姜幼端着姜茶，敲响书房的门。
    静了许久，才传来低哑的一声“进”。
    姜幼打开门，小心翼翼探进脑袋。
    书房里黑灯瞎火，池妄似乎很疲惫，几乎陷在沙发里，浴袍松散凌乱，腿上搭着一条毯子，盖住了他整个下半身。
    贺词恭敬站在一边，敛着眸，脸色有一抹不自然。
    气氛有些严肃，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
    “哥哥，云姐做好了姜茶，让我端进来给你。”姜幼打量了他们一圈，轻声问，“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池妄看她乖乖怯怯站在门口，晦暗的目光有几分柔软，撑着沙发坐起来，“没有，进来吧。”
    姜幼进去，把姜茶放在茶几上，“这个要趁热喝，以防你只喝两口，我得在这里监督你喝完……”
    池妄却捉住了她的手，快速扫了眼她端来的姜茶，抬起眸，视线落在她脸上，眼底透出几分薄笑，“小小有话想对我说？”
    心思被看穿，姜幼抿了抿唇，“嗯，如果哥哥事情没谈完，我就回房间等你。”
    池妄捉着姜幼的手不放，抬眼示意贺词，“先出去。”
    贺词微微蹙起眉，“池总，您现在……”
    池妄沉脸，加重语气，“出去。”
    贺词欲言又止，看了眼姜幼，最终颔了颔首，出去带上了门。
    “小小，找哥哥什么事？”池妄拉着姜幼在身边坐下，大手挽着她的细腰。
    小丫头自觉地往他身边靠了靠，温温软软地贴着他，池妄盯着她白皙的脖子，闻到了一股少女的香气。
    姜幼的小手放在他腿上，手指画圈儿，难以启齿的模样。
    池妄盯着她的小白手，薄唇勾笑，“怎么了，什么心事，不敢跟哥哥说？”
    姜幼观察着他的脸色，斟酌半天，试探性小声开口，“哥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池妄神色微顿，抬起头，诧异地笑出声，“小小从哪里看出来，我在生气？”
    姜幼看着他的眼睛，直白坦言，“从洛怀州出现开始。”
    提到洛怀州，池妄唇边笑容凝滞，脸上所有表情刹那间消失，静静看着姜幼，眼神令人捉摸不透，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姜幼不打自招，“地震发生的时候，是洛怀州救了我，他把我带到了安全地区，是他外婆住的房子，我暂时待在那里，想等余震过去就回家。等到天色很晚，老人家做了饭，我不好意思拂了老人家的好意，就留下来吃了个便饭，我不知道你回来找我了，让你那样担心，对不起……”
    她满是歉疚，又极其不安地拽着他毛毯的一角，轻颤着眼睫，心想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池妄误会。
    池妄的脸色看不出喜怒，抬起手搁在她脑袋上，语气很淡，“他救了你，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感谢他，我为什么要生气？”
    姜幼不知道，可就是感觉他在生闷气。
    其实在池妄的心里，有一个清晰的排序，姜幼的安全，排在第一位，其次再是他的个人感情。
    但话说回来，池妄出差前特定叮嘱姜幼不要乱跑，她又是因为李寒星才陷入危险。
    池妄眼底暗涌起伏，心里凉笑。
    一码归一码。
    “我没有因为这件事生气，但是小小……”
    池妄冰凉的指尖划过姜幼的脸颊，捏着她小巧的下巴，倏地抬起，“你既然愿意主动向我开口解释，为什么要避开重点？”
    “重点不是……”池妄漆黑的眸子冷了冷，“你瞒着我答应洛怀州，去照顾他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