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月轻笑起来,捏着她下巴上的小肉肉:“是,遥之最可爱,可是我们小孩子不能吃那么多,身体会不舒服知道吗?”
“你看哥哥,他就很好,你要向他学习,知道吗?”
小遥之仰着脑袋,眼神滴溜溜转,像是不高兴说她吃得多。
“哼哼!”
“娘亲喜欢哥哥多点,遥之不开心。”
苏清月简直要被她给气笑了,这小东西还真是会转移话题。
鬼灵精怪。
她还没说话呢,就见着小叶煦伸出双手把小姑娘抱住,轻声哄着:“妹妹最好,哥哥最喜欢你。”
“乖~”一边说还一边摸她的脑袋,有点小大人的模样。
要说也奇怪,苏遥之这小精怪不喜欢男的碰她,可煦儿却是个特例,平时总黏在一起。
“哼哼。”
小姑娘还不好哄呢,仰着下巴哼哼作怪,一副你还要说点好话的样子。
苏清月笑着看着这俩,也不说话,让两个小家伙自己玩。
这会,她只觉得开心和满足。
一时间,把身边所有的烦恼都忘却了。
这段时日的苏清月想了最近许多麻烦,也做好了预防,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凉州城见到那人。
那一眼惊瞥,打破她这三年多来所有平静和计划。大脑像失去思考一般,傻傻站在原地,要不是叶灵及时反应过来拉住她,说不定当场就要被发现。
说来是巧合,年关将至。
她和叶灵原本想着趁这个机会出去给孩子买点新衣物过年,刚打算从成衣铺子出来,便听到外面传来嘈杂声。
“京城来人了!”
“有个大官,运了好多粮食进城!”
“过年了,过年了。”
苏清月拿着两身遥之的红袄子,听言往外头瞧去,见着人人脸上都带着喜意,也起了点好奇,探出身子往外看,只一眼,她便僵在原地。
双目失神,手中一松,红袄掉在地上,陷入雪中,眼神开始发颤,马上的那抹黑色的身影,她不可能认错。
怎么会?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脑中出现无数种可能,裴桉找到她的消息了?还是无意撞上?
“姑娘!”叶灵也一眼认出那人,眼神骤变,面色渐冷,抬手就把她拉进屋子。
这一声,把苏清月神智给喊了回来,极力控制住心跳,嘴唇微微发颤,拉着叶灵急急开口:“真的是他?”
声音中带着一丝急迫和紧张,紧紧握住叶灵的手,像是要需要一丝安全感。
叶灵眼底也复杂不已,她没想到,千里之外,还会有碰见的机会。
可此刻的她,比姑娘要冷静些。
人在遇见自己内心深处害怕之事时,总要显得紧张,愚钝些。
她能明白。
就像姑娘知道她遇见江斩时那般,会冷静细心帮她分析。
同样,她也会先稳住自己,帮姑娘。
“姑娘,你别急,说不动只是凑巧,裴世子并不知道你在这。”
苏清月慢慢冷静下来,抬眼和她对视,两人眼中有着同样的担心。
裴桉不是江斩,他心细如发,一旦有一点迹象,他势必会查到底。
苏清月:“先回去。”
外头依旧嘈杂,她没办法冷静下来,只有回去,才能慢慢理清楚思绪。
“好。”
叶灵也不敢去捡外头掉落的衣物,只拿着银子递给店家,吩咐了句:“麻烦送到前街的酒坊,那地上也一起。”
说完,两人便一道从小路绕回院子。
而就在刚才,骑在马上的裴桉,在那一刻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冰冷眼神望向那家成衣店,乱糟糟的人群中,他只捕捉到一抹白色的身影。
明明什么也没看见,可还是让他心口觉得不舒服,那一点点白让他觉得熟悉,无端想起那女人。
裴桉眼神开始变得暗沉下来,连马匹都慢了下来,让跟在后头常德疑惑,顺着世子的视线看去。
一家铺子。
什么也没有。
哦,地上还掉了件红袄子。
还挺显眼。
“世子,有什么事吗?”常德见他迟迟不收回视线,连忙上前询问。
裴桉也注意到那抹红色,只见里头出来个人,从雪地里捡起,伸手拍了拍,让他看得更加清楚。
是件小孩子的袄子。
“去里头看看,刚才有谁在里面。”
明明什么也没有,裴桉却还是生出这种无厘头的想法。
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能。
常德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按住世子吩咐,打马上前,快速进去询问。
一行人等在原地,谁也不知发生何事。
只见常德急急忙忙进了铺子,也快速出来,跟在世上边上回话。
常德:“世子,刚才里头只有两个女子,说是给自家孩子买新年衣物。”
常德或许知道世子为何停下,或许是想到清月姑娘了。
这几年,他亲眼看着世子日日折磨自己,从不回国公府,一人住在清棠院,从前只是不喜热闹,如今却成了真正孤家寡人,看得人心酸不已。
裴桉听着女子,心中那抹疑虑大了起来,捏紧缰绳,声音发沉:“去查清楚,是何人。”
常德认为不太可能,壮着胆子解释着:“世子,是两个妇人....”
可他接下来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裴桉戾声打断,寒冷刺骨眼神落在他身上:“我说去查!”
“聋了?”
常德连忙低头认错,吩咐手下人去办。
这些年来,只要碰上清月姑娘的事,世子就没有一刻冷静过。
裴桉收回视线,望向空空的门口,心底涩然无比。
他的月儿,为了离开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不信,任何的身份和伪装,只信他看见的。
只要有一点可能,他便不会放过。
月儿,你藏好了。
别让我找到你,不然,这辈子你都别想再离开我一步。
裴桉顺利把粮草运到凉州,江斩也能得空从城外军营回城一趟。
两人骑着马,在凉州城的侯府门前遇见,江斩抬眼便看出这人的变化。
风尘仆仆,眉眼如冰,身上带着生人勿近的煞气。
比起几年前,还要让人讨厌了。
“啧,我说裴桉,你这被女人戏耍后,变得更加阴冷了啊?”
江斩张口就来,满是打趣和取笑。
可他还没得意三秒,便见着裴桉冷着眼眸扫向他,淡漠无比:“听说你被女人强---睡后,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