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缓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谁？”
    “是我，卡琳婳。”
    初婳将视线转向门口，“进来吧。”
    “樱桃吃完了？”
    速度还挺快？
    刚进门的斯年，搭在门把手上的手一顿。
    他蠕动了下唇角，默默垂下了头，像是个认错的孩子：“……还没有。”
    初婳笑着挑眉：“我没有说过不吃完不能跟我说话么？”
    大丈夫能屈能伸！
    斯年蹲在初婳的脚边，故作可怜道：“我知道错了，卡琳婳。”
    所以不要再罚他了！
    “错哪了？”
    斯年：……
    他思绪一滞，突然想到书上说的，立马道：“哪都错了！”
    可惜初婳不吃他这套，浅笑着看着他：“那是哪啊？”
    都不过去了……
    只能如实道：“错在不改骗婳婳，只有两颗樱桃。”
    “错在跟婳婳抢樱桃。”
    “错在婳婳还没说完话就……”
    “好了！”眼看着走势越来越不对劲，初婳连忙叫停。
    再不叫停不知道他嘴里还能蹦出什么骇人听闻的话！
    斯年很是高兴：“所以婳婳原谅我了？！”
    “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上，勉强接受吧。”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闻言，初婳只是莞尔一笑，她可不好……
    “那我今晚还可以留下来么？”
    初婳打量了一番他身上的衣裙，嫩黄色的连衣裙将他的肌肤衬得更加白皙透亮。
    她已经能想象到赛琳娜穿这身衣服该有多好看了！
    初婳掩去了眼里嫉恨，淡然一笑：“当然。”
    他都要沉睡了，就对他好点吧……
    “谢谢你，亲爱的卡琳婳。”
    斯年有些虔诚的在初婳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他愿意永远做她的骑士，守护在她身边……
    夜晚，繁星漫天，窗台上隐约可见月亮的影子。
    原本紧闭着眼睛的初婳猛地睁开眼，额头沁出了一层薄汗。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斯年发现了她制作毒苹果的事情后，大发雷霆。
    然后整个城堡都不复存在了！
    她和斯年也被埋在了一片废墟中……
    初婳按下心底的不安，却突然发现床的一边是凉的。
    斯年呢？
    初婳起身掀开被子下了床，提着一盏灯缓缓向门外走去。
    她轻手轻脚的在黑暗中前行着，怕惊扰了人。
    在经过魔法书房时听见了一串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初婳有些疑惑的皱起眉头，这是斯年的声音。
    他好像很痛苦……时不时的传来一声闷哼。
    斯年没有防备，初婳直接推开门进去了。
    一进门就被斯年的模样吓了一跳。
    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变得凌乱无比，像是痛苦时自己用手抓出来的。
    他死死的咬住下唇，不让自己溢出声音，唇瓣都溢出血来了！
    半边脸上满是诡异的魔纹，闪烁着金光。
    初婳连忙放下手中的灯，将地上的斯年扶起来。
    “斯年，你怎么了？！”
    初婳轻轻拍着他的脸，希望他睁眼看看自己。
    斯年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双眼紧闭着，直到听见初婳的声音，才愿意缓缓睁开眼睛。
    是……小天鹅。
    他连忙将脸扭到一边，他现在丑陋的模样会吓到小天鹅的……
    “你、你怎么来了？”
    他明明记得小天鹅睡着了。
    “你不在身边，我睡不着。”
    初婳轻声哄着他，现在的斯年身上萦绕着暴戾的气息，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哄住他……
    斯年果然被安抚住了，眼里带上了欣喜的色彩：“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
    初婳直视着他的眼睛，满满的真诚。
    斯年努力扯了扯有些苍白的唇露出一个笑容来：“那你等等我好不好？很快的！”
    “好。”
    得到了初婳的回应，斯年立即闭上了双眼，运动体内的黑魔法的力量，将脸上的魔纹压制了下去。
    不一会儿，那半张满是魔纹的脸又恢复了白洁无瑕，如玉一般。
    他擦掉了唇上了血迹，又喝了一管变形试剂，变成了赛琳娜的模样，才敢走到初婳身边。
    “我们回去休息吧？”
    都快天亮了，小天鹅应该还没睡够……
    初婳看着他恢复如初的模样，缓缓收回了视线点点头：“好。”
    等到两人重新躺在床上，初婳才有些试探的问出声：“你每天晚上都会这样吗？”
    见初婳还是问出了声，斯年也没有隐瞒：“不会，只有月圆之夜才会。”
    “为什么会这样？”
    “这是黑魔法师必须承受的，跟你没关系的，卡琳婳。”
    斯年眸色淡淡，如果可以，他想让小天鹅一辈子都不会知道黑魔法师的诅咒……
    初婳侧过身子，微微靠向他：“可是你这样，我也会难受。”
    看到斯年无比痛苦的躺在地上时，她的心瞬间一空，无限的酸涩蔓延了出来。
    斯年身形一僵，双眼微微瞪大。
    小天鹅的意思是……她在心疼自己么？
    他有些小心翼翼地将手伸过初婳的头顶，轻轻搂住她的肩：“没事了，不用担心。”
    黑暗中，斯年的唇角疯狂的上扬着，眼眸发亮。
    小天鹅愿意让他触碰了……真好！
    初婳还是有些不安：“那黑魔法师还有别的代价吗？”
    闻言，斯年陷入了沉默，良久才再次开口。
    “大部分黑魔法师的寿命只到三四十年……据我所知，最长的不过五十年。”
    “卡琳婳，我是不是很自私？明知道没有多久……还要把你留下来。”
    斯年的心有些撕裂的痛，可是他不想放小天鹅离开……
    初婳冷着脸，转过身来肯定了他的说法：“是，那又怎样？”
    “你愿意放我走么？”
    斯年有些恐慌的靠近初婳，将脸埋入初婳的颈窝，肩膀微微有些颤抖。
    “不！我不要！”
    “婳婳，我做不到的……”
    一滴热泪滴落在初婳的锁骨处，有些灼人。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等我彻底消失在世界上再离开好不好？”
    他真的做不到放她离开……小天鹅就是他的命！
    不，现在比他的命还重要！
    初婳自嘲一声：“我不答应，你就会让我离开吗？”
    “斯年，你很懦弱！”
    既然一定要留下她，为什么不强硬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