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锅王也太不值钱了吧?才100个金币?”潘舜坤喃喃自语着挤出了人群,回到了马车上。
“怎么样?”潘正伟问道。
“应该不是那个吴金星。”
“可是,”潘正伟想了想,“我在长安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用锅的人。直到这一年跟你去了太元州才知道有这种人。”
“这……”潘舜坤也陷入了沉默。
“踏踏踏……”
突然一阵整齐划一的铁蹄声响起,所有人都望过去,看见是一个名禁卫军正驾马赶来。
“让一下让一下!”那禁卫军挤开人群,来到那两张纸前,把它们都撕了下来,手中燃起一团火,瞬间灰飞烟灭。
“诶?莫不是这件事是真的,周皇室心虚了吗?”
“原来周皇室就是这样的!凡是有不好的就抹去,把真相掩埋!”
“这个侍女到周皇室里真是可怜啊,辛辛苦苦服侍公主多年却被公主杀掉。唉……”
……
“这些东西全部都是假的,大家不要相信。”听到这些流言蜚语,那名禁卫军赶紧大声冲人群喊道,随即便飞速驾马离去,不愿多做停留。
“这周皇室是真的黑暗到这种地步了吗?”潘舜坤有些失望的道。
“不要被他人左右你的判断,”只听见潘正伟淡淡的道,“普通民众只能看到最表面的东西,所以也是最容易被忽悠的。想要正确的评价一件事,只有了解全部的内幕才行,不要被事物的表面现象所迷惑。”
“那这件事的内幕又是什么呢?”
“一般来说你需要自己去打听情报,不过这次有点不一样,”潘正伟精明的眼神看向窗外,“这件事闹得这么大,肯定会立刻跳出来解释。只要等一会就好了。”
“踏踏踏……”
果然,没过多久,刚才那禁卫军又回来了,把一张新的布告贴了上去。
“我去看看。”潘正伟话音未落,人已消失不见,不过片刻后又回来了,“上面说一个时辰后在周天广场周文宇陛下会亲自出面给出解释。”
“距离太元私塾开学的日子还有那么几天,一个时辰应该还是挤的出来的,要不要去看看?”他提议道。
“嗯,时间上充裕的话去看看也无妨。”潘舜坤想了想说道。
“那就出发吧。”潘正伟手中鞭一扬,烈焰驹又动了起来,拉着马车掉了个头,往回驶去。
……
周天广场是整个长安,甚至是乃至整个周天王朝最大的广场了,因为经常有各种重要的典礼都是在这里举行的,所以这里可以直接容下近百万人。
而此时,在不是个别特殊的日子里,这平时空荡荡的广场上,却人山人海,人头攒动。
在一片喧闹声中,一队近卫军环抱着周文宇和周瑾嫣踏上了最前方的主台,周文宇居高临下的望着下方的人海,神色中透着可望而不可即的威严,顿时人海矮下去一片,鸦雀无声。
“咳咳。”环视一周,周文宇轻咳两声:“众位平身。”
语言平静,但一股君临天下的威势自然荡开,让人心生不起反抗之心。
所有人这才站起来,目光紧盯着他们,负手而立,无一不严肃。
尽管他们对这件事感到质疑,但是无论怎样,礼数一点都不能少,不然当场人头落地可不是开玩笑的。
“今日凌晨,有人在长安内的各个角落张贴纸张,诬陷我朝公主……”一个太监摆出了架子说道,却被周文宇制止了。
“如果你有什么要说的,现在最好给朕站出来说,不要给朕在这背地里耍小手段,否则一律当传播诋毁王朝的谣言处理——满门抄斩!”
周文宇脸色平淡,平常人看不出任何喜怒,可言语间却透露出满腔怒火。
“哼,周公主自己做的事难道不敢承认了吗?”忽然,有一老妪柱着拐杖走上了台,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周瑾嫣,沙哑的道,“你不要因为自己犯下的罪名,败坏了整个周天王朝的名声!”
“我没……”周瑾嫣正欲辩解。
“哦?那又是什么罪名?又何来的罪名?”周文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冷冽的扫了她一眼。
老妪下意识的缩了一下,不过随即想起自己的靠山,又重新鼓起勇气,冷笑道:
“什么罪名?我已经在那些纸上说的很清楚了,我想不用我再说一遍了吧?至于何来的……就请周陛下自己看吧!”
她从怀中掏出一块花纹复杂的玉佩,手指轻轻的一点,一段视频呈现了出来。
这视频正是当初以陈融的第一视角记录下来的,播放的正是吴金星和周瑾嫣联手杀陈融时的情景,不过鉴于是以第一视角来记录的,最后无论怎么看都是吴金星终结的她……
“要不是我在我女儿身上铭刻了元神投射阵法,就真的要被你们以意外牺牲的借口糊弄过去了,连真相都被掩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两横老泪留下,声音带着哭腔,让人不禁升起一丝悲鸣之意。
“有什么要说的?呵呵呵呵!当然!”周文宇指向视频上最后停留的画面——吴金星那涂满锅灰的脸,一脸淡然问道:
“朕且问你,这好像是锅王杀了你女儿吧?和瑾嫣有什么关系?”
