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的水师陆战营,官兵一律着双层甲,内层是锁子甲,外层是皮甲,武器多用弩、腰刀、长枪,以及梁山军队必不可少的手雷。
由于中原王朝一向强大,故而东亚、东北亚、东南亚甚至中亚的一些国家,都会效仿中原王朝的制式甲胄,因此只从铠甲武器,是很难分辨出辽国与宋朝的不同的。
与许多电视剧拍摄时为了区分不同,大宋与辽国的军队乃至官吏的铠甲、衣冠,其实并无太大差别,辽国军队也少有穿戴兽皮帽子的。
故而蒲速烈蒲鲁浑只以为面对的是辽国南京道的士兵,毕竟那里汉人多,就是金国的铠甲样式,也多模仿的是大宋。
蒲速烈蒲鲁浑敢带着三四十个骑兵冲锋,是因为这种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干。当年他跟随完颜阿骨打攻打东京道时,就曾跟随自家的百户冲阵。
随着他不断大喊大叫,三四十骑在提速的过程中,又分为两队,不断向单廷圭所领的两都士卒的两翼绕去。
“不要慌,女真狗也是一颗脑袋两条腿,不要怕!”单廷圭给部下们打着气,实在是第一次遇到女真兵,许多士卒心里也没有底。
已知大宋打不过辽国,辽国打不过金国,故而打得过大宋的梁山军队,还从未与辽国步骑交过手,也仅仅打过金国的水师,所以梁山士卒们暂时不清楚己方战斗力的定位,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
“张弩,两段射击,听我号令!”单廷圭将一枚口哨含在了嘴中,目测了一下距离,猛地吹响了刺耳的哨声。
近百余支箭便飞向了半空,直直地朝呈散兵阵型冲过来的女真骑兵射去,接着是第二波箭雨。
这些金国骑兵果然可称精锐,一见对面箭雨飞来,顿时四散开来,来不及躲避的骑兵,就将盾牌举在战马的脖子处,或者藏身马腹,一轮箭雨之后,只有两三个骑士中箭跌落马下。
单廷圭突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看到跌落下马的三个骑士,居然有两个又爬了起来,追上了停在前面的马匹,跳上马儿又跟着冲杀过来。
陆战营士卒多用弩,毕竟长期在海上漂泊,若用弓的话,弓身易潮,不怎么方便保养。单廷圭却是弓马娴熟的,且他又是一营长官,故而带了一张硬弓。
“换破甲箭!”单廷圭大喊着,顺手从箭囊里抽出一支破甲重箭,瞄准冲在前面的一个骑兵,一箭射去,看到那骑兵被射中面颊,跌落尘埃再也爬不起来,单廷圭来不及欣赏和感叹,又摸出手雷,掏出火折子,凑着点燃,然后猛地投掷了出去。
临阵不过二矢,所以陆战营习惯性地会在接战前再投掷一轮手雷。
大宋朝的火器,同样也传遍了辽国。辽国的火器样式与大宋朝一样,种类多,威力小,故而这种由大宋朝“震天雷”改版后的梁山制式手雷,难得地建功。
百余枚手雷被投掷了出去,威力虽然不大,但爆炸声却惊得金国骑兵的战马不住嘶鸣了起来,冲锋的阵型顿时乱了,有些马儿驻足不前,有些马儿放慢了速度,骑兵们勒不住马匹,便迎来了第三轮箭雨。
这一轮箭雨果然见效,又有六七个骑兵被射翻在地。
蒲速烈蒲鲁浑睁着怪眼,用女真语大骂了几句,调转马头就撤,一直退回到弓弩射程之外,又重新集结了手下,却一时踯躅了起来。
他并不是个优秀的指挥官,虽然有着一身胆量和敢战的勇气,临阵应变的能力却很是缺乏,否则也不会被上官从前线派回后方驻守了。
这伙辽兵弩硬,而且还有火器,是他从军以来少见的敌手。
蒲速烈蒲鲁浑到现在都还以为,梁山水师陆战二营是辽国的军队。即便告诉他,他的对手是宋国来的,恐怕他也不相信。
宋国如果敢冲到辽东闹事,还会被辽国阻拦在中原么?
蒲速烈蒲鲁浑对宋国军队没有任何印象,也不觉得宋国官兵不能战、不敢战,在他的认知里,辽国契丹、奚族士兵还是很能打的,汉人士兵也不差,只是他们女真士兵更能打。
所以他只有一个模糊的认知,宋国官兵大概跟辽国的汉人士兵差不多吧?
看到战场上还留着几匹女真骑兵来不及牵走的战马,单廷圭便派了几个胆大的士卒去牵回来。陆战营也是有马的,但那些马儿主要是传令兵骑行用的,就是他这个营头,也不怎么骑马。
金国的战马,自然不差,单廷圭不愿放过,哪知他这里一动,对面蒲速烈蒲鲁浑便怒吼一声,又纵马带兵冲了过来。
金国的女真人口不多,所以完颜阿骨打所创的猛安谋克军制,士兵多来自同一部族,彼此都有姻亲、邻居、好友关系。
按照金国制度,战时凡战死同袍的尸体,都会被同伴抢回,这样战死者立功受赏,抢回尸体者也会分一份功劳。
蒲速烈蒲鲁浑刚刚退后时,那几个被射死的同袍尸体就被他们抢了回去,眼看这群辽兵居然还敢抢马,金国骑兵们顿时愤怒了。
初战小胜,单廷圭和部下顿时有了底气,果然披甲再厚的骑兵,也怕连续的破甲箭雨。
“金国骑兵,不过如此!儿郎们,举弩!”单廷圭大吼,随着金国骑兵再次冲来,他也再一次地吹响了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