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星乔进宫赴宴的同时,安北将军府前院客厢里。
夕阳西下,黄昏余晖透过红枫树在院子里留下斑驳光点,树丫上的红叶随风摇曳,片刻便支撑不住秋风光顾,飘然落在地上。
无恙独自疯跑在院子里,跑累时正好停在枫树下,一瞬她便被那满地红枫叶吸引,欢天喜地一片片捡起来,抱在怀里跑到文萧跟前,
踮起小短腿跟她的美人娘亲炫耀,“娘亲,你看这叶叶好漂酿,无恙很稀罕!”
文萧眯眼柔笑,弯下腰轻点无恙的鼻子,“好啦好啦,无恙也玩够了,爹爹要回来了,该和娘亲一起净手去吃饭咯。”话落便要拉起小奶娃的胖手。
无恙丢下满怀枫叶,抓着美人娘亲的手耍起赖皮来,“娘亲,无恙不想吃饭饭,无恙还想玩嘛……”
文萧正想管教孩子时,周清月带着白术白芨二人跨进院子来,“无恙,月姨姨来了哟!”
无恙闻声转头看去,“月姨姨!”语气里满是欢喜,转瞬便丢下美人娘亲的手,向来人跑去,一瞬便扑进她的怀里。
见状,文萧也抬头看去,看着这个没良心的捣蛋女儿靠在清月怀里,软声软语如是问,“月姨姨你怎的来了,是来和无恙吃饭饭的吗?”
周清月对无恙本就欢喜得不得了,她哄着小奶娃走近文萧,“是啊,月姨姨就是来与无恙吃饭饭的,有肉肉哟,无恙可会喜欢?”
无恙陶醉在眼前人的美颜里,听到想要的话语时,双眼迸发出亮光,“喜欢,无恙最喜欢肉肉!最喜欢月姨姨啦!”
被捣蛋女儿忽略的文萧顿时气结,小没良心的,亲娘喊吃饭不乐意,看见美人倒是冲上前邀请,她无奈走上前,“清月怎的过来了?”
话落就想伸手接过小胖娃,但这小胖娃竟抱着清月的脖颈不放,她再次气结,接着便听清月回话,“我让厨房做了晚饭,萧姐姐和无恙与我们一同吧。”
文萧连连摆手,不好意思说道,“这怎的好意思?”原本暂住在这将军府上便实在难为情,现下欠的人情更是越来越大。
周清月放下无恙,“萧姐姐此话就是把我与兄长当外人,且不说在北阳时兄长便与罗大哥结义,就论我们之间的关系,萧姐姐也不该如此见外才是。”
文萧听她如此话语,顿生感慨,她认识清月快四年了,也算是看着她长大,从当初稚嫩出落到眼前模样,
如此落落大方,如此端庄有礼,她想世家小姐也不过如此吧,更遑论清月一手医术也不差。
既然清月都如此开口,她再拒绝就矫情了,于是顺着她的话应承,“既得清月一句话,那萧姐姐我便不客气了!”
周清月笑着点头,扫视一圈才发现少了个人,“罗大哥呢?”
罗大哥官阶太低,此番战胜北狄也无出彩军功,因此不在凯旋宴的邀请之列,按理说与她一同回来就应在家才是,怎的不见人。
闻言,文萧霎时红了脸,“我让他到街上买吃食去了。”
说曹操,曹操到,话落间罗国安提着一食盒的吃食跨进院子,随即大大咧咧喊了一声,“娘子,无恙我回来了!”
无恙闻声冲了上去,抱着罗国安的大腿仰头兴奋一喊,“爹爹回来啦!”
罗国安看着他这宝贝女儿,心都要软化了,弯下腰将小娃娃抱起,“无恙在家听不听娘亲话,可有乖乖的?”
无恙捂脸躲过她家爹爹扎人的胡须,“无恙很乖的,月姨姨来了!”话落指着周清月。
罗国安顺着她的指示看去,问出与文萧别无二致的话,“清月妹子怎的过来了?”
“膳厅摆了饭,我是来请大哥和萧姐姐去用饭的。”
罗国安左手提着食盒,感觉食盒有些烫手,转眼看向文萧,“阿萧这……”
“我答应了。”
周清月接着文萧的话语便发出邀请,“日后罗大哥、萧姐姐和小无恙便与我们一同用饭吧,如此两家人在一起也能更热闹些,无恙说可好?”
“无恙好!”话落便扬着手要她抱,周清月上手接过,转头对着文萧喊了一声,“萧姐姐走吧!”后者欸了一声后跟上。
罗国安自然不例外,提着食盒便跟在几人身后,他最听自家媳妇的话了,既然阿萧应承,也定是她考虑过的结果,他知道阿萧不是个没有主意的女子。
几人净手及至膳厅时,饭菜正好摆上,金淑芬紧忙招呼众人坐下,“小无恙快来,国安和阿萧也快坐下。”话来拍着旁侧的凳子招呼无恙过来。
无恙顺势爬上凳子站着,看着台上香喷喷的饭食,深深嗅了一口,“好香啊,金奶奶,无恙想吃肉肉!”
金淑芬见她就那般不怕危险便站在凳子上,愣是出了一身冷汗,紧忙哄着人坐下,“那无恙乖乖坐下,奶奶给你夹肉肉!”
无恙就着金淑芬的手乖乖坐好,“谢谢金奶奶。”
见状,罗国安也端出自己到街上买的吃食摆上,“方才城南买的,请大家见谅。”
诸葛济见他神色尴尬,于是搭话,“加餐啊,如此甚好啊,大家多吃两样!国安买的这是水晶糕?”
“是的,想着无恙会喜欢便买了……”说完挠着脑袋嘿嘿一笑,话落随着众人围席而坐。
用饭时,大家谈天说地,少顷,文萧忽然问道,“诸葛大夫与清月在京城可还会开医馆?”
诸葛济看向自家徒弟,“清月如何想?”
医者救死扶伤,受世人称誉,得济世之名,可医者地位不高,因此也易受人轻视,更何况这里是肃阳,士族权贵的肃阳。
若是她这个徒弟因身份有变而轻看医者,她这身医术便算是所托非人了,当然清月不是如此为人,但也需要听听她的想法。
“自是开的,只是目下才到京城,还需时间适应,待过些日子我与兄长打听一番,再决定不迟,师父您觉得如何?”
“清月考虑得妥当,自无不可。”
见她们谈到医馆的事,罗国安便想起在街上看见的新鲜事来,“说到此处,方才我到街上买吃食时,有一铺子位置不错,
前有酒楼,后有民房,左右也俱是铺子,往来客人不少,但那铺子生意清淡,几乎无人问津。”
如此位置竟会无人问津,周清月忽然好奇了,“罗大哥可知那铺子在何处?”
“就在那和福酒楼对面,是一座二层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