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最能喝酒的,也不敢这样一碗接一碗地豪饮。
唐峰兄弟俩,手持酒杯,慢慢品味,目光则落在牛达等人身上。
在他们的注视下,牛达痛快地一饮而尽。
然而,令人尴尬的一幕发生了。
牛达端着杯子,瞪大眼睛,就这么坐着,空闲的左手紧紧抓着喉咙,强忍着没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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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其他几位将领反应各异,有的被白酒呛到,手捏喉咙猛烈咳嗽。
李婉坐在一旁,看着牛达他们,疑惑地端起酒杯浅尝一口。
随即,她微微皱眉,把酒杯放回桌上。
现在她明白了,为何牛达他们会如此反应,只因这酒太过烈性。
黄酒她也尝过,但与这酒相比,相差甚远。
好一会儿,牛达他们总算缓过劲来。
“好酒,痛快!”牛达又提起酒壶,斟满酒碗,深饮一口,因为有所准备,这次并未被呛到。
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让他觉得全身毛孔都舒展开来,无比惬意。
这才是男子汉该喝的酒。“其他人喝过之后也纷纷高声赞叹。
“唐公子,我敬你。”牛达起身,端起酒碗大声说。
唐峰也起身,端起酒碗。
两人互相敬酒,随后各自小酌半碗。
“唐公子,我也敬你。”
接着,营帐内的将领们陆续起身,向唐峰敬酒。
唐峰知道他们并无恶意灌酒,于是也不推辞,凡上来敬酒的,他都一一碰杯。
来来回回,就算他酒量好,也渐渐醉了。
最后,天旋地转,连东西都看不清了。
深夜,营帐内饮酒的人,一个个被亲卫搀扶回各自的帐篷。
迷迷糊糊中,唐峰不知如何回到营帐。
只是某个瞬间清醒时,似乎有发丝落在胸口,痒痒的。这一晚,他睡了个好觉,甚至破天荒地做了个春梦。梦中,一位轻盈的女子与他相拥,缠绵至极,直至云雨巫山。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唐峰才醒来。坐起身,环顾四周,一切正常,只是外衣脱了,身上还穿着内衣。那只是个美妙的梦罢了。
他起身穿衣,套上盔甲,径直走出帐篷。
帐篷外,赵平守在那里。
“爵爷,您醒了。”赵平见唐峰出来,拱手行礼。
唐峰点头,看向营地内。
此刻,左骁卫的骑兵们已经开始生火做饭。
昨天接到长安的命令后,李靖找他,两人商量后决定今天启程回长安。
简单吃过早餐,唐峰前往中军大帐。
北方军团的将领们已到齐。
“越国公,北境就交给你了。”李靖看着罗通,开口道。
罗通笑着拱手。
突厥大败,至少几年内无力南下,北方军团短期内恐怕不会有战事。
罗通也知道,自己只是暂代北方军团主帅,不久后就会有人替代他。
“二弟,好好保护卫国公。”罗通望着唐峰,语重心长地说。
“大哥在北境要小心,突厥虽败,吉利可汗不是轻易认输之人,况且突厥实力尚存,不可轻视。”唐峰说道。
罗通笑着点头。
谈话间,唐峰瞥了眼李靖身旁,李婉站在那里,神情如常,没有任何异常。
依旧冷漠,依旧让人觉得有些冷漠无情。
“走吧,回长安。”李靖朗声道。
李靖的一千多亲卫,加上左骁卫的一万三千骑兵,浩浩荡荡离开德阳,向长安进发。
从德阳到长安,路途千里,不赶时间,无需日夜兼程。
沿途,唐峰与李靖父女并未过多交谈,因为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走到这一步,双方已无转圜余地,再假装和睦,不过是自欺欺人。
走走停停,抵达长安时已是九月。
大军凯旋,对帝国而言是大事。
无论是唐王李二,还是朝廷重臣都非常重视。
快到长安城时,兵部已派人前来商议进城仪式事宜。
九月初三。
李靖和唐峰带领一万骑兵,浩浩荡荡从东城门进入长安。
此时,城门内外,沿街两侧,金吾卫士兵整齐列队。
悠长的号角声响起。
踏入城门,唐峰放眼望去,街道两侧人头攒动,看不到尽头。
就连沿街的房屋上都站满了人。
金吾卫士兵发出震天的欢呼。
表彰游行。
对任何武将来说,这都是极大的荣耀。
沿街,许多长安城内的年轻女子提着花篮,当唐峰骑马经过时,她们呼喊着唐峰的名字,抛洒鲜花。
若非沿途都有金吾卫士兵组成的人墙,恐怕这些女子会冲上来把唐峰从马背上拽下来。
唐峰骑在战马上,始终保持微笑,手掌举起,不断向两侧的百姓挥手致意。
在他身后,身着黑色长袍、戴着黑色面甲的燕云十八骑无声地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