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始皇帝第一次没上朝,惹得众大臣纷纷打探消息,知道是因为秦幸福的时候,一些人心想这会不会是另一个褒姒了,一时间十分忧心。
扶苏回到自己宫殿呼呼大睡,秦幸福被安排到太后的甘泉宫,她是被抬去的,一整夜高强度的脑力和体力输出,她累晕了。
李斯一派的官员们私下找他,认为秦幸福是个祸国妖姬,希望他能出面把她赶走,宗室之人也觉得始皇帝做法不妥,于是求见陛下。
始皇帝连着三天都没怎么休息,他在整理那夜的资料,而秦幸福则是实实在在睡了一天一夜,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任由宫女帮她洗漱,换衣。
看到吃的麻木往嘴里塞,她记得自己明明回家了,还和妍妍,师姐她们一起逛街,吃东西,看电影呢,怎么自己醒来还在这里?
秦幸福胃口都不好了,就只吃了三碗饭,整个人都十分失落,她吃完饭就走出屋子,看着天空发呆。
扶苏和夫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坐在屋檐下盯着天上。
“幸福,我带我夫人燕来看你了。”
扶苏回到家,已经和夫人做了对正常夫妻,他才觉得这世间美好的事挺多的,希望自己能早早有个孩子,那是未来的希望呢。
秦幸福收回目光,看向扶苏和他身边的人,突然,她十分激动站起来,直接越过扶苏,紧紧抱着他夫人。
“妍妍,是你吗?你怎么也来了?你来多久了?呜呜……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我想你们 想老师,这里一点都不好,我想回家。”
扶苏和燕夫人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见她那么伤心,只好随她发泄。
“妍妍,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话最多吗?”
秦幸福觉得不对,然后去松开怀里的人。
燕夫人向她行礼。
“内史大人好,我是公子的夫人,我叫燕。”
秦幸福刚刚只顾着看脸了,没注意到其他,现在才仔细打量起来,这人和郝妍有七八分像,但是身材娇小,就160不到的身高,妍妍和她一样有175呢。
秦幸福十分失落,眼里的光都灭了,是呀,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呢?她自己回不去就算了,怎么还想着朋友也一起过来呢?妍妍那脾气,来这里怕是天天闹呢,而且她学东西还那么慢,光是学这里的人说话都要好久吧。
“不好意思,您和我一位好友很像,我认错了。”
秦幸福行礼道歉。
扶苏见她像那样,心里叹气,他一方面希望秦幸福就在这里,为大秦做事,一方面又想她能如愿回家,内心十分纠结。
“幸福,你可以把她当做你好友,这样你在这里也有好友了。”
“谢公子好意!”
秦幸福知道他的意思,但她搞不来菀菀类卿的戏码,妍妍是妍妍,燕是燕,她们是两个人,完全不一样的人。
“内史大人,这是我做的吃食,希望您喜欢。”
大秦第一位凭借自己实力从乡野步入朝堂的女子,昨日已经传遍咸阳了,家家户户都十分好奇和敬佩她。
秦幸福接过道谢。
“公子,我住在这里不合适,我以后住哪里?”
“你有官职在身,府邸一会儿会有人带你去的,父皇说你可以旬日来一次即可,这样你有更多的时间做其他事了。”
“好,多谢!那我先走了,祝您和夫人长长久久,白头偕老!”
俩人闹了大红脸,燕夫人则是十分感激她,之前听说公子身边出现一个女子时,他是有些危机感的,但扶苏回来却主动说了他们之间的事,表明自己仅仅是欣赏她的才华,言语之间并无男女之情,她觉得自己思想太过龌龊了,此等奇人,怎么会像她这样以夫为天呢?
