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罡直接开始倒酒。
“你一个假死舒舒服服退隐,咱这也十多年没见,也不来看看老哥哥我,你自己说罚几杯?”
“你我一辈子的交情,用杯?直接上五坛!”
这几十年挚友还真不白,当袁天罡直接把桌一掀,五坛的酒水一坛都不少。
他先端起酒碗。
“李兄,请吧。”
“请。”
袁天罡仅仅就是三口两口就吞咽下了整个酒碗里的酒。
当他抬头就看到了正在慢慢喝着酒水的李淳风。
那只手都已经如枯树的皮一样老皱,正在捧着酒碗慢慢的喝着。
袁天罡也不着急,就在那慢慢的等着,毕竟自己现在的这位挚友太老了。
“原来,你都这么老了。”
李淳风抹了抹他长胡子上的酒水,笑道:“你不也老了?”
他抚摸着他的长胡子,那双年老而慈祥的眼神,看着袁天罡。
“半生以来,我从未见到你今日这般模样,这般的皮囊一个样,心中一个样。刚刚在衙门,我差点没认出你来。”
袁天罡将地上四脚朝天的老乌龟翻过身来,问道:“你我当初,是不是就不该将那不死药炼出来?”
他现在正在怀疑以往做出不死药的举动对不对。
而对面的李淳风打趣他道:“可别拽上我呀,药虽然是咱俩一起炼的,却是你一个人吃的。”
而那只已经翻过身来的老乌龟,看着那些食物却并未动脚。
袁天罡还推搡着老乌龟,老乌龟也就是那样说,不吃就不吃。
看着自己家挚友这个样子,李淳风问道:“活腻了?”
袁天罡嗯了一声。
“腻的是朝堂上循环往复的尔虞我诈,腻的是鲜血和惨叫化成的种种死亡。我演了百年看了百年,简直荒谬至极!可我离开了朝堂,我又不知道该怎么活啊,李兄!我活着,还能做些什么?”
袁天罡说着说着,原本就心情低落的他,身体变得越发颓废起来,在说完的时候,他还是强打着精神看向了李淳风。
“但好在,还有你,从今往后你就住在这里,以后不许再走了!”
袁天罡希望李淳风可以留下,但是李纯风的苍老却睿智的眼神给了袁天罡一个他知道,但不想听到的答案。
“你当我为何突然来此寻你?前些日子,我起了一卦,我到时候了。”
袁天罡端着酒碗的手突然一抖,那酒碗瞬间掉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他咬紧了牙关,眼神里突然涌现出来了数之不尽的暴戾,紧接着还有崩溃。
二话不说,他打算拿起乌龟就要出发。
“还没有!那不死药有用!我这就给你炼去!”
不死药足以保住自己这位挚友的命!
他还没走两步,就听见了李淳风那种面对死亡但仍然平淡的话语:“物有生死,理有存亡,不死之法,遁天妄行,远不如知己伴我离世,来的惬意。”
袁天罡的脚步就那么停在了那里,而李淳风的话语还在继续:“所以我要死,死的顺畅死的坦荡。我不会吃什么不死药,世上可怜之人有你袁天罡一人足矣。”
袁天罡握着那只老乌龟的手逐渐开始发力,龟壳下面的不死药方映入他的眼帘,只能看到满眼的血丝。
李淳风稍微停顿了一下。
“以后,你就要一个人了。”
他也是在抱歉,挚友已活百年,而当自己离去以后,在这世上当真没有他任何知己了。
一片花瓣落下,吹到了袁天罡的身旁,然后向远处飘去。
两个人就这样,谁也没有看谁,他们都明白对方的心思。
镜头转换,袁天罡一人坐在李淳风的毛驴上,虽然毛驴在走,但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而袁天罡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又该去往何方。
不过他现在也在回想着他跟李淳风最后的对话。
“可还有未了之事?”
“袁兄懂我,我给袁兄留了三个锦囊,分别写着我骨灰的三处安放之所。”
“何意?”
“无意。”
“送完骨灰呢?”
“哈哈哈,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哪里管的来那么许多啊?实在不行,你来找我啊?”
“好啊……”
大唐。
“所以这故事就是说袁天罡和李淳风,你们两个把不死药炼出来了,袁天罡吃了,李淳风,你没有吃。”
李世民很好奇为何不死药明明还可以继续炼出来,为何袁天罡吃了,李淳风没吃。
李淳风依旧还是那么仙风道骨的模样,他恭敬行礼道:“陛下,在那电影之中, 臣顺应天道,讲究无为,长生不老药很明显是夺天机之物,服用后堪称逆天而行。况且,活的长也不一定是好事,就例如电影中的袁天罡。”
袁天罡朝李淳风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的嘴一如既往的损。
李世民本人其实对于吃长生不老药也没有那么大的欲望,他吃丹是最后已经被病痛逼到无奈了,所以只能尝试一把。
“李淳风,骨灰还分三份放啊?”
……
反正也不知道干什么,袁天罡自然是要为自己的挚友李淳风寻找到合适的安放骨灰的地方。
时间一晃,袁天罡带着李淳风的骨灰来到了长安城。
现在还是处于夏季,烈日当空。骄阳如火海般铺在大地上,让路过的行人也是大汗淋漓。
而在门口,人群熙熙攘攘的,在马车里之前出现在朝堂上的那个华丽紫袍男子正在不耐烦的扇风。
车外还有俩人在谈话。
“国师人呢?怎么还没到?”
“这接到密信发现了国师踪迹后,就一直在这城门口守着,都好几日了确实没见着他啊。”
“不可能啊!线报明明说已经到了长安。”
“会不会是给的画像出错?毕竟画像上这人虽然胡子拉碴,但怎么都不像个百来岁的人啊?”
华丽紫袍男子在马车内听的也是有些烦躁。
他,章五郎,武皇的男宠啊!
在心里他也暗骂这些办事不利的手下一群废物,但是表面上自然还是要装的,和和气气的,毕竟他是要干大事的,自当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