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我很可怜吗？”
    岳芽微微歪了歪头，用无神且空洞的眼神注视着牧歌。
    “嗯。”几息后，岳芽才缓缓的用鼻音回应了紧攥着自己手腕的牧歌。
    “那你为什么不保护我？”牧歌怒瞪着岳芽，眼里全都是红血丝。
    “呵。”岳芽像是听到了一个冷笑话般的嗤笑一声。
    “凭什么？”
    岳芽的声音很平淡，却偏偏让牧歌无法忍受。
    他激动的嘶吼：
    “你知不知道！我要是被那个人叫走会发生些什么！”
    “与我何干？”
    说罢，岳芽便松开了右手紧握的匕首，左手迅速接住后直接捅进了自己的心脏。
    牧歌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紧攥着岳芽的手颤抖着缓缓松开。
    “为.....为什么？”
    岳芽不受控制的从嘴里涌出一口鲜血后呲牙对牧歌笑了起来。
    “活着已经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哪里还能救得了别人。”
    话音刚落，岳芽就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岳芽依旧笑着注视着牧歌。
    .....
    岳芽像是做了一场梦，醒来后却对做了什么梦里模糊的记不太清楚。
    她只觉的心情很是舒爽。
    也许.....是做了一个好梦吧。
    【芽芽！】
    【芽芽！】
    端云岚的呼唤让岳芽缓缓的睁开了紧闭着的眼睛。
    她茫然的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里已然是那灵霄秘境入口处的景色。
    周围东倒西歪的全是进入秘境的修士。
    他们都是闭眼沉睡的样子，就连不远处的神兽白虎也不例外。
    目前除了岳芽，也只有那端云岚曾经提到过的那个清冷佛子是清醒的。
    岳芽好奇的打量着和尚，那和尚也发现了有人在看他，边回头看向岳芽。
    两人的视线交汇，和尚先是有些意外，随后抬起左手向岳芽施了个佛礼。
    那骨节分明的手上还缠着一串佛珠。
    【哇！这手！针不戳！怪不得那姐们对他死缠烂打呢，搁谁谁不馋啊！吸溜....】
    端云岚看着佛子那充满性张力手，不由得感慨，并流下了口水。
    岳芽不由得偷偷看了眼佛子的手，暗暗赞同了端云岚的观点。
    她微微颔首，礼貌的回应，便转移视线，准备起身离开。
    怀里还一包疾风鼠崽，和一只不知是什么品种的鸟呢。
    她得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在给他们放生。
    岳芽放出灵兽袋里的白战，翻身上马，侧坐在马背上。
    马儿轻甩了下尾巴，便迈开自己的大长腿，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佛子垂眸看了眼倒在一旁昏睡不醒的姑娘，又抬头看向了岳芽渐行渐远的背影。
    “阿弥陀佛。”
    他拨弄的佛珠微微的加快了一些，颔首念了句佛号。
    ......
    某处。
    盘腿坐在地上的牧歌，陡然吐出哦了一口鲜血。
    他的幻梦竟然遭到了反噬，这是自打他修炼以来第一回。
    这一切还是要从秘境开启前说起。
    牧歌猜到了这群万剑宗的弟子来这秘境，是奔着拆了这秘境的晶核去的。
    他有心想教训一下这群穷疯了的剑修，也想看看这岳芽在他的幻梦里会是什么样子。
    所以他提前的在秘境出口设下了幻梦。
    只要进入秘境里的人从秘境弹出的第一时间，就会无缝衔接进入的被拖入梦境。
    那只神兽白虎，也被牧歌提前用了一些手段，一起拖进了梦境。
    当然，只有岳芽这一份是牧歌为岳芽特意准备的。
    第一个场景，那是牧歌幼年最美好的记忆与自己母亲得知自己无法逃离后，对自己的不同。
    他想看看，如若换成岳芽，面对如此境况，会怎么做。
    可谁能想到，岳芽二话不说就拿了纳鞋底的锥子捅进了脖子呢。
    要是放在以往，陷入幻梦的人，都会顺势在里面生活。
    即使有所察觉，也绝不会有像岳芽这样，痛快把自己捅死的情况发生。
    牧歌不信邪，又把岳芽拉入了另一个场景。
    那是他不得不面对那人即将采补自己的时候。
    没想到，岳芽这次更快。
    那一尺长的簪子，直接从脖子捅进了自己的胸腔，扎穿了自己的心脏。
    牧歌的幻梦，只要被拖进去的人陷进去的时间越长，他就会的到越多的修为。
    反之，就会越少，严重的还会反噬伤到自身筋脉。
    岳芽两次快速破了他的幻梦，已然是受了些伤。
    不过这点痛对牧歌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所以，他又对岳芽施展了第三次的幻梦。
    这一次，岳芽不再以他的视角来体会梦境。
    而是换了一个人。
    并且加强了对岳芽的洗脑。
    可岳芽依旧是毫不犹豫的要把匕首捅进自己的脖子。
    牧歌实在难以忍受，便现了真身拦住了岳芽刺下去的动作。
    可他依旧没有阻止岳芽将匕首刺向自己的动作。
    幻梦再次破碎。
    可牧歌依旧不想放任岳芽的意识回归，将其拘在一个虚无的空间。
    在这虚无的空间里。
    岳芽懒洋洋的躺在地上睁着眼睛发呆。
    牧歌的化身缓步走到岳芽身边，屈膝坐了下来。
    两人间相对无言。
    “你......”
    最后依旧是旁人先开口。
    可这牧歌刚一张嘴，就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呼.....”岳芽吐出了口浊气。
    “我尊重你的人生悲惨，与不幸。你很优秀。
    但倘若是我，我只会选择死亡。”
    “那你何故修仙？”牧歌不解。
    “嘿嘿！好玩嘛。”
    “......”牧歌张了张嘴，最后不知道说什么便重新闭上了。
    “朋友！你把我困在这里，是想杀了我吗？”
    岳芽语气轻松，话语里还微微夹杂着些许的兴奋。
    牧歌咬了咬下嘴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巴掌把岳芽扇了出去。
    在此之前，他还不忘模糊了岳芽在幻梦里的记忆。
    连续三次被岳芽急速破解了自己的幻梦。
    强如化神期巅峰的牧歌也遭到了术法的反噬。
    筋脉上布满了裂纹，喉间腥甜，一口血不受控制的被他吐了出来。
    好在除了岳芽与那光头和尚以外，还有很多人被困在幻梦里，足够他修复受的内伤。
    他抬手抹掉了嘴角的血渍，悠悠的望着岳芽离去的方向。
    “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