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羲人的语气中。
    苏羽大致知晓了众人族对羲皇的态度。
    只是，令人好奇的是，明明是空灵族的史诗，为何会是人族的历史？
    莫非...
    苏羽回想起墨渊，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空灵族，是夙箜和人类的后代？
    还是说，夙箜本身也是一位...
    苏羽和空幻鸢在天之城定居，换上了华服，也分到了一间砖房，过起没羞没臊的生活。
    总之，静观其变吧。
    反正此刻的两人完全没战力可言。
    甚至跑不了太远...天之城的周围都是一望无际的沙漠，仅有天之城附近有山峦，河流，森林与耕地。
    当然，有一条永不干涸的大河流经沙漠，这有些违背常理。
    大河之中，是苏羽在这方世界第二次发现魔力的波动。
    第一次是在贤王羲皇的身上。
    空幻鸢说，羲皇的魔力大概是半神，也许更强一点。
    但总感觉很奇怪。
    羲皇的魔力感觉虽只有半神...
    空幻鸢困惑道：“这位羲皇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波动，似乎跟我们在魔女之夜中看到我娘的感觉一样。”
    圣域之上，接近真神。
    空幻鸢苦恼了一会儿便释然：“也许只是我们境界太低，感觉不出来吧。”
    现在两人纯纯普通人战五渣。
    看谁都是高山仰止。
    苏羽感慨道：“夙箜说的没错啊，这里还真恐怖。”
    “一点修为都没有，却要在神魔战场上活下来，这不痴人说梦吗。”
    难怪灵海难闯啊。
    越是境界高的人，当失去力量的时候越会感觉到无助。
    好在苏羽崛起的速度过快。
    又开阔了眼界。
    比起用力量蛮横的解决问题，他更会寻找解法。
    倒没有那么慌乱。
    “显然，核心是那位贤王。”
    “既然是神魔战场，那必然有超出我们常规认知的东西。”
    “比如...贤王证道成神。”
    从半神，立地飞升，一日成圣。
    听起来颇为荒谬。
    可在这个时代，是否一切皆有可能呢？
    “既然是贤王...”苏羽笑了笑：“老婆，我把事情想复杂了。”
    空幻鸢脑袋一歪：“啊？”
    “没什么，先睡觉，等晚上。”
    月明星稀。
    苏羽带着空幻鸢直奔羲皇的居所。
    羲皇不奢靡，不铺排，住着和所有人相同的砖房，就连房里的水井也是靠自己打的，而不是用魔力打通的。
    苏羽二话不说，直接翻了进去。
    羲皇注意到来者，似有疑惑。
    天之城的所有子民，无一不是道德高尚之辈，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颇有一种传说中的上古圣人大治之世的景象。
    “你们...叫苏羽和空幻鸢，对吗？”
    羲皇过目不忘，只要听过一遍名字，便会牢记于心。
    “晚上找我，所为何事？”
    他递过来两个杯子，里面用热水冲泡了“茶叶”。
    “我遍尝百草，发现这种叶子泡水喝似乎很不错。”
    羲皇丝毫没有为两人的冒昧造访而生气。
    苏羽便径直问道：“羲皇王上，请问您是想成神吗？”
    对，
    苏羽发现自己想复杂了。
    亦是所有久居高位者的通病。
    恨不得一句话都要做阅读理解，耍上八百个心眼子。
    既然是贤王，公认的贤王。
    那就直接问。
    羲皇握住茶杯的手静止不动，他的情绪第一次有了明显变化。
    “两位旅行者。”
    “你们...不属于这个时代，对吗？”
    苏羽一愣。
    自己还没开口，就被识破了？
    他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自己头。
    羲皇温声道：“别紧张。”
    “小兄弟。”
    “这个时代...没有神灵。”
    “倒是有一群自称‘神灵种’的家伙，建立了所谓的天庭，还有一群自称‘魔神种’的家伙，建立了冥府。”
    “他们找到了‘偷渡’一个名为灵界的方法，似乎从那里得到了超乎寻常的力量。”
    “于是，他们便不再想和其他生灵处在同一片空气之下，似乎呼吸相同的空气，对祂们而言都算是亵渎。”
    难怪，苏羽一开口就露馅了。
    确定了。
    这是神话时代之前，在神灵诞生之前的时代。
    羲皇抬手道；“无需跟我谈及未来的事情。”
    “若知晓了既定的未来，那会很无趣...呵呵，不过既然能看见这么聪明和可爱的后辈们，想来我做的还不错。”
    羲皇颇为得意，又把话题拉了回来，神色严肃道：
    “至于你问的...”
    “苏羽，天之城也许注定会灭亡。”
    灭亡？
    苏羽不解。
    羲皇紧接着道：“你会明白的。”
    “但是，天之城的灭亡，不是我们的灭亡。”
    “我也许知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了，就跟在本王的身后，看本王的所作所为，然后再得出你们自己的答案吧。”
    羲皇从容不迫，没有过多解释。
    天之城注定要灭亡？
    为何？
    两人悻悻离去。
    空幻鸢推测道：“如果结合王冠里的知识来看。”
    “老公你觉不觉得，这天之城就像一个神国？”
    苏羽凝眉，有点像。
    每一位子民都发自内心的信任并尊崇羲皇。
    他几乎以一己之力，启迪了智慧。
    从野蛮到渔猎，再到刀耕火种，精耕细作，到陶器，百草，冶铁...
    几乎一代人完成了正常历史中数千年的演变和进化。
    他到底要做什么？
    空幻鸢轻咬指尖：“莫非...”
    “羲皇，没打算活下去？”
    “老公，王冠里的智慧告诉我，即便身死，也是有复活可能的，就像神灵虽然陨落，但他们在星界不灭。”
    “还有一种方法，能起到类似的效果。”
    “那就是...愿望，只要将自己的愿望，自己在这个世界所做的一切的痕迹传承下去，那所有继承者都是他的道统，虽肉体陨灭，但精神永存，那...亦不会灭亡。”
    星星之火吗？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什么神灵，只有一群自称神灵的家伙。
    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什么神仙皇帝。
    站在神坛上的都是一群奇丑无比的怪物。
    创造了这个世界的是谁...
    苏羽有了一丝明悟。
    原来如此啊，贤王。
    创造世界的，
    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