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儒说的是,奴才回宫后,定然如实秉明圣上,恭请圣上裁决。”喜公公微微地弯了弯身,眼神也愈发地冰冷。
在万岁爷看不到的地方,曹家已经这么无法无天了吗?
他虽然只是一个奴才,但是万岁爷好,他才能好。
“回王妃,找到了!”独耳将一份卷子拿过来,不过卷子已经很褶皱了,上面歪歪曲曲地写着曹书风的名字,可是下面的字体,是那恢宏大气,自由不羁的草书体。
“这字,倒是有些熟悉。”
清风大儒拿过来后,有些赞赏的说了一句,他在凝光那里见过一次,倒是不知道写字的主人。
姜云初抹了抹鼻子,有点尴尬的样子。
她的字很少流出,只是给康知春写过几首诗句,让她作为字帖所用。
凝光大家看到后,独自留了一幅,其他在任何时候,她的字都是不伦不类的簪花体,她也不嫌弃麻烦,练字哪有一蹴而就的事儿。
“云初,这个先生,可是在学院?”
清风将卷子看了看,看着字体,愈发欣赏,如果在学院的话,他也想上门讨一幅字了,不然就是换也是可以的。
紫苏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白芷已经转过身了。
姜云初有些迷茫的抬头,“我的字您见过,康孟夫子的字,您也见过,凝光大家的字,您也见过,我学院还有别的先生吗?”
她那一副表情,装的实在太像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清风大儒对她本就信任,只是可惜地说了一句,“唉,可惜了,我还想讨一幅字的。”
“可惜。”
姜云初的嘴角抽了抽,您一个大佬,就别拿我这个小扑街,打哈哈了……
“知春,你的卷子。”
“你们所有人从新写一份,卷面整洁干净,而且……”
“别人碰过的,你们还留着?”
她倒不是有洁癖,只是对曹家的人,有那么一些洁癖,怕被传染蠢病!
“是!”
除了那三个没有被换卷子的人,其他人憋着笑,直接应了下来。
反正卷子在这里,他们也不怕别人说作弊,他们只是再写一遍而已,就当练字了。
就看到那台子边上,站了一排的人,一个个地躬着身子,撅着屁股,却在奋笔疾书……
两个人的中间,放一个砚台,那三个没有被换卷子的人,其实比他们还忙,不停地给他们研墨,给他们吹干卷子……
一时之间,春花书院这边,好像成了名榜书院的一个景观。
很多的学子,都望了过来,而翰林院的人,为了公平性,每两个人的身边,还跟着一位翰林院的大人,看着两个人,以及面前的卷面,不能有任何的出入。
清风大儒看了看那奇景,“王先生,柳先生,估计这一生,也看不到这样的奇景了。”
柳云风将看的书拿下来,看了看那边的景象,轻轻的点了点头,“是呀,看不到了。”
王贤拾的心情,还没有收拾过来,看着那边的清静,平日里总是带着笑脸的老头,现在倒是有了几分严肃,也不是严肃,就是一种面无表情。
“那得看,以后有没有人作妖,如果要是有人作妖,估计还是可以看到的。”姜云初挑了挑眉,说出来的话,直接给几个人敲响了警钟……
谁作妖,都得等着春花学院的追究啊!
名榜书院,就是一个前车之鉴,贺堂那家伙,还不知道结局是什么呢。
“院长,所有卷子,已经誊写完了,被翰林院的大人们收走了。”康知春走过来,轻轻地笑着,脸上带着的信任,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姜云初看向了喜公公,“什么时候能出成绩?”
喜公公笑呵呵的,好像笑容已经焊在了他的脸上。
“回王妃,可能要明天了,万岁爷说过了,要张贴到皇宫门前的皇榜上,而且所有的榜单,都会抄送到各大书院。”
这次名榜书院的事儿,也算是敲了一个警钟,这么下去,一个个小小的书院院长,都能贪污受贿了,让大宁少多少人?
以后各大书院的联考,还没有定下新的章程,不过这件事儿,也算是引起了重视。
“那成,我们春花学院,家小业小,该处理的事儿,也已经处理完了。”
“我们就先回了。”
刚刚坐着的人,此刻站起了身,白芷扇着扇子,让凉风能吹向主子。
现在已经到了正午,太阳已经不是温和的小白兔了,反而好像一只毒辣的大灰狼,照在身上的光,有些微微的刺痛感。
“恭送王妃。”喜公公弯腰,神色是恭敬的。
此刻不光是因为她是圣上面前的红人,也是因为她让国库充盈,在消除大宁的黑暗,他从小就从万岁爷身边伺候,万岁爷是什么性子的人,他还是了解的。
如果王妃不是极好的,万岁爷又怎么会那么疼她呢?
别人不知道,以为万岁爷是别的心思,毕竟君心难测,倒是他在万岁爷身边伺候,自然知道的多一些,万岁爷对王妃,更像是对小辈,更像是对公主,甚至像是百姓人家那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姜云初点了点头,然后看想了那帮孩子,还有周围的护卫。
“春华学院所属。”
“在!”
这一声在,有孩子们,有护卫们,还有身边的丫鬟们。
每当他们喊这声在的时候,都好像带着一种信仰。
“回家了。”
姜云初笑了笑,然后一挥手。
“是!”
又是一次,异口同声。
一众人,就这么离开了,只留下那数不过来的学子,还有那高台上,一个个的先生,以及翰林院的大人们。
不过走在前面的姜云初,面色并没有那么轻松,她让独耳派了人,隐藏在暗处,将那个密室的出入口,死死的守着。
“白芷,给云掌柜送去一句话,我要查这个月的账本。”姜云初在上马车之前,转身对白芷嘱咐了一句。
白芷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不过快速地应了下来,“是。”
人就翻身上马,快速离开了。
她的手里,都是以前退下来的兵,武功可以,但是也有限,她怕对上那些人,会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