今天见到,见她眼中并无丝毫异样,或许奇人就是天性如此吧!所思所想非常人能比的。
秦幸福告别两人,在宫人的带领下来到自己的府邸,大老远就看到一堆人跪在地上了,有男有女,三十个人左右,女孩子都十一二岁的样子,一个个瘦瘦的,头发黄黄的,还真是黄毛丫头了;男的平均在二十岁左右,有十人是士兵样子,五人像小厮,打杂的。
“大人,这就是您的府邸了,这是陛下赐给您的仆人。”
一个小太监向她介绍。
“谢谢!你们都起来吧,把头抬起来,你们这些人中,谁记路最厉害?没事的,可以大胆发言,你们以后是我的人了,就不要动不动就下跪,把头抬起来,昂首挺胸,有事说事,我这人奖罚分明,积极发言有奖励。”
秦幸福得了一堆赏赐,装不下了,还有好几块金饼还抱着呢,说完话给了带路的小太监两个。
仆人你看我,我看你,终于在角落有人出声说。
“大人,我最擅长记路了,咸阳大大小小的地方我都知道,我这人去哪里都能原路返回,之前就负责出门采买这些。”
秦幸福眼睛亮了,人工gps呀!循着声音看去,看到一个瘦弱,穿着破烂的小男孩,招手示意他上前来。
“这个可以呀,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大人,我没有名字,15了。”
小男孩有点害怕,但看到秦幸福双眼带着笑意看着他,紧张的心放松了些,心里还在感慨,他们大人真好看,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
“那行,我给你取名吧,叫高德怎么样?以后我去哪里你都跟着。”
“高德谢大人赐名!”
小男孩很开心,自己有名字了,还是大人亲自取的。
“对了,你们管事的是谁?”
秦幸福继续看向众人,众人不太理解她说的管事的是什么意思,一旁的小太监问。
“大人,可是找家宰?”
秦幸福点头,于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就走出来。
“大人,我是您的家宰,我叫越辛。”
“你好你好,我叫秦幸福,以后辛苦你了。”
“大人客气!”
越辛想要跪下,但想到刚刚她说的,一时间半跪不跪的。
“走吧,带我看看我以后的住处长什么样?小公公,谢谢啦!你们回去吧!”
秦幸福说完就往里走,小太监还挺羡慕那些人的,大人人真好,跟着他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秦幸福转了一圈,觉得自己这房子真不错,巡视看到仆人房间,门窗有些漏了。
“越辛,你支点钱把这里修缮一下,记得找几个工匠来,人到了记得带来见我,我要整改一下。”
越辛点头。
“喏!”
越辛办事速度很快,很快就找来匠人,秦幸福把盘炕的想法和工匠说了,还画出图纸,工匠们觉得不理解,但还是照做了。
秦幸福怕冷,冬天没有炕她可要怎么活?把自己的房间还有仆人们的房间都做出炕,冬天到时候就不冷了。
工匠们在做的时候,秦幸福就在一边叨叨,工匠们双眼发光,听说这位大人很聪明,没想到随便做的事都这么厉害,那要是将这个传出去,那他们是不是发了?
“大人,此法可否我们能否传出去?我给您钱,您看多少合适?”
秦幸福觉得无所谓,自己从小对金钱的概念不强,把这事交给越辛处理。
先指导建好一个了,其他的秦幸福就不管了,她带着高德出门了,去检查郊外那片农场,检查土壤和水源,她觉得土地有些贫瘠。
于是让人在不同的地方挖了很多坑,然后安排人把咸阳城的人和动物的排泄物收集起来倒在坑里,地上的杂草、麦秆全部一把火烧了,然后草木灰也都扔坑里。
手头人手足,办起事来贼快,一转眼就到上朝的日子。
在越辛的提醒下,秦幸福第二天不情不愿去上朝了,在殿外等候的时候,大家都纷纷远离她,一个个用衣袖遮住口鼻,搞的她一脸莫名其妙。
她闻了闻自己身上,不臭呀?
“高德,我身上臭吗?”
高德凑近,闻到一股香味儿,他从来没闻到过。
“大人不臭,还是香的。”
香的?她的沐浴露洗发水都用完了,自己这几天用的是简单的肥皂,没放什么东西呀!
“你去听听他们说什么?”
