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沈星乔生辰那日后,陈衷便对周清月是昼间淫思,夜不能寐,连书都不读了,每日想着如何得到她,于是时常跑到济康堂偷窥。
他的异常没多久后就被陈母沈氏发现,于是也尾随其后探查情况,看看是什么让她的宝贝儿子迷失心智。
紧随其后来到济康堂门前,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才惊觉自家聪明伶俐的儿子,竟然被一个医馆的狐狸精迷了心窍,整日流连在这医馆门前。
这可如何得了,为此,她暗下让陈由去教训这小小年纪便会勾人的狐媚子,却不成想这个老实听话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竟有一日也会反对她的话。
更甚之事,他还警告她不要上门打扰人家,让她歇下如此心思。
听他如此警告,沈氏更觉得要偏行此事,于是她亲自上门,去教训教训这个勾引她儿子的狐狸精。
这天,周清月银针包落在家里,便让白术回家取来,而诸葛济也碰巧出外诊离了医馆,医馆里只余下她及金淑芬和两个药童。
这边,沈氏趁她儿子去了诗会这个空档,于是提着小水桶入了济康堂,看见周清月便径自上前。
周清月抬头看见来人,见她神色不佳,面色发白,以为是诊脉看病的,于是柔声开口,“请坐,有何处不适?”
下一瞬,正当她以为此人要坐下时,不成想她提起手上水桶便往她身上一泼,而柜台后的两个药童惊愕得忘记了动作。
这时金淑芬从后院出来,便看见这个疯女人对着清月泼水,她冲上前将人推了一把,“你是不是有病!”话落连忙到清月身边去。
只见少女头发滴水,白皙素脸黏连着发丝,身上的衣衫俱是湿透,素绿色的衣衫紧贴在胸前,勾勒出美好的弧度。
她脱下自己的外衫遮住,紧张反问,“清月,你有没有事?”
周清月摇摇头,方才水泼过来时,她整个人都是懵的,抬手抹掉脸上的水渍,然后冷眼看着对方斥问,“你是何人?为何来我医馆闹事?”
沈氏闻言,劈头盖脸便开始指着人骂,“都是你这个狐媚子,勾引我儿子,搞得他书也不读了,课业也不做了,整天整天往你这里跑!”
听她把话说完,周清月更是疑惑,她冷言冷语斥道,“先不说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儿子,再说他不读书与我何干?你最好与我说清道明并且道歉,否则定将你送官!”
沈氏听她要送官,压根不害怕,她长子乃北阳军营的营长,小儿子还是秀才,她一个个小小医馆的大夫,有什么能耐将她送官。
“哼,我凭啥给你道歉,明明是你抛头露面,不守女则勾引我儿子在先,道歉也应该是你道歉……”
这里动静很快吸引百姓的围观,一看这闹事的妇人,众人无不相识,自然更相信小周大夫的话了。
少顷,听着沈氏愈加难听的话语如粪般喷涌而出,有不忿者出口反驳,“这位太太,你是不是搞错了,小周大夫可是知书守礼之人,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话,这可是毁人名节之事。”
“就是啊,小周大夫平日里对咱们哪个不是客客气气的,说她勾引人,谁会相信?”
“就是就是,小周大夫倾国之姿,说不定是你儿子觊觎人家,也不知此人何处而来,竟跑来诋毁小周大夫,造谣生事送官得了!”
彼时白术刚进辰安巷,便见一群人围着医馆,以为是看病的病人,她努力钻了进去,语气轻快说道,“姑娘,我将银针包取回来了!”
不过一瞬她便发现气氛不对劲,银针包都没工夫送出来。
沈氏见场上众人都在替她说话,呸了一声掐腰直骂,唾沫星子沾在场上众人脸上,
“我儿子可是秀才,过了后年乡试便是举人,定是她知道了我儿子的聪明,然后使法子勾引我儿子,就是为了做举人夫人!”
闻言,围观的百姓嗤笑道,“这位太太您开玩笑吧,难道你不知小周大夫兄长乃军营的沈守备,用得着做这些事吗?”
“就是啊,秀才能不能考上举人还另说呢,但咱们沈郎君早就是五品武官了,令郎何年何月才能比得上……”
此话一出,众人哄堂大笑,他们根本不怕得罪她,无论这个秀才如何,摊上这样的母亲,科举道始终走不远,因为私德不行。
周清月也懒得与她胡扯,于是低声与药童吩咐,让他们去府衙报案。
平日里沈氏不出家门,对外事更是知之甚少,她闻言,也不知五品官有多大,但能有她大儿的营长大吗,于是继续胡咧咧。
及至府衙的衙役到来时,沈氏仍旧在不依不饶地闹事,了解情况后,衙役不管她如何撒泼便直接将人架走了。
金淑芬遣散围观众人,见清月狼狈不堪的样子,便提议道,“清月先回家换身衣衫吧,免得着凉了。”虽是夏日,但湿哒哒的衣衫贴着身体,也难受不已。
周清月闻言点点头,与白术离开了医馆。
路上,二人并肩往青林巷走去,却不想被人尾随了,此人正是陈衷。
他方从诗会出来,浑身酒气,正想要去医馆继续窥探,却不想在路上遇见了她。
得来全不费工夫,现在可是个好机会,让他碰见了只余两个人的时候,平日里她总是一团人出入,根本没有机会下手。
青楼那些人他都玩腻了,他要试一试这不一样的,看着年纪还小,但想来会是十二分的爽……
看着周清月曼妙的背影,想起她美艳清冷的脸庞,他蓦然小腹一紧,搓着手紧跟上前。
“姑娘,有人跟踪我们!”白术低声与周清月说道。
周清月也发现了,“我们走快些,将他甩掉!”
事与愿违,身后的人紧跟不舍,更甚的是两人不明路况,给走进了死胡同,算是人迹罕至之处。
两人转身看去,周清月细看下来,竟会是他,“你是陈由陈营长之弟?”
陈衷听她还记得自己,露出猥琐的笑容,“姑娘还记得我啊,是对我的才子风流念念不忘吗?”
周清月见状蹙眉相对,“你想做什么?”暗下让白术递来银针包,将银针取出捏在手上。
陈衷酒迷人心,已然色胆包天,并“难道不明显吗?”话落他靠近上前,白术见状将人护在身前,“救命啊,来人啊!”
“没用的,隔了这栋墙,便是闹市区,那里嘈杂喧哗,你这点声音早就淹没了……”
周清月与白术连连后退,逼至墙边时,她继续镇静警告道,“你如此做,就不怕我兄长?”
陈衷闻言,仰头大笑起来,“事后在这里办了你,神不知鬼不觉,更何况一旁就是闹市区,是乞丐,还是醉汉,谁会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