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前,司南逸从虚妄门回归天界之后,也是从司南境口中得知秦天死了这一消息后,始终不相信这件事的司南逸开始了满六界寻找秦天的下落。
一个人若是想要被找到,不可能半点消息都没有,然而他的孜孜不倦换来的也只是无计可施。
秦天依旧一点消息都没有,仿佛真的真的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寻找无果的司南逸便开始自我放逐。
在鎏国杀了一只作乱万年蛤蟆精后,司南逸也不小心中了蛤蟆毒,中了毒的他随着河道飘进了东海里。
也飘到了鸟岛,所幸被一柔软双手打捞上岸。
那双柔软双手的主人有双很漂亮的眼睛,里面像是盛满美酒的琉璃盏,眉头微蹙楚楚动人,小巧挺立鼻梁上还有一颗芝麻粒大小的痣,徒添了一股别样的风情,嘴角也惯性的噙着温柔的笑意。
结合起来就是那种善良又好欺负的长相,身上还总有股淡淡莲花清香,出奇的让人安心,司南逸挺喜欢他的,在他胆大妄为自称为司南逸的“主人”之前。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都敢骑本上神的头上来了,看来不给他点教训,他都不知道横竖怎么写了。
司南逸朝着他挥出一爪子,却被男人轻轻的握住了,他开心笑道:“你想让我陪你玩嘛?”
说着,他就将司南逸抱了起来,放置自己膝盖上,那双柔软的双手,在他的肚皮上弹起了琵琶。
“哈哈哈哈哈哈!”
直至司南逸四肢瘫软,口吐魂烟,男人才肯善罢甘休,
!就这样,司南逸毫无招架余力的被这魔鬼一般男人羞辱了。
司南逸誓死一定要报仇,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就被男人提着抱走了。
男人叫雨莲,总体来说是个长相文气,秀质彬彬的男子,他很奇怪,炎炎夏日,光是站着都能流汗的季节,他却穿的很厚,穿着一身粉丝质梅绣花衣,那衣服充满了女子气息,跟他一点都不搭。还有,即便是正常人都会luo露出来脖子和手,他也缠着纱布,总之,裹的严严实实。
不热吗?这蒸屉般鬼天气!
雨莲是这鸟岛的主人,大概吧,因为鸟岛上除了他,司南逸并未看到有其他活物于岛上。
这么说,司南逸突然感觉自己挺不幸的,茫茫大海,飘了那么久,飘岛上就算了,竟还被岛上唯一一个活物给捡了回去。
这该死的运气!
“球球,你怎么不吃啊,这样可不行,会长不大的。”
“该死的,你管谁叫球球了!而且你这玩意是神吃的嘛?”
司南逸看着跟前身量比自己还大的两倍的鱼,似乎感受到司南逸的目光,那鱼还蹦跶跳了起来,鱼尾如狂风暴雨般掴了司南逸一巴掌。
他娘的!生的也就算了,还特么是活的!到底是我吃它,还是它吃我啊!
司南逸对这个捡他回来的“主人”十分的不满,因为他根本就不会照顾“宠物”,在大败蛤蟆精后司南逸本身就负了点伤还中了一点毒,只能维持幼兽形,结果在他的悉心照料下,更加无望恢复了人身了。
司南逸汪着洋叹着气,面命途多舛还水逆这货我也生死难料 。
而身边的雨莲却安静的像一尊石像,同桌坐于雨檐下阳台之上的木板上,他的目光却眺望着远方大海上翱翔纠缠着彼此的两只海鸥,那琉璃盏中的水一般平静眸子,漾着微涟。
他喃喃自语道:“我若也能像鸟儿一般有翅膀该多好?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
即便是孤独久了,司南逸也不理解他莫名的涌上来的忧伤感慨,因为他从来都不羡慕谁和谁,也不屑于做鸟。
可看这“主人”满脸的惆怅 ,司南逸站了起来,将毛茸茸脑袋垫在他的腿上,雨莲抚摸着他的脑袋,一人一狗相互慰藉。
夜幕降临,与白日里海浪温婉安静的像姑娘家一般,而到了晚上却狂如猛兽般拍击着礁石,那浪击声吵的人心慌慌的。司南逸也油感觉这鸟岛仿佛一叶孤舟漂荡于大海中央一般,渺小而脆弱。
而司南逸更多不安是他闻到极重的血腥气,犹如屠宰场一般浓烈的无法忽视,且从海上不断朝这间屋子逼近,雨莲也似乎看到司南逸的不安,他将踌躇不安司南逸抱了起来,拍抚着司南逸,将他放进了里屋里,司南逸欲想提醒着他,而一阵夹带着腥臭味的风却率先吹开了屋子的门,一个近乎将门填满高大身影闯了进来。
雨莲刚把司南逸关进里屋,没有过多的慌张,却做贼心虚,笨手笨脚的,门都没关好,留了一条大缝。
司南逸透过门缝,看到他低垂着脑袋,对着那置身于狰狞月色中妖怪恭敬的不能再恭敬道:“您回来了。”
妖怪很自然的进了屋,那腥臭味,更是直冲着司南逸天灵盖袭来,熏得司南逸想吐,他也猜了个大概,这妖怪应该是“蟒”与“蛟”之间介种,意思就是,蟒本身只要勤苦修炼便能成蛟,而这家伙看似修为已是蛟,身上却还保留了蟒的腥臭味,而这种原因只有一个,孽数——本可以通过修炼成圣的妖,放弃了修炼,还吃了人!
