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有些人的脸皮之厚，确实能超出一般人的想象。
    比如坐在对面的向前。
    听了他的解决办法，陆冉冉忍不住笑出声。
    向前不满地用手指击打桌面，厉声道：
    “笑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造成多严重的后果？”
    “一个项目组多少人，他们的饭碗都被你影响了，你都没有良心的吗？”
    陆冉冉并不接话，反问道：
    “向总，刚才我说的那些疑点，我能看出来，你们也能看出来。”
    “但是你们不在意。”
    “一个大企业，解决事情的办法竟然是让人背黑锅？”
    “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我影响了大家的饭碗。
    “还是因为领导太无能，只能做出错误的决策。”
    “反正只要自己能赚得盆满钵满，欺上瞒下，底下人能不能赚到钱，他才不在意吧？”
    向前火冒三丈，拍桌指着陆冉冉威胁道：
    “我就问你一句，你道不道歉？”
    “我说了，”陆冉冉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我，没，有，抄，袭。”
    向前不怒反笑。
    困兽犹斗，这种场面他这些年见得不少了。
    这些年轻人，还以为自己一腔热血，就真能斗得过他们。
    他幽幽起身，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云淡风轻地下了命令。
    “不答应，不答应你就一直呆在这吧。”
    “呆到你答应为止。”
    说完，向前拉开门走出去。
    “咔哒”一声，门便落了锁。
    陆冉冉被锁在了这件小小的会议室中。
    她环顾四周，没有水，甚至他们还贴心地收走了投影的电脑。
    整个会议室除了投影机，几张桌椅，没有任何东西。
    陆冉冉之前看过些电视剧。
    警察在审讯嫌疑人的时候，为了消磨犯人的意志力，常常是二十四小时轮班审讯。
    不让嫌疑人睡觉。
    以此将嫌疑人的精神意志消磨殆尽。
    最后想问什么，都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
    陆冉冉不能保证自己的精神不崩溃。
    所以，她必须尽快逃出去。
    门外，吴志办公室内。
    向前悠闲地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捧茶杯，嘴里念念有次地哼着昨晚听的评弹。
    吴志坐在办公桌后，和身旁的郑可莉对视了一眼。
    “向总，这样......没关系的吧？”
    两人互相推脱，最后还是郑可莉站出来。
    她指的是将陆冉冉关在房间，就这么逼她认错。
    吴志也没预料到，今天向前会亲自出马。
    向前没有直接回答，先品了口茶。
    “吴编啊，你这茶不错。”
    吴志肥肉一抖，勉强挤出个笑容。
    “要是向总喜欢，之后再给您送上几盒。”
    二人对视，突然客气地笑出来。
    “吴编，别担心。”向前放下茶杯，“以前那些小演员不听话，都是这么教的。”
    “有时候对年轻人，就是不能心软。”
    “不然他们还以为自己能改变世界呢。”
    说完又是对着吴志一阵开怀大笑。
    仿佛真将吴志当成惺惺相惜的好友了。
    “待会你们隔二十分钟，就去问她。”
    与办公室内的“欢乐”气氛不同。
    坐在工位上的众人虽都努力埋头工作，但心都忍不住乱起来。
    陆可可依旧不在。
    在其中最煎熬的就是许媛。
    她才因为陆冉冉的介绍，搭上了顾念之的桥，家里的果园营收指数上升。
    现在且不论陆冉冉有没有抄袭，但是吴志和那个什么向总的做法，不是非法监禁吗？
    许媛心里乱得很，手机拿出来又放回去。
    一个小时过去了，电脑上的文档光标还停留在刚打开时的位置。
    纠结万分，突然听见会议室里传出一声惨叫。
    紧接着，她就看见了身上沾血的向前，气势汹汹地走出了会议室。
    许媛心里一颤，拿出手机给顾念之发了条消息。
    “速来，冉危。”
    一个小时前。
    在陆冉冉被关了不知多久，吴志先进来劝说了一回，无效。
    第二回是郑可莉，仍是无效。
    但郑可莉已经明显察觉到，陆冉冉已经烦躁了许多。
    她对着郑可莉大喊：
    “你们到底还要关我多久，关多久！”
    会议室并不隔音，整个工作室的人都能听到。
    郑可莉对向前报告了这件事。
    向前露出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表情。
    “等着吧，很快就要结束了。”
    二十分钟后，轮到吴志去换班。
    他一脸惊喜地回来汇报：
    “向总，成了！”
    “哦？怎么说？”
    “她说，”吴志扭扭捏捏道，“她说想单独见您。”
    向前点点头，冷哼一声。
    “我还会怕她？”
    “走，去见见。”
    两个黑衣保镖尽职尽责地守住会议室的门口。
    向前摆摆手，二人便恭敬地让开。
    吴志上前用钥匙开了门。
    向前走进，门又缓缓关上了。
    正当吴志和郑可莉焦急地等在门口时，门内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紧接着，向前像避瘟似的逃了出来。
    “x的，真是有病！”
    “怎么有人自己往墙上撞的！”
    郑可莉眼尖地发现向前的衣服上沾上了血迹。
    她朝吴志努了努嘴，吴志摇摇头，让她别管。
    三人走回吴志办公室的时候，向前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身叮嘱道：
    “你看看，你手下人有没有乱说话的。”
    “啊？”吴志一脸懵逼。
    “快去啊！”
    郑可莉也不等吴志，赶紧转身快步走到工位。
    恰好碰见许媛将手机放回背包。
    郑可莉心中警铃大作，高跟鞋踩出风火轮的气势。
    一把抢过许媛的背包，高声质问。
    “手机打开！”
    “？”
    “手机打开，听不见吗！”
    许媛一脸不情愿，但碍于郑可莉是老板的老婆。
    最后还是解开了锁屏。
    郑可莉熟练地翻开通讯录和聊天软件，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最近的一条，是许媛刚发给自己的爸妈要苹果的消息。
    郑可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随手将手机和背包一丢，转身就走。
    许媛翻了个白眼。
    好不容易趁三人都走进办公室，许媛才对秦勤做了个口型。
    “感谢！”
    刚刚。
    许媛发完消息，抬头张望时对上了秦勤的眼神。
    秦勤面无波澜地对她做了个口型。
    “删除。”
    许媛一惊，拿出手机就把和顾念之的聊天记录全删了。
    为了防止他回复，她甚至直接把顾念之拉黑了。
    还装模作样地给自己爸妈发了个消息。
    还好。
    许媛松了口气。
    现在，她希望谍战就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