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睿知没想到陈名竟然会这么“讲道理”,一时间他哑口无言。
想到自己刚刚差点将银针拔掉,坏了大事,他瞬间又懊恼又害怕。
要是陈名没有阻止他,那他就是害死秦老爷子的凶手,到时候秦家还不把他给撕了。
心有余悸之外,他也重新审视起了自己刚才的行为,觉得自己的确是冲动了。
秦老爷子这种情况,若非没有十足的把握,又有谁敢这么冲进来,直接上手呢?
是他目光狭隘了。
徐睿知一边想着,一边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同时跟出来的,还有其他医生。
只有李扁鹤被留了下来。
此刻李扁鹤满眼星星地站在陈名的身边,这个在炎夏医学史上都能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老医生,此刻却像个学徒一样,动作麻利地给陈名递东西,打辅助。
等到陈名将秦老爷子的伤口缝合好后,看着秦老爷子那张渐有血色的脸,他轻轻握住老爷子的手,说道:“外公,好好保重,那些欺负我妈的人,我会一一报复回来。”
不知道秦老爷子是不是听到了他的话,布满皱纹的眼角,有泪滑落。
李扁鹤在一旁看着,心里既惊讶,又有些好奇。
没听说秦家老爷子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外孙啊,而且他的女儿不就是当年那位燕京第一美人?
如今已经香消玉殒了,而那位的确有个儿子……
想到这里,李扁鹤蓦然看向陈名,自然也猜到了他的身份,此刻也终于明白,为何他会楚门秘技了。
陈名扫了他一眼,道:“多谢先生的银针。”
“不客气,能将银针借给陈少,是我的荣幸。”李扁鹤笑道。
然后,他就看到陈名的神色瞬间冷峻了下来。
他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关于陈名和陈清洲父子俩的那点恩怨,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上流社会茶余饭后的谈资。
当然,随着这些年陈清洲地位的不断攀升,和在国际上影响力的不断提高,现如今,这份谈资已经成为了一个禁忌。
想到这里,李扁鹤立刻道歉道:“对不起,陈……陈先生。”
“无妨,后面关于我外公身体调理方面,还需要老先生多费心。”
“一定,一定。”
陈名于是将秦老爷子推了出去,而此时,正不顾体面,在陈家打砸一通的秦家众人也收到了消息。
秦家大舅顿时激动道:“爸已经脱离危险了,咱们走。”
说完,他看向沉着脸站在二楼楼梯口,一直没有说话的陈清洲,得意道:“顺便去看一下咱们那优秀的大外甥。哎呀,听说是他亲自给咱爸施的针。”
秦家大表哥一听,立马兴奋道:“爸,真的吗?表弟可真厉害啊!”
秦家二舅笑呵呵道:“那是自然,你表弟可是当今唯一尚存的楚门传人,可惜咯,有人以后要是遭了报应,得了大病,恐怕只能等死咯,毕竟我大外甥才不会去救他呢。”
陈清洲看着他们得意离去,不由紧紧握了握拳头。
等秦家的人走了,老管家走进来,看着一片狼藉的客厅,赶紧让人收拾了。
陈清洲说道:“查,究竟是谁动了夫人的墓碑和遗照,查出来,灭了他全家!”
此刻,他的额角青筋暴露,可见他此刻有多愠怒。
老管家也很气愤,只是不敢表现出来,听到陈清洲这么说,他立刻说道:“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一定让人将真凶查出来。”
说完他就退了出去。
这时,孙美涵小心翼翼地从房间里走出来,此刻的她已经得到了消息,原本心里一阵快意。
然而,当她看到陈清州的神情后,她才猛然惊醒:哪怕那个女人死了,也是陈清洲心头的朱砂痣,她的墓碑受辱,他就是掘地三尺,也要为她报仇。
更重要的是,看秦家的样子,是认定了做这件事的是陈帆境。
可她的儿子她最清楚了,那家伙再怎么狼子野心,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此造次!
正想着,一双眼睛如豺狼虎豹般盯上了她,浑身发冷的同时,她看向了那双眼睛。
只见陈清洲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她心里一个哆嗦,险些从楼梯上滚下来。
陈清洲却一丝紧张都无,而是缓缓开口道:“如果被我查出来,这件事和那个小子有一丝一毫的关系,那么,你就好好想想,该如何劝我留他一条狗命了!”
徐美涵心中骇然,她连忙摆手道:“老公,你放心,肯定不是帆境做的,帆境他根本不敢这么做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陈清洲没说话,相信?呵,恐怕就算他相信,陈名那头豺狼也不相信。
他很了解自家儿子,既然那小子来了燕京,断然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即便是这件事真的和陈帆境没有直接关系,恐怕,陈帆境至少也得断条腿!
不过这种事,他自然不会和徐美涵说。
这些年来,他不是只有一个女人,徐美涵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他放在陈家的花瓶,是他当初负气才娶进门的存在。
在他的眼中,挚爱既然已经离开了,这世界上已经没有女人再值得他好好爱一生了。
当然,他这番渣的清奇的思想,徐美涵不知道。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她是不会放弃现今的荣华富贵的,知道了,她也只有忍着的份。
陈清洲上了楼,从徐美涵身边径直走开。
徐美涵关心地问道:“老公啊,你不睡觉了吗?”
陈清洲心烦意乱道:“我去书房。”
徐美涵没敢说什么,眼神中却透着怨念。
等陈清洲去了书房,她这才转身回到房间,一进门,她就换了一张脸,咬牙切齿地说道:“去书房去书房!这些年你只要在家,十次有八次是住在书房的!怎么?我徐美涵不够美吗?还是说你压根不想碰我?”
说完,她委屈地坐在床上,抹起了眼泪。
哭了一会,她立刻打起精神,给陈帆境打去了电话。
陈帆境此刻手里拿着一张邀请函,正考虑下一个计划。
这邀请函,正是叶家的。
叶家单独给他发了一份邀请函,他琢磨不透是叶枫澜自己的意思,还是刘水的意思。
一想到刘水,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虽然对那女人没抱多大希望,但他也没想到,那女人会鸡肋到这种地步。
有了叶家做依靠,她竟然一件事都没办好,简直比猪还蠢!
正想着,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一看,是徐美涵打来的。
按下接听键,他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妈,大半夜的,您干嘛打电话过来?”
徐美涵没好气道:“逆子!你老老实实告诉我,那个女人的墓碑,是不是你动的?”
虽然徐美涵觉得儿子应该没这个胆子,但她也清楚,当一个人的野心太过膨胀的时候,他的行为是不受控制的。
而就像她想的那养,陈帆境的确已经疯魔了。
面对她的质问,陈帆境只是有些不屑道:“这算什么?我还想刨了她的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