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玄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她攥紧指尖,继续试探。
“太师,…奸夫如今在哪呢?”
听罢,霍鸿轩的脸色蓦地阴沉了下来,语气也冷硬了几分:“早就死了,留他们性命,必定后患无穷。”
鱼玄麟抿了抿红唇:“可是…”
“够了!”
太师不想故事重提,便神情严肃的打断她的话。
……
此事又不光彩,找人玷污亲生女儿的清白,此番做法,确实泯绝人性,他也曾为此感伤。
不过,霍鸿轩生性凉薄,已为自己做的孽事寻得了一个合理解释!!
成大事者,怎可被亲情牵绊,女儿也好,妻子也罢,都是他的附属品而已,没有谁的成功之路是平坦顺遂的。
牺牲掉女儿的清白又算得了什么呢?!
身处高位,双手就不可能干干净净,为权利富贵而断送亲情,这类人…古往今来不在少数,多他一个不多!!
如今,他的女儿乃皇室贵妃,是先帝唯一的妃子,最重要是…她还怀有皇子。
眼下,是富贵也有了,权利也有了,霍家满门荣耀啊,说到底…霍姝柔也不算亏。
只不过是受了点屈辱而已,只要想开了,就能接住这破天的富贵。
……
说到底,贵妃去父留子的事,应永久封存,鱼玄麟怎么如此不懂事,专挑他的痛处戳!!
霍鸿轩只觉面上无光,愁闷郁结,此时,就算是娇妾在身,也浑然没了兴致,
他语气不快,冷声喝道:“你退下吧!”
“……”
来回试探,鱼玄麟也大致猜到了太师的心意,他当真一点也不想做皇帝,如此一来,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霍姝柔!?
轻轻松松就能做太后,她还这般年轻,不行,这不公平!!
自己必须为腹中的孩儿争个光明的前程!!
鱼玄麟美眸微润,她挽住太师的手臂,哀哀嘁嘁道:“太师…妾身已有身孕。”
“什么!?”
这句话,震得太师瞪大了双眼,他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有孕了…?
鱼玄麟怀孕了!?
这一消息无疑是给了太师当头一棒,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要休止了。
……
自从生下霍采容,太师再无子嗣,试了很多女子也无用,早些年,他四处寻医,可无论如何医治也无济于事。
他老早就放弃了…
霍鸿轩不曾想过,都这把年纪了,反而能让人怀上身孕,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鱼玄麟鼻尖微动,情意绵绵的望向太师:“还是个男胎呢…”
她时刻观察霍鸿轩的表情变化,没有错漏一丝细节。
怎么太师听闻自己怀有身孕,眼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他真就没有一丁点其他的想法吗!?
鱼玄麟暗骂一句:没种的老男人!
连篡位都不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无动于衷,这一刻,鱼玄麟只恨自己不是男子,没办法在男人堆里称王称霸!!
吐槽归吐槽,她心底最清楚不过了…怂恿太师篡位一事不可操之过急。
总之无论如何,都不能便宜了霍姝柔肚子里的野种!!
……
霍鸿轩要是做了大渊的皇上,那她…再利用肚子里的孩子争宠,还是有很大的机会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只要做了皇后,那她的孩子就是未来的皇帝。
哼!一定要让那些曾看不起她、嘲笑她是玩意的人,通通恭恭敬敬的喊她一句皇后娘娘。
只有这样,方能解心头的怨气!!
“你…你真的…怀上了?”霍鸿轩久久不能平静,他说话的声音都微微颤抖,始终不敢相信。
霍鸿轩本以为自己再不可能有子嗣,偏偏唯一的儿子又痴傻蠢笨,所以…他才会坚定扶持嫡女腹中的孩子,助他登上皇位!
现如今,鱼玄麟在这个节骨眼上怀有身孕,还是个男胎!!
难不成,这就是注定的缘分?!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
鱼玄麟握紧太师的手,带到她的小腹中来回摩擦:“玄麟不敢撒谎,您可以摸摸,我们孩子刚刚足月…”
太师眼神一顿,心存疑虑:“才一月有余,就知道是男胎了?”
鱼玄麟连连点头,眼底闪过一抹自信:“当然了,妇科圣手汤太医都发话了…他说此胎脉象强劲,不是男胎是什么?!”
她又道:“此事千真万确!太师若是不信,尽管去问汤太医,妾身并没有撒谎。”
在鱼玄麟心中,此胎是男是女不重要,是男的当然最好不过了,就算她生下女婴,也可以当男孩养啊。
反正,当务之急是先怂恿太师做大渊的皇帝,后续一切都好办,她正年轻,往后还会有身孕!!
“哈哈哈,好!好啊!”霍鸿轩仰天大笑,爱不释手的抚摸鱼玄麟的小腹。
这个汤太医,确实有两把刷子,他说出来的话还是有可信度的。
看来,鱼玄麟肚子里的孩子,十有八九是男胎!!
……
鱼玄麟突然掩面,开始小声抽泣,她皱紧小脸,尽显楚楚可怜之态。
“我的小心肝,你这是怎么了?”太师见状,赶忙安抚。
如今鱼玄麟怀有身孕,可不能伤心过度,免得腹中胎儿发育不良。
鱼玄麟眼泪滚滚,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她顺着太师的话往下说。
“您心里只有霍姝柔肚子里的野种…哪还有妾身与孩子的位置,妾身是在替那未出世的男婴感到伤怀。”
“他的父亲…不喜欢他…”鱼玄麟越说哭的就越凶,两行清泪不间断的从脸颊处滑落,柔弱且可怜。
……
太师急了:“可不敢哭啊,别哭坏了身子,这可是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啊。”
鱼玄麟不听,反而变本加厉,声泪俱下,好不可怜。
“妾身只感叹这孩子投错了胎,偏偏这个时候来到妾身的肚子里。”
她吸了吸鼻子,继续道:“妾身得知有孕后,去找大师算过孩子的命格,大师说…妾身此胎与贵妃娘娘腹中的孩子相冲。”
“您疼惜嫡女,又怎么会在意妾身腹中孩儿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