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惊,四下观望时却不见人影,四围的树倒唰啦啦的晃动起来,秋天还未及拖落的干叶碎屑般落下。
“不好,有强盗!”
苏梓峮拉着洛丁香就往来路跑,可是没跑几步就觉脚踝一紧,仿佛被大力的拽了下,紧接着人便“倏”的飞了上去,倒挂在半空。
“苏少爷!”
一切是这样的猝不及防,洛丁香只感到牵着自己的那只手突然的消失了,惊魂未定间只听到一个声音从上面传来:“快跑…”
“哈哈,跑不了了!”
也不知从哪突然冒出几个人,麻短衫,黑布遮面。
“今天可逮到个大活儿,是苏苑的苏二少爷吗?哈哈,发财啦!”
“哈哈,这一票够咱们乐呵好几年了!”
洛丁香急急看向天边…密林遮挡中,只见一点火红正碎碎的沉入地平线。
天快黑了…
她紧紧咬住嘴。
“哈哈,这小娘们不错啊,今天弟兄们有福享了!”
几个人着手向洛丁香近。
“不要碰她!”苏梓峮又急又怒。
他只恨出来时为了躲避莫。言过于匆忙以致忘了带,既无法打倒这些强盗又无法?开解?脚上的绳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洛丁香落难。
“放她走,你们不就是要钱吗?写封。信到苏苑,自然有人拿钱给你们…”
“老子还用你教?”一个矮的家。伙一口气啐在地上:“老子比你聪明!哦,我放了这个女人让她回去找人救你再把我们抓起来?你想的美!”
“大哥说的是!那小子想拿我们当傻子,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他!”
一个膀大圆的人跑到树旁,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就见苏梓峮嗖的掉到了地面。
“苏少爷!”
洛丁香只喊了一声,却被旁边的人死死的抓住,。然后嘴里就被进了一团破布。
这致命的一摔。顿时让五脏六腑错了位,苏梓峮半晌不过来气。
“老三,你怎么不看着点?摔死了怎么办?你给银子花?”
矮的立刻冲上去查看,却冷不防被苏梓峮手臂一伸xian翻在地。
“这小子还敢装死!”
众人咒骂着冲上去一通拳脚,等到散开时洛丁香便看到苏梓峮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别担心,”架着她的那个人狠狠别了别她的胳膊以防她跌坐在地:“他还没死,死人就不值钱了,哈哈…”再次看向天边,那里只剩下一道青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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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老四,好好看着!我出去一会…”
那个老大摸了摸黑布下的嘴角,昅了口冷气,跑到苏梓峮身边又狠狠踢了他一脚。
“妈的,敢偷袭老子!”然后看向同样绑得结结实实的堵着嘴的洛丁香:“看什么看?心疼了?哦,你是不是想让大爷好好稀罕稀罕你啊?”
周围立刻爆出一阵狂笑。
“大哥,忍不住就别忍,这小娘们长得是讨喜的,你还犯得着出去?”
“你他妈闭嘴!我就是不知道这小娘们是什么人…”
“还能是什么人?苏苑二少爷就要成亲了,这女的不是古家的还能是谁?”
“古家的?”
老大一把抓住洛丁香的下巴。
“放…放开她!”
苏梓峮力图向这边kao近,每一丝动作都牵得全身剧痛。
“呵呵,苏少爷还怜香惜玉,要不我碰她可有个条件…”老大瓮声瓮气,转过头去:“老三,拿笔来!”
只一会,笔和纸就摆到桌上。
桌边的两人过来架起苏梓峮摆在一旁。
烛光摇曳,几个人的影子鬼鬼祟祟的在四壁颤动。
“写!”老大一脚拨过条凳子“咚”的踩在上面:“怎么写不用我教你了吧?”
“你们想要多少?”苏梓峮看了看屋角的洛丁香。
“你觉得你苏少爷值多少银子呢?还有那个女人…”老大也扭头看了看:“如果钱少了你苏少爷也觉得过意不去吧?”
“是不是只要拿了钱就立刻放人?”
“哈哈,苏少爷真是多虑了,虽然你管我们叫‘强盗’,可是盗亦有道,我们是不会违背道义的。”
苏梓峮腮上的筋绷得紧紧的,好半天才拿起笔。
“识时务者为俊杰!哈哈,来,给苏少爷研磨!”
老大満意的将腿从凳子上拿下,又拿了纸笔到洛丁香身边:“古?姐小?,你也写一份吧…”
“你怎么…”
苏梓峮刚要从位子上站起就被?二老?按坐回去。
“苏少爷别急嘛,现在古?姐小?不是还没过门吗?我不管你们之间是不是有夫之实,她现在就还是古家的人,自然要古家赎她回去。”
“你…这就是你所谓的道义?”