所有人听了都是一楞,仔细回想,发现陈融之死,真的好像和周瑾嫣没太大关系。
但唯独老妪却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没关系?哪里的没关系?大家伙看看,那最后插进她背上的是的御霄剑,没有这一剑,我女儿会死吗?”
“你怎能说明这一剑是瑾嫣刺的,而不是锅王刺的?”
“这是她的剑啊!不是她还能是谁呢?”
“哼!就不能是锅王拿着朕的瑾嫣的御霄剑刺的?”
“这、呃……”老妪竟一时答不上来,半晌后才道,“没有她作帮凶,但凭一个锅王根本杀不死我女儿。所以她肯定有罪!”
“可笑!瑾嫣才是受害者,她愿意陈融死?要知道,这件事后她可是哭了好久。这一切分明就是这锅王的错!”
“她……”老妪还想狡辩,可硬是被周文宇冷漠地卡断了:
“你对你女儿的死感到悲痛这朕知道,也对此感到惋惜。朕已经就让人去批印锅王的通缉令张贴了。等将这个锅王抓到手,朕就把他交由你处置,以解心头之很,如何?”
“可以,但是这里面也有这个周瑾嫣的错在里面,不知周陛下怎么交代。”
“瑾嫣的错?”周文宇冷笑道,“好啊!黄金一千两以作补偿。”
“不,”陈化坚决的摇了摇头“我希望周陛下能严格按照周天王朝的王法来办——杀人帮凶者,一律死刑!”
“凭什么……这……”周瑾嫣怒目而视。
“呵!死刑?呵呵呵呵!瑾嫣本无错!何来死刑!”
“嗬,”陈化的言语又突然犀利起来,“难不成周陛下是因为这是自己女儿,所以就不想将她绳之以法,选择包庇她?”
周文宇没有说话,双眼死死的盯着她,但是实际上在元神传音——只有他们两个才听得到:
“朕给过你机会了,你不珍惜,只能怪你自己了。不要以为背后有魔王撑腰就能为所欲为,记住,这里可是朕的主场!”周文宇在心中说到,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不屑和轻蔑。
老妪瞳孔一缩,身躯一震,刚要说话,却见有一卫兵冲上台,单膝下跪在周文宇前:
“报~!陛下,潘家传来紧急消息,发现有魔族人在长安内作祟的痕迹!”
“怎么回事?”周文宇双眉紧皱,面色凝重起来,神情无比严肃。台下的民众也是脸色骤变,窃窃私语。
“潘家说在平湖街发现距离他们一处产业极近的一户叫陈化的老妪在半夜好像与魔族人有来往。禁卫军已经就位,是否闯入搜查?”
“查!不过……”周文宇看向对面的老妪,语气中带着一丝无人可以察觉的冷笑,冷然道,“根据情报,你好像叫陈化没错吧?而且就住在平湖街,对吗?”
“那也就是说,”周文宇手一抬,玉佩落到他手里,“这一切其实都是魔族让你来诬陷瑾嫣的咯?”
“不,我没有,”老妪又惊又怒的大喊道,“你、你……你这是诬陷!”
“那就让事实来说话吧。”周文宇面上带起了微笑,却让人心生寒冷。“朕想你不介意稍等片刻吧?如果说你是心虚的话朕可以允许你先跑117尺……”
不断有大滴大滴的汗珠在陈化的额头上浮现,握住拐杖的手也开始轻微的抖动起来。
因为她知道,自己好像玩脱了……
周文宇若是想要伪造证据,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
“报!”
一炷香的时间后,卫兵又一次冲上台,汇报道:
“禁卫军在此户人家中搜查,于卧室地板的一个暗格里发现了与魔族人传讯的玉佩和一些纸质文件,证据确凿无疑。”
“你血口喷人,”陈化气得直哆嗦,“我卧室里哪来的暗格?一切都是你们捏造的!”
“呵呵,”周文宇冷笑道,“勾结外人,还欲加害瑾嫣,这些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死到临头还不承认?来人,给朕把她抓起来,好好审问!”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周文宇,这就是你的真面目吗?真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杀了侍女,还死不承认,栽赃陷害到别人头上,真是好手段!哈哈哈……”
身边的禁卫军中立刻出来两人,把她押了下去。一路上她的喊叫声从未消失,只是声音越来越小。
“弑天魔域一直对周天王朝虎视眈眈,想方设法瓦解,离间朕与众民之间的关系,不要被这些把戏给蒙蔽了你们的心智。”周文宇转而面向台下的民众,没有摆出皇帝的架子,这番话倒显得和蔼可亲。
“朕!周文宇!永远站你们这一边!也希望你们对能皇室保持信任,不要轻易动摇军心!”
“……”
……
人群的最外围,一辆马车里,潘正伟看着台上口若悬河的周文宇,轻蔑的吹了一声口哨:
“戏剧,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