高德点头,然后跑到角落去偷听,不一会儿气鼓鼓回来了。
“大人,他们欺人太甚,说您晦气。”
那些人说得更过分,但他说不出来,大人那么好,怎么就肮脏晦气了?大人那么聪明,这那些事也是有自己道理的,他看那些人才晦气。
想着想着朝那些人的方向吐口水。
“我知道了,没事,一会儿我收拾他们,我可是有陛下撑腰的人。你把身板挺直了,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秦幸福瞧不起那些人,一个个人,锦衣玉食的,压根不知道粮食种植有多难,嫌她恶心?晦气?一会儿搞不吐你们她不姓秦。
高德听话抬头挺胸,秦幸福进入朝堂,行礼,太监高吼。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秦幸福看居然不是赵高了,觉得赵高失宠了,心里暗自开心一下,想到还有事要说,于是出列,诸位大臣都用眼神瞟她。
“陛下,臣有奏,这是近日郊外农庄的勘测详情和臣做的措施。”
秦幸福拿出图纸和数据,以及做法和原因都写清楚了。
“郊外农庄,臣实地考察,发现土壤面积大,水源充足,但却年年减收,是因为土地贫瘠导致的,通过挖坑沤肥的方法来使土地肥沃,但这样还不够使土地肥沃,所以明年我主要种植玉米和大豆,粟明年就不打算种了。”
秦幸福刚说完,就有人跳出来说。
“陛下,郊外农庄面积如此之大,是咸阳最大的农庄,若是不种粟了,那明年粮食不够了怎么办?”
“就是,历年就是那样种的,为何你一来就要变了。”
立马有人附和,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就是就是,这不乱来嘛!”
秦幸福气定定神闲。
“哦?是吗?那历来如此,为何产量一年不如一年?我去看的时候,地里的杂草都比庄稼多,你们之前怎么种的?”
一句话怼得别人哑口无言,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产量越来越少。
秦幸福得意地说。
“这土地就像水壶一样,种庄稼就是不停往外倒水,当池子里的水没有了,又不去补充水,庄稼怎么可能高产?刚刚在门外你们一个个像躲瘟疫一样躲着我,你们一个个怕都是锦衣玉食惯了。知道粮食怎么种高产吗?就是你们不屑于提起屎尿浇灌出来的,真以为种庄稼就是有土就行了?人有轮回,五谷也有,说不定明年诸位就能吃到自己屎尿浇灌出来的粮食呢。”
“大胆,休要放肆!朝堂之上,说此等事,有辱斯文。”
谒者看不下去了,也被恶心到了,她怕再让她继续说下去,他就要吐了。
在上面的始皇帝也皱起眉头,有点恶心了!
扶苏已经习惯了,之前他还直接吐了,后来饿几顿就好了,饿过肚子之后,他胃口变好了,吃什么都觉得挺香的。
“好了,以后不用说这些了,这些你直接做主就是了,不用上报了,没事就退朝吧!”
散朝后,有人路过她的时候说了声。
“粗鄙之人!”
然后甩袖离去,秦幸福一大跨步把他抓住他脖子。
“小矮子,刚刚你说什么?我是粗鄙之人?怎么?你在质疑陛下吗?陛下都说我聪慧至极,怎么到你嘴里我就是粗鄙之人了?你谁呀?这么了不起,你文雅,你了不起,长的这么丑也好意思说别人粗鄙,我看你才粗鄙!你全家都粗鄙。”
这人真的矮,一个男人,一米六都不到,这种人居然还能做官?
男人被她的话先是吓的脸色一白,然后又气得满脸通红,想要挣开她的手,发现这女子手劲真大,直接把他提起来了!!
“秦内史,放手,这是田奉常,官属太乐。”
李斯赶紧呵斥她,听到这人官比她大,于是她才松手。
田奉常赶紧后退几步。
“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质疑陛下决定了,我是说你这个人行为举止粗鄙,一个内史,说出的话一点都不文雅。”
秦幸福一言难尽看着眼前这人,就这样的人是奉常?
“哦,是吗?田奉常既然说文雅,你有属太乐,那我们挑个乐器比试一番如何?我输了就承认我粗鄙,给你百金,你要输了就承认你粗鄙,给我百金。”
田奉常十分自信,
“谁怕谁,赌就赌,请诸位大人为我作见证,公子与丞相评判。”
两人挑选编钟,先去请示了,始皇帝觉得有趣,就同意了,然后自己也去凑热闹了。
众人行礼之后,田奉常先发制人,敲响编钟,秦幸福看着他短手短脚来回鼓捣,就觉得想笑,有多好听她没听出来,就挺一般的。
等田奉常演奏完,众大臣纷纷拍手叫好。
“彩!彩!彩!”
秦幸福俯视他,开口问。
“就这?没了?”
田奉常抬头说。
“怎么?怕了?怕的话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秦幸福眼神都不给他,走到钟架旁,拿起敲击工具按了敲个遍,性子急的人直接说。
“秦内史,你会不会呀?不会可别瞎敲,损坏了可是重罪。”
其他人听完纷纷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