雨莲靠近他,为他宽衣解带,就在司南逸郁闷这凡人怎么跟这样的吃人妖怪扯上关系,而妖怪却已经在他靠上来的那一刻,急不可耐撕开他那一身不合适的粉色花衣,张嘴咬上了他的脖子,雨莲吃疼哼了一声,湿润的目光却对着门缝里欲扒门而出的司南逸,举着手指贴着嘴唇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至此,司南逸只好作罢。
咬上他脖子的妖怪,又伸着舌头在那伤口上疼惜舔了舔,司南逸从未见过如此的诡异交合,一方痛苦的忍受着对方,而对方几欲想吃掉对方,下口之后又反悔了一般,几复来往淫,糜声中,天亮了。
第二天,不忍直视,雨莲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布满齿痕,这任谁看都叹一声“虐待!”,这也是为什么这凡人在这热的要死三伏天里裹的那么厚原因,他在遮盖这些不耻齿痕,岛上分明只有他一人,不遮应该也没关系吧??谁看见啊?。
而被虐待的“他”竟不舍挽留着妖怪道: “大人,您今天也要走吗?”
已经穿戴好的妖怪肆意目光打量着一片狼藉的他,捏上他的下巴哂笑道:“你这身子骨,偌是还能伺候我,我倒是可以考虑留下。”
雨莲羞愧的低下了头,却也无可奈何看着一脸餍足的男人头也不回的离去。
雨莲一脸闷闷不乐的回了屋,也适才想起里屋里还有司南逸那个活物。
鎏国附近有传闻,东海有水蛟作乱,但凡鎏国的船靠近东海,都会被袭击而沉于海中,而令人骇闻是船上的人却无一活口。
加上昨晚上那个屠宰场一般浓烈气味,司南逸很难不将这两件事联想到一块。
而目睹了雨莲与那妖怪的一夜春宵,司南逸本想躲着他,可看他一副哭出来的样子,又于心不忍,又趴回了他的脚边。
说来也奇怪,那妖怪刚进这屋的时候,妖气和血腥气浓重的恶心,可就在接触了雨莲之后,仿佛被净化一般,消散了。
“果然很奇怪,一个凡人跟吃人妖怪扯上关系,本就很令人费解,外加上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也颇让司南逸在意。所以这也是那妖怪一直咬他原因吗?闻着香,所以也很好吃?”
司南逸看着脑袋垂下来的东海龙王道:“龙王,你睡着了!”
他这一声吼,上了年纪的东海老龙王猛的一哆嗦道:“对!上神您说的对!”
司南逸怒骂道: “对什么对,你把嘴角口水擦一擦吧,你这个老匹夫!”
东海龙王扯着衣襟子道:“对不住了,上神,这天实在是太热了,忍不住就打了个盹。”
司南逸真想给他后脑勺来一巴掌,奈何自己现在还是幼兽身,跳起来都够不着他膝盖,只能怒骂着:“我这费心费力为您排忧解难,你到好,安逸得很!”
