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李成涛屁颠儿地跟着蔡晓丽走了，韩春明独自到了租住的四合院，把自己的私房钱都找了出来，仔细点了一遍。
4863.7元！
和他想的差不了多少。
一百张大团结一沓，足足捆了四摞，在西屋挖了一个土坑，把藏钱的箱子埋进去，包了好几层塑料，确定不会渗进去水滴，韩春明埋上土坑，把砖头填了回去。
最后不放心地又拉来一个柜子，彻底压死了砖头，他拍拍手，齐活。
至于剩下的八百多，就是他的启动资金了，随便藏起来就成。
“糟了！”
突然他想到了韩母早上地嘱咐，草草收拾了一番后匆匆离开，但回到院里还是晚了不少，让韩母一顿数落，只能挽起袖子乖乖开始堆蜂窝煤。
这个时候的四九城冬天各家还得生炉子，烧的就是蜂窝煤。
一大个蜂窝煤，够烧很长时间，做饭，取暖，都靠它了。
在冬天，蜂窝煤也是一户人家重要的一笔支出。
当然，也有人家会烧柴火，那也是人家勤快，到处去捡柴火，这点旁人只有羡慕的份。
韩家现在也算是富庶之家，老大分出去单过，大姐嫁了出去，剩下的三个孩子都开始上班，每个月按数上交工资，光是这点就让四合院不少住户夸韩母会教育孩子。
尤其是韩春明。
之前韩春明花钱大手大脚，插队还得家人支援就让不少人背后嘀咕，现在回了城，工作后倒是一改性子，不仅上交工资，还如数上交，除了饭钱，一分不留。
这点没少让韩春生和韩春燕抱怨，言语中都说他太卷了。
但抱怨后两人每个月也多上交了一块钱，算是表了决心。
韩母很高兴韩春明地懂事，但也担心儿子在外面吃苦，每次都会询问他钱够不够花，用不用她给拿点。
韩春明统统拒绝。
他不能明说，自己兜里有的是钱，只能说没什么花销，让韩母都帮忙存着，日后有需要了再拿出来用。
就这一句话，韩母就感动地落了泪。
个中情感就不加赘述了。
“妈，我师父那蜂窝煤堆好了吗？”
“亏你还能想起你师父，他还等你去帮忙呢，你和你二哥去吧，干完了刚好吃饭。”
韩母头也不抬地挥手，韩春明和韩春生手套也不摘了，直接转战关老爷子的大院。
到底是一个人住一个院子，关老爷子让他们直接堆到柴火房里，那样就不怕下雪了，不像韩家，只能堆到门窗下面，然后盖油布。
他们不是没想着盖一间小偏屋，但院子就那么大，你要是盖一间小屋，那就是占了邻居的便宜，他们怎么可能同意；而且韩春明家的位置也不好，左边是邻居，堵死了，右边是去后院的过道，你要是占了，那人家就别想着进出后院了。
“师父，一会儿去我那吃饭吧，我妈做了饭，正好招待您。”
韩春明一手一个蜂窝煤，看着摆弄灶台的关老爷子，就想着让他别忙活了。
“不了，我没什么胃口，晚上随便吃点就成。”
关老爷子拿着小茶壶，打开了收音机，坐到火炉旁摇头晃脑，开始听京剧。
收音机韩春明早给他修好了，而火炉是韩母每天早上来帮着生起来的。
“师父，要不我给你请个保姆，手艺好的，您也能享享福。”
“嗯，不成。”
关老爷子对于这个提议很抗拒，并警告韩春明以后不准再提这件事，不然就不让他进屋了。
“得，那我一会儿给您买瓶好酒，就当赔罪了怎么样？”
“哎，不愧是我的好徒儿，去吧。”
韩春明露出了笑容，他就知道关老爷子肯定会这么说。
和二哥韩春生卯足了力气干，很快就把这次的蜂窝煤给堆好了，回去找韩母要了钱，他去买了酒以及下酒菜，陪着关老爷子喝酒。
为什么朝韩母要钱？
废话，演习演全套，他的工资都上交了，身上自然没钱了啊！
“师父，我前两天拿来的画您看了吗？是唐寅的真迹吗？”
韩春明说的是三天前从一户人家里花重金买的名画，印着唐寅印章的山水画，他当时有些拿不准，但又不想放弃，最后还是咬着牙买了下来，第一时间就拿来给关老爷子辨认。
“嗯，你现在眼力有了很大的进步，要是在以前，你一眼看去，这画绝对是真的，但现在你拿不准，那是因为，这画可以说是真的，也可是说是赝品。”
关老爷子卖了一个关子，伸手让韩春明把画拿来，指着印章说道：
“这个是真的，确实是唐寅的印章，但画不是，根据我的观察，应该是清代的仿品，至于为什么有这个印章，你猜一下？”
韩春明沉思，片刻后有了信心。
“二次创作！”
“呵，不错，看来这段时间你的功课没落下，挺好。”
关老爷子示意他把画收起来，告诉他这画也是一件难得的收藏品，意义不错。
两人的话题自然就转到了古董上面。
“就你最近拿来的东西而言，最有意义的就是那个老烟杆，毕竟它算是咱老北京人息息相关的东西，价值不敢保证，但收藏意义很深；而价值最高的，莫过于那一套宋代的茶具，杯盏齐全，价值很好，我手里能比得过它的也就那么十几样而已，不超过二十之数。”
听到这里韩春明不由嘴角抽动两下。
得，老凡尔赛了！
不过他只是忙活了两个月而已，相比于关老爷子这样的收藏大家，他那点东西根本就不够看，对此他早有了心理准备。
“还有没有压箱底的东西？我都帮你掌掌眼。”
提到这个，韩春明突然想起卧室抽屉里还有一个宝贝呢，他立马跳下地回去拿了过来。
“师父，这是我朝程建军收的一个香炉，您点评一下。”
瞥了两眼，上手摸了几下，关老爷子已经有了定数。
“这炉子的来历你也看出来了吧！”
“嘿嘿，略知一二。”
“嗯，那就别说了，就是你想的那个，拿回去吧。”
根本不给韩春明装x的机会，关老爷子小酌一口，眼睛都眯了起来。
【嘿，你这个糟老头坏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