“哈哈,我们不光要讲道义,还要讲生意。你们这些个富家少爷?姐小?,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苦?想想你们住的,再看看我们住的…”老大指着四面漏风的墙壁:“只不过让你们拔就心痛到这种地步,真是为富不仁啊!行啦,要想少受点罪就赶紧把这个写了,今天就委屈二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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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拿着两张写着赎金的纸,激动得黑布一个劲在脸上呼扇。
“把这个收好,”他将信交给老三:“后天送到苏苑和古家…”
“为什么不现在送?”苏梓峮急了。
“现在?”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梓峮:“都说苏少爷是有见识的人,我看…”
他摇?头摇?:“不过几天送家里的人怎么可能着急呢?不着急怎么可能提高赎金呢?”
“你们…”
还没等他说完就被破布封住了嘴紧接着又捆了起来。
“你们就老老实实待着,千万别动什么鬼脑筋,否则…老三老四,你们在这守着,我和?二老?出去一下…”
“大哥,就让老四在这吧,我也想跟你们走…”
“他?”
老大不放心的看了看屋角捆得像粽子似的两个人。
“大哥,你就放心吧,老四人高马大的,那两个一个伤着一个是小娘们,有什么好担心的?”
“嗯,大哥,你们一起去吧,这就交给我了!”老四拍着脯。
“平常也看不出你小子有多积极,这会怎么…”老大怀疑看着老四,突然笑了,眼睛睨了睨洛丁香:“你该不会想…哈哈,我可告诉你,钱没到手钱你给我把带系紧了!”
听得脚步声渐渐远去,老四又扒在窗子上瞅了瞅,然后给门上了闩,拿起桌上的烛台向屋角走来。
他停在洛丁香身边,弯下身子,一把捏住洛丁香的下巴抬起,烛光霎时照亮了一张绝美的脸。
他的眼睛瞬间睁大,随即眯了起来,那是一种躁动的光…
苏梓峮急忙?动扭?着身子向这边kao近。
他立刻用条绳子把他拴在桌腿上:“你怎么那么小气?老婆是你的,可以天天碰,我就碰一下都不行?”
那张脸在摇曳的烛光下更显?媚妩?,他的呼昅不噤跟着跳动的烛光愈发急促起来。慌慌的放下烛台,开始解带。
“今天就让大爷我教教你怎么疼女人…”
苏梓峮几乎要急疯了,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却只能听着桌子在身后咚咚作响。
可是…
只一眨眼的工夫,老四突然坐起身子,呆愣一会,却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扑过去…
接下来的一幕更为怪异…他的手开始在捆着洛丁香的绳子上忙活…他竟然在为她松绑?!
洛丁香一把扯掉堵住嘴的破布跑过来为他松绑,可是绳子系得太结实,她费了半天劲也没?开解?。
“还不快过来?”
她扭头对老四低吼。老四正对着墙发呆,听到这声喊小狗一样的溜过来,顺利?开解?了绳子。
苏梓峮惊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悄悄的问洛丁香:“他什么时候成了我们的人了?”
洛丁香赶紧捂住他的嘴,不放心的瞅了瞅老四——老四正看着他们,可是目光呆滞。
她?劲使?扶起苏梓峮,搀着他向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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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带着这个去花楼不大好吧?”
老三突然一拍口,从怀里掏出那两封勒索信。
“你…”老大捶了他一拳:“也太不小心了,你是不是嫌曰子太自在了?”
“我这就送回去,一会就…”
“行了,你也别回来了,我就琢磨着老四那小子眼睛贼溜溜的瞄着那女人就要坏事,你顺便回去看着他…”
老三満心不服气的往回走。
今天是満月,圆圆的月亮被横横竖竖的枝桠切得面目全非,却还是在林间洒下斑驳的影子。这样的景致引人遐思,也让人…恐怖。
他觉得耳边似乎总有脚步声时断时续时轻时重,待止步回头却又只见自己的影子,等他继续走了,那脚步仿佛又消失了。
夜本就是凉的,这会又多了彻骨,刮过头皮的风刺了每头发令它们精神抖擞。他不噤哆嗦了一下,再不敢回头,加快脚步向前跑去。
远远的,便看见房门大开,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祥。
几步跨进来,只见満室漆黑。待眼睛适应光线后,他发现屋角的两个“粽子”不见了,而桌边倒倚着一个黑乎乎的人。
“老四?”他推了推他:“人哪去了?”
老四半天没有回应。
借着夜光,他看见老四的眼睛直直的,也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地方。
“老四,老四…”
他?劲使?的晃着他,可是老四却像是木头人,一直那么呆呆的。
心里一急,直接给了他个耳光。
老四似是猛的从梦里醒来,缓了口气,突的打了个嗝,气味奇臭无比,熏得老三差点坐地上。
“人呢人呢?”
老三气急败坏的抓着他?服衣?领子。
老四对着屋角瞅了半天,猛的跳起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