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连港航海培训学校。
    石海洋很早就到了，今天是本期学员考试的最后一个上午。
    由于庄主任要陪着主管机关人员，参与监考，只能让他一个人在办公室坐坐。
    哪里坐的住。
    石海洋走出办公楼，到校园里到处转转。
    学校不大，以前是一所普通中学，由于很多大城市名校组建教育集团，在此地设置了几所分校。
    原来本地办的中学渐渐没有生源，日渐荒芜。
    闲着也是闲着，后被私人承包，改为培训学校。
    和一般中学不同的是，这里增加了几处适合海员培训的特殊设施。
    一，水手工艺大练场，撇缆，打绳结，插钢丝，刷油漆的地方。
    二，机工工艺大车间，车钳电焊，设备拆装的地方。
    三，消防场所，里面摆了几个不同类型的灭火器。
    四，游泳池和高高的跳台是占地最大的。
    话说，海员不会游泳和跳水那是不合格的。
    游泳姿势不需要多标准，能保持浮性不下沉就算合格。
    跳水，更加简单，捂住鼻子采用“help\"姿势，跳下去保证不受伤不溺水。
    水花大不大，不需要刻意去压住，那是跳水运动员的事情。
    石海洋这几个地方都逛了。
    感慨良多，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的海校校园。
    …
    “石总，你在这里啊，我找了你半天了。”
    “考试结束了，领导们也都回家去了。”
    “我们回去办公室聊吧。”
    庄主任来到了水手工艺场，看到正在跃跃欲试准备撇缆的石海洋说道，
    “这么多年，还没忘？”
    “哪能忘，都刻在骨子里了！”
    石海洋说完，右手拎着几小圈绳子开始荡起来，身子微躬。
    差不多了，猛地撇出。
    庄主任跑过去数了数格子，大声嚷嚷，
    “三十二米啊，厉害，及格了！”
    “宝刀未老，宝刀未老啊！”
    石海洋有点得意地笑了笑，揉了揉有点酸痛的右胳膊和右腰子。
    貌似，闪着了。
    两人来到办公室，庄主任亲自泡好茶端过来。
    今天是周日，学校里没几个人，办公室区域，静悄悄的。
    庄主任又从文件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推过来。
    “这是当初说好的抽成，扣除部分证书费，剩余的都在这里，你拿着！”
    “我们做老师的，桃李满天下才是真的光荣，钱不钱的真的不是那么重要。”
    “我们学校高层几位领导也都给我们开会了。”
    “教师要纯洁，特别我们这种培训学校，一定要保持初心，砥砺前行。”
    “如果我们中饱私囊，如何教育学生，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特别是这种钱，更加不能拿，我们这是私营培训集团，生源都要靠你们介绍。”
    “校领导一直在盯着我们，难做啊！”
    庄主任不舍地看着信封。
    拿着，习惯了！
    特别是这种已经在自己口袋里了，再拿出来，心有点痛。
    就像刚吃饱饭，被人在胃部捶了一拳一样，吐了出来，同时很受伤！
    “老庄，你这就不够意思了，还当我是朋友吗！”
    “你耗费了那么多心血培养他们，各种打点各种笑脸的，多不容易！”
    “这是你应得的，你知我知，收起来，我们永远是朋友。“
    石海洋又把信封推了回去。
    “我去看看他们，晚上请他们吃个饭，庆祝培训结束。“
    “你可一定得来，给孩子们一个感谢你的机会。”
    “他们将带着你的期望，走向海洋！”
    说完，石海洋站起来，走出办公室。
    庄主任摇摇头，把信封装进了公文包。
    是啊，都不说，上面的领导谁知道呢，这又不是第一次。
    他放弃了船上高级船员的高薪待遇，到学校做个培训主任，难道真是为了海洋情节？
    幼稚，不想办法弄到钱，怎么养活一大家子啊。
    石总这人，可处！
    …
    石海洋来到教室，小伙子们正在收拾东西。他拍了拍手，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今晚我请大家吃饭，一是庆祝培训结束，二是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努力。”
    他们欢呼起来，纷纷表示一定会参加。
    石海洋看着这群充满朝气的年轻人，心中充满了欣慰。
    他知道，半个月后，他们证书办好，即将踏上新的征程，迎接更广阔的天地。
    交代了几句，石海洋让他们回宿舍继续整理，饭点了再集合。
    他自己又回了办公室。
    …
    庄主任更加热情了，他主动打电话给饭店订晚上包间。
    当然了，饭店也是他亲戚开的，叫“渔舟唱晚“酒家。
    肥水不流外人田！
    “石总，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安置？如今市场不好，我们去年培训的几批学员，安置率很低。”
    “有很多学员家长都把我们学校告了，说我们骗钱！”
    “我们哪有骗钱了，只是收个学费和书本费，他们的钱都被中介挣去了。”
    石海洋表示很理解，中介收了两万八，只交给学校八千。
    于是，很多中介公司因此挣得盆满钵满，获得了人生第一桶金。
    安置不了怎么办？
    关中介公司他们什么事情，大环境不好啊，他们也没办法！
    他们之间也没个协议啥的，走熟人路线，杀熟！
    “我会尽量去安排的，暂时上不了船就安排其他工作。”
    石海洋已经有了初步的打算。
    三条船回国都要实习生，一条船安排三四个是比较有把握的，
    实习生呢，轮流做服务员，又省了服务员的工资。
    实习生的待遇？
    那时候实习生没有待遇，自己不缴船上伙食费的，已经算是比较幸运了。
    那时候的实习生，才是真的苦逼。
    二十二个人啊，安排不了的扔给李寻山和南芳。
    做做苦力还是有地方安排。
    “石总。你对连港很熟吗？有什么亲戚在这里做大老板吗？”
    庄主任在做背景调查吗？
    “哪有什么老板，老家三个同学在这里上班，都是打工仔。”
    “我们还是吃亏在学历上面，没有八零后混的开。”
    石海洋老老实实地回答。
    什么老板，和他一点吊关系都木得。
    要说有关系，只能是冀茉，她又不是什么大老板，顶多是做的还算不错的生意人。
    不对，那个马蜂女，应该是大老板哦。
    “庄兄，这地方有什么样的大老板啊，闲着无事，说来听听。”
    石海洋想求证一下，她是不是真的叱咤风云。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