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不要跟闫解成订婚。
秦京茹惊觉,心中一片惶恐,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说道:“订婚!当然要订婚了。我跟解成哥哥是真心相爱,我怎么能因为他被调职就弃他不顾呢?”
秦怀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如果这个男人是别人,她一定会赞同并支持妹妹,但这个人是闫解成,就另当别论了。
她始终忘不了之前屡屡被拒绝的场景,直到现在院子里的邻居还会在私底下说她配不上闫解成。
他不是优秀吗?不是高傲吗?
那就让他烂,让他臭,让他痛苦,体会一下跟自己一样的痛苦。
秦怀茹斟酌着该怎样开口,一旁的贾张氏就抢在她的前面开口了,尖锐的声音好似能刺穿人的耳膜。
“你疯了?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他都这样了,你还要跟他订婚?你怎么想的?”
秦京茹别的什么都没想,就想起要跟闫解成在一起。
“解成哥哥对我好,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弃他不顾。我们说好要白头到老,永不分离的。”
“狗屁!他要针对你好,就不会在外面跟人乱搞了。他这话也就骗骗你这种小姑娘。他这话没对他的前妻于莉说过吗?当初他可是把于莉捧在手心里当宝,可最后怎样?找到工作,还不是一脚把人踢开了?”
说完贾张氏递了一个眼神给秦怀茹。
秦怀茹心领神会,不过她可不会像婆婆这样尖锐,有些事情要循循善诱,态度强硬只会适得其反。
她叹了口气,摆出一副沉痛的表情。
“你知道厂里的工人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吗?”
秦京茹双眼蓄满泪水的盯着姐姐,显然并不知道。
““妇女杀手”,你知道为什么是这个外号吗?是因为厂里厂里传言他跟很多妇女关系不清不楚。你嫁给他,就要承受这些非议。以后你出门,人们就会对你指指点点。你受得了吗?”
秦京茹哑然。
她从不知道闫解成在厂里还有这样一个外号,心头仿佛有一把钝刀在一下下的割,痛不欲生。
她不知道自己受不受得了。
没有亲身体验的事情,她想象不出来,不过,她姐姐一家遭受院里的非议,倒是让她感同身受。
的确不好受。
秦怀茹揉搓着妹妹的手,“名声咱们暂且不提。大伯、婶娘把你交给我,是为了让你在城里过上好日子的。现在的闫解成,你觉得还能给你好日子过吗?我一个月将近30块钱的工资都不够,他你一个月15块钱够干嘛的?”
这一刻秦京茹内心突然油然而生出一种自豪感,瞧瞧闫解成一个大老爷们的工资还没有我高。
你们都说我没用,闫解成才是院里最没用的人。
贾张氏也跟着帮腔,“就是,15块钱够干嘛的?他一个月还要给闫老抠5块钱的养老钱,到手就只剩下10块,养活他自己都够呛。”
秦京茹哭道:“也……也许只是暂时的。厂里总不会让解成哥看一辈子大门吧。”
贾张氏:“这可不好说。他现在名声坏了,现在是让他去看大门,说不定过几天就把他开除了也说不定。”
秦京茹觉得不会。
闫解成上头可是副厂长李德玉,只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有这层关系,闫解成还是被打发去看大门了。
难不成他跟副厂长闹掰了?
秦京茹心慌的要命,无助的看向秦怀茹,“姐,是这样吗?”
秦怀茹一个车间工人,哪里会知道这些事,不过,她有预感闫解成被调去看大门只是暂时。
但是她私心不想让秦京茹跟闫解成好。
一来,芥蒂之前的背叛,虽然是她自己想当然,但是依然觉得被妹妹背叛了。
二来,她们是姐妹。凭什么秦京茹能够过的很好,而她却要在温饱线上挣扎?她们姐妹合该遭遇相似才对。
秦京茹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但是这次的事情闹的挺大的,这么多年以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犯错被全厂通报的。京茹,你跟闫解成相处时间不长,现在抽身还来得及,姐姐不希望你日后后悔。”
秦京茹本来信心还挺坚定的,可在贾张氏婆媳轮番劝说下,她开始动摇了。
她仿佛看到了日后走到哪都被人指指点点。
没有钱,跟闫解成三天两头吵架。
家人朋友们嘲笑她有一个看大门的丈夫。
秦京茹难受的要死,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二十多年以来第一次面临这么艰难的抉择。
贾张氏婆媳俩面面相觑。
贾张氏看着桌上的水果一阵心疼,她这次享受了几天好生活,老天就要收回去,难不成他们老贾家天生就是劳碌的命?
水果没了,蔬菜没了,棒梗开大车的机会也没了。
这一切全都赖闫解成。
你说你有这么好的一份工作,没结婚就跟秦京茹住在一起,晚上不够你折腾,还要去外面找女人?
闫解成这里肯定是要散伙的,他现在的名声比茅坑的石头还要臭,真要沾上了,还不连累到她们家?
现在还有人传他姐妹通吃呢?
……
这边贾张氏婆媳二人决计要让秦京茹和闫解成划清关系。
另一边,闫解成跟着闫解旷来到闫富贵家里。
闫富贵老两口外加女儿闫解娣焦躁不安的坐在房间里。
自从他们家出了一个在厂里当司机的儿子大哥,不仅日子变好,说出去也倍有面子,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还是很引以为荣的。
现在这份荣耀一下子变成了耻辱,一家人彻底不淡定了。
闫解成刚一踏进家门,所有人立马站起身,焦急的问道:“老大(大哥),他们说你被撤职调去看大门是不是真的?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被调去看大门?”
来之前他就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
他不去深究他们焦急是因为关心自己,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不过,令他感到欣慰的是,这次这家人倒没有一上来就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他的身上。
闫解成接过闫解旷递来的凳子在桌前坐下。
“都别站着了,坐下吧。”
看闫解成并不焦急失落,他们的心情也跟着稍微放松了些,乐观的想或许只是谣言。
可没想到下一秒他们的心情就跌落谷底。
“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