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杨村。
“你说杨功那小子的家啊?你们是他什么人?”
虽看顾长安两人不像是坏人,可扛着锄头的老农还是谨慎的多问了一句。
“我们是他朋友,特来寻他有事。”
杨功的死亡讯息,应该没传回村里来,顾长安就临时换了个说法。
老农指了个方向:“你们往里走,田边的瓦房就是。不过这小子已经好长时间没回来了,家中只有他老母和二小子在。”
“多谢。”
道完谢,二人顺着路往前走。
不一会就看见了一座两层的瓦房,看上去还算不错,可见杨功平时的收入还可以。
走近发现门开着。
一条大黄狗趴在狗洞旁,见到有陌生人,发出警告的叫声。
又有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听到声音后从一侧的柴房走出。
“你们找谁?”
“杨功在家嘛?我们是他的好友,来看看他。”
顾长安明知杨功已死,可还是没说出这个残酷的真相。
杨成放下劈柴的斧子,面带笑容道:“原来是我大哥的朋友!不过我大哥外出办事,已经有快一个月没回来了。”
干捉妖人行当的,长时间外出是常事。
“二郎,是大郎回来了吗?”
里屋走出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大娘,殷切的问道。
“娘~”
“不是大哥,是大哥的朋友来看望他。”
杨成快步上前搀扶。
“哦...”老大娘情绪低落,又强撑着说道:“既然是大郎的朋友,那你要好好招待他们,不要怠慢了去。”
“娘,您就放心吧,儿知礼。”
杨成将老大娘搀扶回屋中歇着,这才回来请二人大堂坐下说话。
“二位来的真不巧,我大哥也不知何时回来?”
杨功为二人倒上茶水。
“那真可惜了,我二人和杨兄是数月前的一桩失踪案中相识的,我们一同合力消灭了那害人的妖魔,那是一见如故。”
顾长安确实有些惋惜。
惋惜一位心怀正义的侠义之士,就这么遭遇了权贵的迫害。
一听此话,杨成戒心全无,抱拳道:“此事我大哥与我说过,没想到就是您二位。”
然后便推心置腹的交谈起来。
顾长安也知道了杨家现状,杨父早年上山打猎被猛兽所伤,坚持了几年就离世了,老大娘眼睛哭出了问题,看不清远处的东西,是杨功这个家中长子背负起了养家的责任。
“哎...是我拖累了大哥...”
“连累他而立之年,暂不能安定下来娶妻生子,还得拼了命的接悬赏...”
“我已打算好,等我淬体有成,就和我大哥一起做事!我们兄弟齐心,将来一定能上好日子!到时各自娶个婆娘,好好孝敬母亲,再生个大胖小子,哄母亲开心!只希望母亲能时时刻刻开心的安享晚年。”
杨成满怀对未来的憧憬。
阿福面有不忍之色,嘴唇微微颤动,怎么也说不出真相来破坏对方的这份期盼。
好在他脸上毛发浓厚,杨成没看出什么来。
顾长安心中叹息了一声,开口道:“不知我二人可否借宿几日,看能否有缘等到杨兄回来...”
杨成立马应道:“如何不可!我杨家欢迎之至!”
住了数日。
受了杨成不少优待。
作为回报。
两人也会在武道方面,对他多加指点,让他受益良多。
“您二位想必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吧!只消片刻指点,便让我醍醐灌顶!大受裨益!比之县城武馆的师傅强上千万里!”
多日相处,杨成对顾长安二人可谓是推崇之至,恨不得纳头就拜。
顾长安笑着回道:“过奖了,我二人皆是无名之辈,只是有些心得罢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杨成虽学艺不精,可眼界还是有的!”
“就您二位的本事!肯定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
杨成把头都要摇成了拨浪鼓。
顾长安笑而不语。
“莫偷懒!再来!”
阿福对于杨成颇为严格,许是对杨功颇为欣赏,连带着爱屋及乌吧。
“来!”
杨成咬咬牙,再次扛起巨木,摆出站桩姿势练功。
杨家并非武道世家,所练也是从武馆花钱学到的下乘武学。
顾长安虽未教他上乘功法,可也默许阿福对他传授一些更深入的淬炼技巧。
突然。
顾长安眼神变的可怕起来。
“果不出我所料...”
村外远处,一片灰尘慢慢逼近,那是马匹奔跑引起的。
“前方就是尚杨村!”
“老大,做了这一票,可够我们潇洒大半年了!”
“哈哈!雇主出手很真大方!不过区区一些贱民,竟给了千金之巨!”
这群半遮面的马匪并非断刀门的弟子,而是花钱雇来的亡命之徒。
断刀门怎么也算是名门正派,自然不可能让弟子参与到这种脏事上。
“咦?下雨了吗?”
一马匪感觉自己的脸上似乎掉了东西,伸手擦拭了下,发现似乎是血。
他抬头一看,只见无数‘雨滴’从天而降。
数十个呼吸后。
顾长安的身影出现在一旁,手掌轻轻转动,无数‘雨滴’从地上倒卷,凝聚成银色金属球,慢慢没入体内。
饕餮鼎一出,不管是人是马,所有碎块全收了进去。
手再次一挥。
旁边水渠里的水凌空而起,冲散满地的鲜血。
“想必...这里的青草会长的更加旺盛。”
顾长安抬头遥望蜀王城方向,轻叹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贫道不是没给过你机会...”
于是右手轻抬,掐了几个手诀。
蜀王城,应家。
后院荒废的水井,一张张符纸凭空燃烧化作灰烬。
井底稀稀落落,似乎有东西在爬行。
应家正堂。
应征护着一娇媚女子,怒喝道:“郑茹!你到底想干什么!别忘了!我才是一家之主!我的父亲是大虞国的开国皇帝!你竟敢如此胁迫于我!”
周围站着十数个身穿统一制服的江湖中人,和应征的心腹们对峙着。
郑茹歇斯底里怒吼道:“权儿死了!权儿死了!!!你说我为什么?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还有什么事情是我干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