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姜云初的话刚说了一个字,张智就好像屁股下面有弹簧一样,直接蹦了起来,双腿一软,直接跪到了地上。
“你不用那么紧张,我问你答就行。”她没有嘲笑,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张智立刻点了点头,“好,好。”
他又坐下了,可是就好像屁股下面有什么东西,坐得也不踏实。
“庄子可找好了?”姜云初问。
“找好了,离京都不远,不足十里的地方,两个庄子是挨着的,主家有要求,要么就两个一起,要么就不卖。”说到买卖的事儿,张智也不紧张了,张嘴就回答出来。
姜云初的点了点头,两个庄子挨着,倒是可以省很多的事儿。
“庄子的信息,可带过来了?”姜云初问。
“带了带了,我还临时手绘了图,不过因为时间急,画的只是简单的版本。”张智把图纸和信息递过来。
姜云初看了看信息,倒是还挺满意,然后看了看图纸,以及边上的山河状态,这两个庄子,都在深山里,但是并不缺水,相反,在两个庄子中间的位置,被一条河给隔开了,那条河更像是山上淌下来的山泉。
“骑马过去,可方便?”位置合适,水源合适。
而且这个地方,好像一个世外桃源一般,就是不知道这交通合不合适了。
“可以的,之前的主家,为了方便,开了一条路,虽然窄了一些,但是马车还是能过去的。”
“这两个庄子在深山里,没有别的人出入,只有庄子的马车出入,不会出现拥挤的现象。”
张智已经去看过了,不管是不是真的王妃,他总要对买卖双方负责。
不能他还没看过呢,就吹上了天,那他和之前的东家,有什么区别了?
“好,我会让人去看看情况,如果合适我会让人找你,过契约。”
“对了,我买地和庄子的事儿,不要透漏出去。”
现在沙田和水田都已经到手了,但是消息最好还是保密吧,谁知道以后生什么事儿,她闲麻烦。
“小人不敢。”张智赶紧回答。
“行了,回吧,这些我留下了。”姜云初指了指庄子的信息资料和手绘,她看了一眼,其实是满意的。
还是要实地考察,不过十里,她现在不能离开王府,只能让别人跑一圈了。
“王妃,那个庄子我看过了,沙地水分在三指的距离,虽然路很窄,但是可以容纳马车通过。”
“庄子的主家可能早就要卖,里面没有佃户,也没有庄户,里面的人,已经清理干净了。”
姜云初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一路辛苦,快回去休息吧。”
护卫躬身抱拳,这才离开了韵院。
“紫苏,明天去牙行,告诉他过户吧。”
“是。”
这些日子以来,那几个小家伙可谓是整天不着家,除了几个姑娘,那几个小伙子,明显是晒黑了。
姑娘们虽然没有晒黑,但是每天也是来回奔波。
“知秋,绿豆汤好了吗?”
“好了好了。”
知秋把绿豆汤赶紧盛到水桶里,然后盖上了东西。
那边康紫薇也带了几个提盒,“饭菜都好了。”
“那我送去了。”
“等等!”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娇俏的女孩儿,从外面跑了进来。
“玥玥?”康知春揉了揉她软软的头发,自从有了什么幼儿班,玥玥就离开了,平日里也很少见到。
“我让娘亲帮忙买了冰糖葫芦,给哥哥们吃。”小丫头指了指身后,知冬屁颠屁颠地跟着,手上还拿着糖葫芦。
康知春忍俊不禁地笑了笑,“好,你的心意,姐姐会帮你转达。”
她又另外拿了一个东西,把糖葫芦放好,让小厮抬到了马车上。
“谢谢知春姐姐。”小丫头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那萌萌的样子,直接萌翻了众人。
“不客气。”康知春赶紧上了马车,那帮家伙,还等着她送饭呢。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每天都是这样,男孩子守在地里,把女孩子打发回家,让她们准备餐食。
饭还好弄,都是在食堂里面准备的,就是这汤,他们在外面太热了,需要每天自己熬一些下火的汤汤水水。
府医还送过来一些药包,是明目清火的,说是王妃送来的,每天中午熬汤的时候,都会熬一包。
“姐,你可来了。”康知夏都快热死了,这大中午的,可真不是人呆的。
他那风流俊俏的小少爷,此刻都快成烧火的丫头了,整张脸黑漆漆的,现在回家的话,他娘亲都能认不出他来。
不过看到身后的几个人,他的心就平衡了,毕竟他不是一个……
“王府没事儿吧?”宁翰墨本能地问了一句。
其实他们每天天不亮就来了地里,每天天黑才回去,每到吃饭的时候,他都问上一句。
主要是不放心娘亲。
“没事儿,很好。”康知夏已经习惯了,前几天还问问,能有啥事儿?
这几天,她算是知道了,宁翰墨就是问问,只要说了没事儿,他就不担心了。
“这几天,突然发现,当农户可真累啊。”康文咽了一口馒头,看着那边,啃着梆硬梆硬的窝窝头的汉子,他心有感慨。
“我娘亲说过,我们要能吃白面馒头,也能吃窝窝头,以后无论到什么境地,我们都能坚持下去。”宁翰墨想着最开始的时候,娘亲说的话。
那个时候,他还很不理解。
现在看着那些庄户,每天干的活计,每天吃的饭。
他们摄政王府的意义,不只是守护着大宁的门户,还守护着这些人,让他们能丰衣足食。
“百姓不过就是求一个丰衣足食罢了。”
他们都想起来,那个时候院长上农课的时候,说过的一句话。
他们不说锦衣玉食,但是何曾缺过一日三餐,但现在他们才知道,他们这样的人,毕竟只是少数,更多的人在挨饿,在麻木地活着。
他们不敢生病,不敢不干活,如果他们不干活了,家里的老小就活不下去了,如果他们生病了,家里就断了劳动力,那家就倒了。
一个星期,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在他们越来越黑的脸上,他们的内心,在一点点地丰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