东海龙王道:“不敢啊,上神,这水蛟作乱,令我东海无故无枉徒添了无数冤魂,本王也是焦头烂额,这不,您来了,本王才敢松懈了那么一时半刻。”
看他一脸疲色,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司南逸便也不去计较他的失礼。
回归正题。
司南逸又问道: “您可知那水蛟的出处?”
东海龙王道:“这水蛟原来是鎏国泽地一方水君。”
司南逸瞬间瞪大狗眼道:“你说什么!水君!你的意思是,他原来还是一地方神!你往师天阁发的密奏可不是那样说的!”
老龙王有些心虚眼神瞥向别处道:“这不可能,我说的了!”
司南逸此时此刻真想把他的胡子给揪掉,堕神作乱,兹事体大,甚至关乎着神族的颜面,这种事情可不是单单他一个武神就能解决的事,这老油条,肯定知道的,怕天界那边不派神,又很急,所以撒谎了!
东海龙王极力解释道:“本王,真的如实上告了!”
司南逸真的气的不想说话了,无论是龙王撒谎还是上面撒谎了,无外乎都是一个原因,同为一脉一族,谁也不想背上弑神的罪名,所以,这烫手山芋便扔到了才飞升不久上神之位,又自我放逐
而犯了天条,被贬至师天阁他身上。
他娘的!所以,这完全全就是他这个新神被欺负了!狗日的!难怪三叔老是说职场tm就是战场,你不好好干,别的神就会干你!没能耐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被小瞧了!!原以为被贬至师天阁已经算是废了,可没想到,还要被挤兑!
一时间,愤慨充斥整个胸膛,司南逸更是暗暗较劲着,你们看不起我 ,我就偏要你们刮目相看!!
司南逸又道:“你再去查查鸟岛上,那凡人的身份。”
东海龙王有些为难道:“这本王又不是师天阁的,打探消息也不是我擅长之事,上神这不是为难我这老人家嘛!”
司南逸:“有道理啊!您年事已高,腿脚也多有不便,不如,我先回天界,查清楚了,再回来。”
一听,司南逸打算撩担子不干了,这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来一个神,这水蛟若是继续害人,怨鬼枉魂齐聚于东海,到时,崇乱齐祸,他这东海怕不是要变成下一个鬼地,东海龙王赶紧挽留道:“查!我这就去查!”
其实,司南逸初到东海的时候,与那作乱水蛟还未交上手,就被海上突起飓风刮到鎏国,才与那鎏国的蛤蟆精打了一架,还中了毒,漂到岛上,现在,虽说找到水蛟的老窝,可偌是再像上次一般贸然出手,他心知,自己也未必是那水蛟的对手,所以,才须从长计议。
返回到鸟岛上,雨莲的声音就率先传入耳中。
“球球,你在哪里?球球!”
本想无视他,可看着他焦头烂额的焦急模样,让司南逸颇为在意,他抖了抖身上的海水,屁颠屁颠的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球球,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连你……”
雨莲将他抱于怀中,泣不成声,司南逸郁了个闷,这男人怎么动不动就哭鼻子啊。
介于司南逸一次失踪,换来雨莲格外小心,甚至睡觉 都揽着他。
鸟岛真的很孤寂,几乎除了他和司南逸和天上偶尔飞过去鸟儿,这岛除了几间破屋子,还真的是什么都没有,看着他袖口不小心露出来的一截覆着牙印的青紫皮肤,司南逸蹙紧了眉头。
或许他不是凡人也不一定,凡人若是流落孤岛,食不果腹的情况下是会死的,可雨莲即便不吃不喝好像也没什么变化,虽然他会捕鱼,但也只是扔给司南逸吃,自己却从未动过。
这就更加笃定了他的猜想,那你是什么?妖怪?还是仙子?似乎感受到了司南逸的狐疑的目光,躺在地上雨莲半撑着身子,摸着他的毛茸茸的脑袋道:“你一个小狗,为什么总是看起来忧心忡忡的,是在害怕嘛?放心,白日里大人是不会来的。
大人他呀,只有在需要我的时候,才会上这个岛。”
闻言,司南逸 眉头皱的更深了些,需要,是指昨天晚上做的那种事情的需要嘛?
把人当成什么,混蛋!你怎么还跟着这样的混蛋在一块!!
