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芷兰颇为心动。
    种族已经到了不得不变的时候。
    只是...曲芷兰心头埋上一层阴云。
    正如苏羽所料，短缺的资源必然诞生畸形的观念。
    天狐为了生存下去，也为了安抚族人，选择捏造了一个名为“狐神”的存在，并信仰着狐神终归会拯救他们。
    只有代代王族才知道，这个神灵是捏造的。
    而族群之中的族老们，那群半神大多是狐神信仰的忠实拥趸。
    一天到晚嚷嚷着祖宗之法不可违，宁可饿死，也不能轻易离开极北绝地。
    总的来说，虽畸形却适合天狐的现状。
    若没有信仰来填饱一半的肚子，天狐一族也无法顽强的生存下来。
    极北绝地虽魔力稀薄，但也并非无法修炼。
    只是...
    许多天狐都卡在了半神之下。
    它们不敢去参加神域，夺取起源。
    而老一辈活下来的天狐，也不过半神，一生再无寸进的希望。
    这样的族群，还真得有一种信仰来维护稳定。
    曲芷兰深知这个道理，从不打算戳破。
    然，若要改变。
    这又是最大的阻碍。
    曲芷兰将情况告知于苏羽。
    苏羽捏了捏下巴：“无妨，按你们天狐的规矩来就行。”
    “若是想说服他们，你有什么办法？”
    曲芷兰低眉道：“当初尊崇‘狐神’之时，便立下规矩。”
    “如果有后起之秀能破了狐神九玄阵，也就是同时和族内九个族老过招，并战而胜之，那他便是狐神许诺的应许之人，自然能说一不二。”
    只是...
    九个族老。
    那可就是九个半神啊。
    这个人类不可能做到的。
    “武力，让人厌恶，蛮横，残忍，我族无数同族都被暴力掳掠，然不得不承认，力量是这个世界最底层的法则。”
    曲芷兰觉得讽刺。
    一个被武力摧残的种族，最后决定生死攸关的大事，居然又要靠武力来决定。
    还真是...
    只会抽刀向更弱者呢。
    还有一些事曲芷兰没说。
    那就是她这个王女的地位也岌岌可危。
    今年黑面草欠收，为了族群，不得不派出大量狩猎队外出。
    按照祖制，
    天狐王族与其他天狐一样，被选中了就要出去。
    而天狐王族这一代有两位王子，一位王女。
    这一次，轮到她被抽中。
    许多同族都觉得曲芷兰大概率要死在外面。
    于是便提前收回了王族的继承权。
    且两位哥哥也...
    曲芷兰总觉得黑面草的欠收虽是天地异象导致的，但后续处理上也存在很多问题。
    也许，有族人正希望着...
    她不敢往深处去想。
    无论如何，种族已经站在了悬崖边边。
    苏羽有了大致了解后，跟随曲芷兰穿过松林，前往天狐的群聚地。
    路上。
    曲玄音小声道：“怎么样，无月姐姐，我的同族都长得很好看吧？”
    紫无月她们也不禁暗暗称奇。
    别说王女，连王女身边的侍女都样貌非凡。
    池沐颜略有所思，难怪连她们魔族也以拥有一个天狐婢女为荣。
    艾莉娅揶揄道：“小家伙，你是不是打算也来几个天狐婢子？”
    苏羽摇摇头，望着曲芷兰的背影：“我没有抽刀向更弱者的癖好。”
    “再说，我有玄音就够了。”
    “才不打算当灌兰高手。”
    池沐颜捏了捏苏羽的腰肉：“想的美呢！”
    “我知道你心里什么打算。”
    “你真想坐稳这万王之王，除了绝对的武力外，还需要‘名望’。”
    苏羽轻轻弹了池沐颜一个脑瓜崩。
    “还说我呢。”
    “你自己说的，别太聪明。”
    为名与器不可假于人。
    若连天狐一族都被苏羽庇护，并安稳的生存在他的治下。
    那其他观望的种族呢？
    万族之战，
    那些附属种族同样重要。
    或受武力胁迫，或追随于名望。
    “最重要的还是这是玄音的心愿。”
    池沐颜揉揉头，她气色好了很多，被魔神污染的印记已经被紫无月消除，唯有脸上的那一块印记需要用魔女画皮遮住。
    已经基本无碍。
    话是这么说。
    天狐聚落还维持着较为原始的部落建筑，竹庐，木屋都得是有地位的天狐才能居住，大多数天狐结草为庐，衣不蔽体，且个顶个的瘦骨嶙峋。
    和寻常饥民唯一不同的是，无论男女，都貌美的出奇。
    饶是见过无数人间绝色的苏羽都有一些心中荡漾。
    好在他连神后的诱惑都扛得住。
    抗魅能力早已今非昔比，还守着雪瑶那样的世间至臻，自不会轻易变色。
    艾莉娅都看花了眼。
    有心想带几个侍女走...随着怀胎后，她发现自己对鲜血的需求更多了些。
    娘亲也没跟她说过血族怀上后需要注意些什么，一切只能夫妻俩自己摸索。
    真可谓，争奇斗艳。
    饶是极北绝地，漫天冰霜与飞雪，依然如春光满园美不胜收。
    每一个天狐之女，狐耳柔软，遮不住身体的衣服，虽然清瘦，却不知怎么样的一个个都结上了硕果。
    这...
    可谓是兽耳娘乐园了。
    难怪会激发生灵无限的征服欲。
    她们一个个异样的盯着苏羽等人。
    “快看妹妹，居然是异族人。”
    “人类，精灵，还有...血族？”
    “他们来干什么的？”
    “难道绝地的结界被攻破了吗...”
    为避免引起骚乱。
    曲芷兰解释道：“大家放心，他们是在外流落的一支天狐支脉的朋友。”
    “特来帮助我们的。”
    “喏，小七，把东西分给大家。”
    曲芷兰拿出苏羽给的物资，一时间无数狐女口水都流到地上了。
    “这是...传说中的，面包吗？”
    “还有蜂蜜啊，好甜。”
    “我想吃肉肉...”
    曲芷兰身旁的侍女道：“别抢别抢，都排队，一个一个领，每一位都有！”
    苏羽身旁的曲玄音有点心疼。
    这些平常自己都吃腻的东西，同族却连这些都视若珍宝，两眼放光，那一个个小眼神...
    她看向苏羽。
    苏羽温声道：“放心，玄音。”
    “既然我们来了，就没打算空着手回去，更没有让你族人在这受苦受难的道理。”
    力量不足，也并非毫无办法。
    他手上，有一枚蚀魇九心。
    苏羽的奇异赝品依然能作用到蚀魇九心上。
    那这就是逆转一切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