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棠宁观察男生的样貌，再看他旁边的飘着的魂体，月眉微挑：“艳福不浅啊。”
    “季大师不瞒你说，我这活了二十五年连女孩子的手都不敢牵，哪来的艳福啊！”
    “说说你的问题吧。”
    男生勉强提了点力气，撑起脑袋：“今年清明，我和家里人去山上扫墓，一开始还好好的。”
    “可是自从我回来上班后噩梦就开始了，隔三岔五的总能梦见我爷爷揪着我耳朵骂我是不孝子孙，说什么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起初我以为是因为太想念爷爷导致的也没在意。”
    “可是最近这梦更频繁了，几乎是天天都能梦见爷爷，他的骂声也变成了焦急的催促声，一直让我快跑！”
    男生抱着发冷的手臂：“因为这个梦我已经好几夜没合眼了，去看了医生，去寺庙请了符回来都没有效果，所以才来直播间试试。”
    「啊，这是不是招小人了？」
    「在清明节的时候沾染了脏东西吧，我记得我们这今年清明节那天天气特别阴暗，阴气重，不知道和这位是不是一个地方的」
    「不太对吧，这都过去几个月了，他要沾染脏东西还能活这么久吗？而且他爷爷喊他不孝子孙，肯定是他做错了什么事惹祖宗不高兴了吧！”」
    「在怎么不高兴也不会拿子孙的命开玩笑，人爷爷让他跑呢，肯定是有人要害他！」
    「清明节真的灵异事件多了。」
    「看你们猜来猜去的真累，我选择等答案！」
    「百无禁忌，大吉大利！」
    「没关系，棠宝会出手！」
    等了一会确定男生没有要补充意思季棠宁才出声：“你确定你只梦见了你爷爷吗？”
    男生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重重点了头。
    季棠宁嗤笑：“那你可以下去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活不活不重要，要不了几天，正好可以成全你们做对鬼鸳鸯。”
    “别，季大师，我说，我都说！”那下了死亡判决的话让男生慌了神：“除了爷爷外，我还梦见了一个女生，她叫暖暖。”
    “暖暖很漂亮也很善良，我工作不如意，她会开解我，安慰我，陪伴我，就像黑暗中一缕光指引着我前行。”
    季棠宁翻了个白眼，还执引前行呢，行的是鬼门关吧：“该做不该做的做了吧。”
    男生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季棠宁的意思，脸色比红苹果还红：“我，我们聊得很开心，情不自禁就……”
    「妈诶，这是真的刺激！难怪棠宝说他艳福不浅！」
    「难怪他爷爷骂他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呢！」
    「呦呦呦，是谁说连二十五年来连女孩的手都不敢牵，你牛你了不起，敢情你牵的女鬼的手！」
    「楼上我咋感觉你酸溜溜的呢！」
    「很明显他才是那真正没牵过女孩手的孤家寡人！」
    「哈哈哈，这艳福给你要不要？」
    「不不不，我惜命！」
    “你是情不自禁了，阳气都快被吸干了，照你这身体情况，很快就能和她作伴了。”
    “不会的，暖暖不会害我，她说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哪怕只是在梦里！”
    “你要真相信她的话，就不会出现在这了。”
    男生抿紧唇没有反驳，爷爷的劝诫让他对暖暖产生了怀疑。
    可是一次次的沉沦让他默认了这种关系存在，直到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他爱暖暖，但不否认在死亡面前他还是胆怯的。
    “季大师暖暖她……”
    “你还记得清明节遇见了什么特别的事吗？”
    “这个没有，清明节前雨水足野草长得很快，我们一路忙着除草上山，连话都没怎么交谈！”
    “你有！在到达你爷爷的墓地前，你割草割错了方向。”
    “在那里你遇到了一座没有刻碑的孤坟，出于同情你帮它除了草，点上了三炷香和一把纸钱！”
    男生挠头：“我只是顺手……”
    “那座孤坟是暖暖的，她生前是个孤儿又患有心疾一直居住偏僻的村落里，加上性格孤僻独来独往。”
    “她死后没人发现，直到被路过的村民发现帮忙掩，因为不知道名姓所以没有刻碑。”
    “她历经了无人问津的百年岁月，怨魂不散，直到遇到了你，暖暖冷却的心被唤醒，从那之后她一直跟在你身边。”
    男生喃喃：“原来是因为这样……”
    “鬼会成型是因为有了执念，暖暖太孤单了，她的执念就是想要被爱。”
    “不平等的爱会滋生出妄念，比起梦中相会，她更想和你日夜在一起。”
    “哪怕是杀了你！”季棠宁看着男生旁边的魂体：“我说得对吗，暖暖！”
    男生呼吸急促了些，手掌不安的在空气中摸索：“暖暖，你在这吗？”
    在季棠宁话音下，吸收了不少阳气的魂体凝实身体出现在屏幕前，除了脸色过分苍白外暖暖和普通女孩并没有多大区别。
    “暖暖！”男生神色激动的抱住了她。
    暖暖埋在他胸口不敢面对他，季大师没说错，她不满足于和阿生不能见光的相会，所以刻意吸收阿生的阳气想要制造他的死机：
    “阿生，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我不怪你！”也许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他真的喜欢上这个女孩。
    尤其知道她是孤单死去的时候，心里又酸又涩，他不想再让她孤零零一个人了！
    “真的吗？”
    “嗯，我喜欢暖暖，真的喜欢！”
    “我也喜欢阿生！”
    整个直播间因为两人甜蜜蜜的告白蔓延出浪漫的气氛，在段小宝这个榜一哥的带领下，一波又一波的爱心特效炸满了屏幕。
    一句句在一起紧随其后，直到季棠宁打破了平静：
    “打扰一下，人鬼殊途，你们说的在一起只能是共赴黄泉，下辈子再会哦。”
    直播间安静了一会，起哄声变成了劝诫声。
    「不好意思，忘了她不是人，活着还挺好的，你们还是好聚好散吧！」
    「小伙子还年轻呢要想想家人，他们养大你不容易！」
    「无语，你们之前在干什么，劝人去死啊！」
    「楼上的你这马后炮，刚才就属你蹦跶的最欢，又送跑车又送花房就差把民政局搬来了吧！」
    「真把人送走了，在直播间的各位都是凶手啊，情节严重的要踩缝纫机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吃菌子中毒了，胡言乱语的，小伙子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爱情诚可贵，性命价更高，年轻人千万要三思四思一思再思啊！」
    段小宝之前因为调戏季棠宁被拘留了几天，现在想想就刺挠得慌，他看向旁边的季棠宁乖宝宝的问：“棠宁，真踩缝纫机吗？”
    姚玉竹幸灾乐祸：“情节严重者，你好像是带头的哦！”
    颜司珏靠窗打坐：“怕什么，段家家大业大，进去再让你哥把你捞出来！”
    “哈哈哈，你们在吓唬下去，他那小心脏该受不了了！”
    「卧槽，季大师旁边这是所有人都在吗？」
    「大惊小怪，棠宝在京华还没回去，那几位都跟着呢，一个酒店，直播时候在旁边当护花使者很正常！」
    「偏了偏了！看相呢！人鬼很难在一起吧，棠宝这是不是得把暖暖直接超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