雨莲抚着他,那双柔软的手顺毛顺的司南逸甚是惬意,外加天又热,总是让人不经意的感到困倦,也是不知不觉,司南逸在雨莲的抚摸孩歌谣中闭上了眼。
“ 嗒嗒嗒……嗒嗒嗒……嗒达达……”
雨后,空气中浮着莲花的清香和带着泥土的潮湿味。
司南逸犹感觉自己身体很轻,亦如飞向云端般蒲公英般,悠悠飘落,降于泥土,生根发芽,慢慢的一点点的朝着头顶上蓝天伸展枝叶。
生命的轨迹亦不过如此,而正当他也觉得理所当然的时候,一把镰刀一只手,将他努力托举于阳光中的花骨朵给偷走了。
愤怒让司南逸猛然的惊醒,睁开眼便是一张极富有攻击性的脸,冷俊不禁,肃如铁面,狠戾聚于眉间。
将司南逸拎于空中的人便是那鎏国泽地一方堕神水君——汐泽君。
也是第一次,司南逸看清了他的脸。
而下是雨莲颤抖的无法忽视的声音。
雨莲跪地求道: “大人,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汐泽君:“为了一个畜生,你胆敢忤逆我!”
雨莲眼神坚定道: “大人,您还不明白吗?这跟谁都没有任何关系,这是我的选择,泽地已经回不去了,我不想再继续杀人了。”
“杀人!”
汐泽君嘴角扯着一抹冷笑道:“若不是那些凡人,你我岂会失去泽地流落他乡,凡人都该死!”
雨莲又道: “大人,冤冤相报何时了,您为何还要如此执迷不悟,您即便将鎏国的凡人杀尽了,我们也回不去泽地了,收手吧。”
汐泽君将司南逸放下,凑近雨莲,捏着他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视线道: “你胆敢与我这么说话,我倒是要看看,离了我,你怎么活。”
雨莲也丝毫不躲避他的眼神道: “大人,您忘了嘛?我并不属于你,我也是你从别的水君那抢来的。”
汐泽水君狠狠的将他甩开道:“闭嘴!”
雨莲道:“您杀了我吧!”
而汐泽君只是冷脸的扫了他一眼,将司南逸扔下,头也不回的走了。
雨莲在他离开后,一直跪在地上,目空神滞。
而从他们的决裂谈话中,司南逸也琢磨不出来个所以然??
第二天,雨莲不知从哪里拖出了一艘小木船,木船有点旧,好像很早之前就存在的,雨莲捏着胸前包袱的带子,似乎很早之前就有离岛打算,而却拖延至今,木船之大,只可容一人。
都说了只容一人,还拉上我这一条狗,又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他志气满满出发,不出所料的所料,在雨莲不懈努力和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船推入了海,或许他感受到自由的风,卖力的划着船,却在一个激浪打过来的时候,成功的翻了。
一人一狗皆落了水,司南逸骂咧咧的刨着水,好不容易泳上岸,却发现雨莲没跟上来,又骂咧咧的下海,将不会游泳的雨莲叼着拖了上岸。
做神不易,没想到当狗也那么累!
不会游泳的家伙竟然还敢下海,可真会给我找事!
所幸,没淹死,不幸,还来。
司南逸真想给这一固执家伙一爪子。
奈何,因数次泅水将他拖上岸,已经没力气了。
睁开眼便又是一张极富有攻击性的脸,冷俊不禁,肃如铁面,和上次一样的面孔,脸上却是不一样的表情,他轻抚着雨莲的脸庞,柔色聚于眉间。
他看向率先司南逸语气轻蔑道:“看来天界也是没有神仙了,竟会派你这般小仙来打发我。”
司南逸坐直姿态,用后脚抖了抖下巴的毛道:“对付你这种畜生,一个我足已。”
“都自身难保了还敢如此大言不惭!本君若是现在想杀你,就跟捏死一只蜉蝣那般简单。”
司南逸不甘示弱: “你大可试试。”
雨莲翻了一个身,上一刻还拌嘴掐着彼此二人,即刻神情紧张默契的闭上了嘴,甚至凝神静气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的出。
司南逸更是于心中祈祷,千万别醒了,我今游泳已经泳的已经想吐了。
所幸,雨莲也只是翻了个身,白日里瞎折腾的他睡的深沉,也完全没有要醒的迹象。
捏了个静音屏障,罩于木屋之上。
尚可勉强化了真身的司南逸与汐泽君大战了一场。
直至天明,也未分出胜负,眼见着雨莲要醒,二人才就此作罢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