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可以吗？
    陆冉冉霎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心中又是无奈，又有几分好笑。
    红灯变绿，汽车再次发动。
    沈西泠悠悠补充道：
    “这些都是我自己想做的。”
    “你不需要有心理压力。”
    陆冉冉还没来得及回复，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来电人是常虹。
    “冉冉，你也看见新闻了吧。”
    “我现在很担心南城大学的回应。”
    “如果因为楚月的事，南城大学直接一刀切，拒绝所有剧组的话，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
    在常虹说话的时候，陆冉冉悄悄瞥了沈西泠一眼。
    只见此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手上的动作没有一丝慌乱，心中顿时了然。
    于是，在常虹话音落下后，她平静地说道：
    “虹姐你放心，不会影响到剧组的。”
    “可是......”
    电话那边的常虹原本还有些疑问，但随即止住了话头，说了句“我知道了”之后就挂了电话。
    想来，了于世故的常虹马上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以及可能造成的影响。
    沈西泠将方向盘转了半圈，拐进了前往南城大学的弯道。
    “是常虹？”他问道。
    陆冉冉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沈西泠快速地偏过头，朝陆冉冉眨眨眼。
    “彼此彼此。”
    陆冉冉明白，沈西泠说的是自己刚才回复常虹的那句话。
    她有什么理由笃定这件事不会连带着影响剧组？
    不还是明白既然这件事与沈西泠有关，那就必然不会连累自己吗？
    然而，就算彼此心知肚明，但就是不愿意说破。
    二人就在这互相打哑谜的过程中冰释前嫌。
    南城大学的溧水校区在郊区，早高峰时段多的是进城的人，出城的道路反倒是畅通无阻。
    还没到校门，远远就瞧见校门口前的广场上乌泱泱聚集了一大群人。
    一下车，陆冉冉就听见一个尖锐的女声与一个粗壮的男声正在争吵。
    “今天我们要是进不去，你们也别想！”
    “反正公司还有几个合作的摄影棚。到时候，你们要是没地去了，可以给我们下跪，我们就考虑考虑——”
    话说得难听又弱智，一听就是出自陆可可。
    明明是现代社会的千金小姐，张口闭口却透露出一股封建残余的味道。
    人群中的石壮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你爷爷我在剧组打灯光的时候，你还没出声呢。”
    “出来混了这么久，谁没几个靠山啊？”
    “小姑娘，我劝你不要仗着自己的身份嚣张，低调点才好做事。”
    “你！”陆可可最骄傲的就是自己的出身，哪里能容许石壮这样轻辱，气急之下就想动手。
    可石壮人如其名，一站起来，身体投下的阴影都能把陆可可全部罩住。
    陆可可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下一秒，她看见远处的陆冉冉，萎靡的气场又瞬间支楞起来。
    但在看见陆冉冉身旁的沈西泠时，又下意识想收起自己的凌厉与跋扈，甜腻腻地开口道：
    “西泠哥——嗝！”
    一个巨大的打嗝声让原本喧闹的人群瞬间就安静下来，数十双眼睛霎时都转移到陆可可身上。
    压抑的笑声很快就传染了在场的所有人。
    群中又以杨念笑得最大声。
    “可可啊，你怎么这么可爱~”
    陆可可羞愤难当，目光如刀。
    但也许是楚月叮嘱了什么，陆可可面对杨念的“调戏”，也没有更多的反应。
    《脱胎换骨》这边，因着陆可可的大喊，都注意到了陆冉冉与沈西泠。
    石壮赶忙小跑来到陆冉冉身边，恭敬地向沈西泠打了个招呼，其他人见状也赶紧跟上。
    此起彼伏的“沈总好”的声量越来越大，仿佛成了用来压倒另一边的“武器”。
    气氛热烈地连保安与路过的学生都忍不住投来目光。
    声量中的沈西泠单手插兜，泰然自然，笑着回应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接着，石壮转向了陆冉冉，认真道：
    “虹姐进去找领导了，她说没问题肯定没问题。”
    “反正......”说到一半，石壮又故意提高的音量，“肯定不能因为一些人的行为，害了我们全部人啊~”
    陆冉冉忍不住因为石壮的阴阳怪气笑出声。
    不过，在眼角瞥见陆可可怨毒的眼神后，陆冉冉还是清了清嗓子，克制了表情，向石壮问道：
    “虹姐去了多久了？”
    “大概半小时？哎，记不清了，反正有一会了。”
    沈西泠这时开口问了一句。
    “大家吃早饭了吗？”
    石壮一愣，其他人也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颇有些拿不准主意。
    沈西泠温和地笑了笑。
    “大家辛苦了，都起这么早，天气还这么热。”
    “刚好南城大学里有一家咖啡店，我上学的时候经常喝，店里的面包也挺不错的。”
    “大家要是相信我的口味，我请大家喝杯咖啡，再吃点电心面包，怎么样？”
    组里众人一听都热烈地欢呼起来。
    相对比之下，陆可可那组的打工人们就显得怨气深重了许多，不时发出羡慕的声音。
    这时，楚月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一大早的，天气又热，楚月精致的面庞在强烈的阳光下显得疲惫不堪。
    陆可可一见楚月就立马冲了上去。
    “妈，怎么样，我们是不是——”
    楚月拍了拍陆可可的手，用眼神打断了陆可可的话。
    接下来，楚月朝沈西泠这边走来，客气地笑道：
    “沈总。”
    沈西泠也很给面子的微微点头，“楚总也在。”
    楚月开门见山道：
    “沈总时间宝贵，我也就不废话了。”
    “我和冉冉的剧组都申请了在南大拍摄，但是现在......”楚月无奈地笑了笑，“因为一些外在的因素，学校好像对剧组进校园有不好的预见。”
    “就算是帮帮冉冉，不知道沈总在南大这方面有没有相应的人脉？”
    “客气了楚总。”沈西泠回应道，“大学毕竟是大学，而且我也不是杰出校友，南大老师们不一定给我面子。”
    这话算是婉拒了。
    楚月有些难以置信，“可是冉冉他们——”
    一阵吵嚷声打断了楚月的话。
    原来，是常虹走出了校门，手里拿着一张a4纸，向众人做出一个“进”的手势。
    “妈！他们怎么进去了！”陆可可着急地跺跺脚。
    楚月也愕然，有些不知所措。
    沈西泠故作惊讶道：
    “哦？好像常总拿到了许可？！”
    随即他朝楚月礼貌地致意道：
    “既然如此，楚总，我们就先进校了。”
    “冉冉，走了。”
    陆冉冉有些怔愣地“哦”了一声，随即迈开脚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